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Nega Magic》人间鸽子

64、063

　　我把双面镜扔回口袋，按着讲台狠狠呼吸了几大口空气，才勉强从乱成一团的脑袋里分辨出自己在想什么——随即便意识到，我不能放任自己在这个状态下思考任何事情。那本书和它的封面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继续探究下去，必定会做出来日将后悔的决定。

　　我努力排空思绪，但不太成功。于是只能一边往城堡外走，一边计较接下来的行动：譬如说，我必须停止和占据阿尔博图斯身体的那名东方人接触，不然一旦我失去冷静，就会被他察觉。以及，我要放弃对布莱克下手的打算，不仅如此，还要帮他翻案，让他能够拿回布莱克家族的资产，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古老家族隐秘的藏书。最好这个暑假就能办成，等到再开学，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寻找答案。如果不行，也许我可以绑架佩迪鲁或者马尔福......

　　走到禁林里时，脸颊上又冷又热的怪异感觉终于被吹散几分，也吹走了关于要如何绑架邓布利多得到学校里所有禁（？）书的无用思索。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冷静，即使鹰头马身有翼兽向我怒目而视，也能克制住自己不找它麻烦——波特用力拍了拍它的脖子，眼睛却没落在它身上，看起来既担忧又兴奋。格兰杰吓