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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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阳台的欧阳哲手里拿着一杯啤酒，将身子压在栏杆上，回来后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像个大爷一样晒太阳。
有些烦躁。
黎钱东来了电话。
“喂阿哲，在干什么？”
“有话快说。”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愤怒，黎钱东不知道是哪惹着他了。
“阿哲，你怎么了？好像挺生气的？”黎钱东小心翼翼的开口。
“没...几个小屁孩不懂事，欺负小孩。”他喝了口啤酒，看着刺眼的阳光，想起上午那两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在那充胖子的样。
“呦，你那小朋友不听你说挺彪的嘛，还会被人欺负啊？”黎钱东打了打趣，也就瞎凑一个热闹。
欧阳哲没时间听他唠嗑，缩短了几句话问道：“找我什么事，我待会还要忙其他的。”
黎钱东倒是不信，也就当个奶妈跟喂孩子一样。那是肯定的，苏乔乔就是一没断奶的金刚芭比。“得了吧，厨娘。”
欧阳哲：“滚。”黎钱东倒也不忘说正事，就回复了说他最近要回来，有空聚一聚就没再说啥了。
欧阳哲走去苏乔乔的房间里，看见她好像在写什么东西，轻轻敲了敲门。
“乔乔？晚上想吃什么，欧阳哥要去买。”
“啊？我都可以啊，欧阳哥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的，真的！”她转过头摘下耳机看着门口有些生硬的欧阳哲。
她可好养了，有吃的就行，反正又饿不死。
“额...欧阳哥你不舒服吗？”苏乔乔问。他缓了缓神，摸了摸鼻子，缓解了鼻头的瘙痒，转过身走了。
“嗯？他怎么了？”苏乔乔转过头去自己继续写着日记，欧阳哲怎么从下午回来就有点不对劲啊，哪个神仙惹到他了？
傍晚，欧阳哲从市场买回来一大堆吃的，进门就看见苏乔乔蹲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打字，小巧的脸上带着金丝框眼镜，越发觉得好看。
“诶欧阳哥你回来了？你买这么多吃的？”他左手两大袋零食，右手三袋蔬菜，这人是怎么拎回来的？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附近好像是没有什么近的菜市场和便利店的。
“以前一个人在家无所谓，现在这不是家里多了个能吃的，当然要多买点啊。”
你才能吃呢，人那叫补身体！
“你养猪啊...”
欧阳哲笑了笑，说道：“嗯，就当家里养了个小白猪。”
苏乔乔没有继续理他，那男人说起骚话来一套一套的，还养小白猪，我看你才像个猪，全家都是猪的那种。
欧阳哲把菜都放一边，帮苏乔乔把零食拿过去，瞅了一眼她的电脑，这小孩喜欢写小说？以前不是不喜欢的吗？
“你在写什么啊？”他凑过去问。
“啊，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苏乔乔立志要写一本属于自己的小说！我要把我想写的都记录下来！”她突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
“就我觉得还不错？反正我也是闲的，就随便写着玩咯，成功了就继续，不成功嘛...也继续，反正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她耸了耸肩。
“想法不错，继续坚持，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他点点头，现在苏乔乔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或者有自己的兴趣还是挺好的，只要不耽误太多学习，他还是挺支持的。
“哦对了欧阳哥，等我哪天火了，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大大的签名，一定不要太感谢我哦~”说完，便转过头继续埋头搞“苏乔乔新时代特色社会主义伟大理想目标”，为自己的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而奋斗！
......
“行，那我就期待乔乔哪一天能够站在舞台上，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人。”
他突然羡慕苏乔乔。
羡慕她可以在本应该放肆大胆的年纪追逐着自己所喜爱的东西，无畏乐观，坚强勇敢。这都是他没有的。
也是他需要的。
他不留痕迹的笑了声，走去厨房洗菜做饭了。
苏乔乔写了一会觉着有些累，她跑去厨房想帮着欧阳哲看看能做些什么。
我去，这男人绝了！他会做饭！
“欧阳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看了眼桌子上已经拌好的调料，还有洗干净的鱼和虾，就这样整齐的摆在碗里。
好像并不太需要自己。
欧阳哲边挽着袖子边侧过头与她说：“乔乔累了？累了就陪哥哥聊会天。”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她怕帮倒忙，特别是处理那些活的动物，鱼的事情自己经历一遍就够了，在欧阳哲这再经历一遍，可能这辈子她别想进厨房了。
“好，欧阳哥想聊点什么？”苏乔乔缓了缓眼神，定格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握着刀柄，干净得能露出一条条青色的血管，白嫩得完全不像是个做菜这么熟练的人。
“都可以。”
“那，欧阳哥是经常做饭吗，好像还挺熟练。”她确实挺好奇这个问题，看得出这刀工和手法没有几年是不可能的。
不像自己这种渣烂。
“嗯，以前自己在这边住的时候，就学着自己做。”她不清楚他的童年，甚至他的生活是什么样。
但她多多少少都觉得，他并不快乐，甚至是阴暗的。
“啊，那你岂不是自己过节什么的都自己？”
“嗯。”
“连生日也是？”
“嗯，我不过生日。”
不过生日？为什么？生日不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候吗，为什么不过生日。
“不过生日啊，那你的生日是几号啊？”她停下了摆弄碗筷的手，看着正在切菜的欧阳哲顿了顿刀，抬起头。
“九月四号。”
九月四号！今天是九月一号！那岂不是就是大后天！
她待在原地，不出声，细数着这今天都九月一号了，那他要是不说，岂不是就一直让一年一次的快乐随着日子流逝？
“怎么...乔乔要给我过生日？”他开了句玩笑，并没有指望着小姑娘给他过生日，他这么多年来从没过过生日，对生日的兴趣不大。
唯一那次回去陪小姑娘过生日，她倒是玩得挺开心的。
“是。”
寂静的房屋传来一声坚定的声音，不带任何色彩，平淡无奇。
他停下了手中的刀，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她旁边的苏乔乔。她眼神里的澄澈，坚定，与无畏。
她说是。
这种内心的颤动感，是从未有过的。
“没关系...我不是很在乎。”欧阳哲撇开玩笑的嘴脸。他不在乎。
但她在乎。
“不行，你陪我过了生日，我不能不陪你，就当是庆祝你22岁可以领证，步入可以结婚但是你没有女朋友的男性中了！”她想拍拍他的手臂，可是自己的手刚摸过蔬菜有点脏，就拿手肘碰了碰他，转身走进客厅。
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过的欧阳哲愣住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要陪他过生日啊，生日是最快乐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欧阳哲接到学校级长的电话，送苏乔乔去学校的时候，年级组长把苏乔乔叫到了办公室里。
“你就是苏乔乔？”级长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整齐，干净漂亮的女生实属不会相信是她作弊，人长得就一好学生的样子。
“嗯，我是。”她点点头。
级长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喉咙，“那个，你昨天的事呢我也听说了，学校现在也在查监控取证当中，不用担心，学校会追查到底。”
这本就是学校应该做的，所以现在来找她干什么呢？
“好，那级长找我有什么其他的事吗？”她已经不在乎是不是所谓的作弊了，如果学校都不重视，自己重视有什么意义。
如果学校愿意去查，那就随意。
是与否，即使不是正义的，一个人的伸冤总归是无力的。
“是这样，明天呢学校就正式开始上学了，由于你昨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想问问你...”级长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级长，我有...我有话说。”苏乔乔转头看着这个男生，这不就是昨天说自己和他串通好的那个人吗？怎么还有脸来这恶心她吗？
“同学，你有什么事？”
“老师，我...我是马天豪，就...和这位同学一个考场的...昨天的考试，我...我...”苏乔乔在旁边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了？”级长也在一旁干着急，只剩下苏乔乔一个人眼神里失去了光泽，就靠在桌子上，看着他支支吾吾的解释不出来，连个屁都放不响还在这污蔑人。
“就是我想说这件事和这个同学...没关系，我确实不认识她。”他挠了挠耳朵，又瞟了几眼苏乔乔。
“没关系？这...”这级长又不太好搞了，这人一会说认识，一会又说不认识的，到底认不认识，有没有关系？
“无所谓同学，认不认识，有没有关系这不重要。”她没有必要刁难别人，他或许有自己的苦衷，她理解。
“不过，我不会原谅你。”说完，转身就走，想离开这个不知是正义还是黑暗的地方。
学校说查，好，那就查。
他说不认识，好，那就不关她的事。
“同...同学？”马天豪追了出来，想叫住苏乔乔。
“你有什么事？还没解释完吗？我说了我不追究你，但我不会原谅你。”她平静的说出这一段话，是面对了多大的内心波折。
她可以冲上去再抓着他的脖子掐一顿，再把他骂个狗血喷头找不着北，甚至都可以让他跪下来摁着他的头死死的扣住他。
她有什么做不到的。
那时候的她是一个人，没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但现在不行，欧阳哲不应该替自己收拾这些烂摊子帮她擦屁股，她需要懂事，她也需要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能够选择平静而又不偏激的说出这句话，是她最大的让步。
“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什么后果我不在乎，你需要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说完，她甩了甩手上的书包，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梯，拿出手机给欧阳哲打电话。
“喂欧阳哥。”
“怎么样，级长跟你说了些什么？”级长倒是没跟她说些什么，叫她过去也就是通知她一下学校正在查，还她一个清白。
“没什么，就是说学校正在取证，让我明天回学校上学。”她思索了一下，捏紧了手里的书包带，“还有那个小男生，他给我道歉了。”
“就是那个说跟你串通好的那个吗？”他知道他的警告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用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的效率这么高。
“嗯，对，但我没有原谅他。”她觉得自己没有原谅他的必要。
凭什么一句对不起，就想奢侈别人的一句没关系。
对不起和没关系从来不是等式，只不过是别人习惯把他们捆绑在一起，好像他们形影不离。一句对不起换不来一句没关系，那么就是受害者的罪过。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开始捆绑了人的善意去做俘虏人的诛事。
“嗯，乔乔不想原谅就不原谅，也别生气，欧阳哥今天做了乔乔喜欢吃的芒果饭，如果学校那边没什么事就回来吧，再不回来就要凉了。”他对着手机撩挑似的语气对她说着，他肯定又怕她不开心了。
“好！欧阳哥你等我！别吃完了！”天大地大，除了睡觉，吃饭最大。
有吃的还想屁的破事啊，人能有吃饭快乐吗？能有美食快乐吗？
没有。
“不急，我等你。”他撂下电话，坐在饭桌前看着锅子里的饭正冒着白雾飘然盘旋到灯里，骤然而然的笑了。
一回到家，苏乔乔连手都来不及洗，抓起桌上的锅就掀开盖子。
“苏乔乔，洗手。”欧阳哲揪着苏乔乔的领子，把她拖进洗手间里，盯着她洗手。
“什么坏习惯啊，吃饭前不洗手。”苏乔乔这不是太饿了嘛，哪管手干不干净，只知道现在她的胃挺空的。
她最擅长的就是可怜巴巴的卖乖了，盯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一脸严肃的欧阳哲。这男人笑一笑啊，这么严肃干啥。
欧阳哲：“脏。”
行。
“好啦，洗完了，我可以吃饭了吗？”她转了转自己的手心和手背，看着堵在厕所门口的欧阳哲侧了个身子给她让了一条路，就跑去桌上盘着锅子里的饭。
“欧阳哥，你真的...做的菜太他妈好吃了！卧槽，这真的是...妙不可言。”她一边拿着筷子夹菜，一边用左手吃着碗里的饭。
欧阳哲的手艺真的不赖。
“所以欧阳哥，你有考虑去当个厨师吗？ “......”
“怎么？欧阳哥专门给你做不好吗？”好啊，再好不过了。
“好啊，怎么不好，可是...”可是即使他照顾自己有三年，能拿60万，但他也不能完全依赖着这个钱。
他需要更多。
“嗯？乔乔在担心什么？”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恢复了正经的模样，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筷子的欧阳哲。
“欧阳哥，你除了照顾我，真就没想过找其他工作了吗？”她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他这么好的学历，这么强的能力，应该有自己的一份工作。
“乔乔担心你欧阳哥没钱花啊？”
她倒是不担心这个，苏尚云这小老头这么有钱，20万都给的出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涨价了，一感动200万都吐的出来。
她担心啥？
“不是，我就问问...”她又继续埋着头吃着碗里的饭，但是速度却缓慢了许多。
他在还没毕业前也在想这个问题，以他的能力和成绩，毕业前很多公司其实都抛了橄榄枝，但他选择了拒绝，回来接手了这份只有三年的工作。
不确定性，不稳定性，不长久性。
他比谁都清楚。
“吃饱了吗？吃饱了要不要去楼下散散步？”他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看着那个倒头就埋进沙发的苏乔乔。
“吃饱了不要马上坐着，起来走一会。”苏乔乔感觉这才第二天呢，欧阳哲这“老妈子”的功力，已经堪比她妈还啰嗦。
欧阳哲考虑去当奶妈吗？当个全职保姆也不错。
“啊，行行行，那你洗完碗我们再下去散步吧。”她能有什么办法，本以为欧阳哲来照顾自己能和他嗨个三更半夜四处撒欢，谁知道比自己在家里还要约束。
十分钟后，他换下衣服。
就知道又是那一件白色衬衫，这个男人除了白色衬衫就没别的了吗？还是说整个柜子都是白色衬衫。
靠。
“我搞完了，走吧。”
春江小区里的灯光很柔和，有条林荫小道贯通着南北两个出口，走在路上还能看见情侣依偎在一起亲吻，弥漫着情情爱爱的愠色。
“欧阳哥，你有想好这个生日你想干什么吗？”
他又愣了愣，他一个不怎么过生日的人，能要什么？
“没什么想干的，不怎么过生日。”他转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看着差不多比他低了一个头的苏乔乔低着头想着什么。
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就跟挠着小猫一样，温顺，柔软。
“那乔乔要怎么帮我过生日啊？”他站定。
“嗯？那肯定要保密啊，跟你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你等着吧。”苏乔乔第一次给人过生日，肯定要准备一个惊喜，要不然告诉他多没意思啊。
“真不能说啊？”他追上她的步伐，挠了挠她的脖子，嗤笑了一声。
“不能，憋着，就两天了！”她转过头来瞪着欧阳哲，这小家伙还想挠人呢。
“那我要是等不及了怎么办啊？”你不是不喜欢过生日吗？等不及啥？又不是不会到。
“等不及了就憋死你，憋到你肾虚！”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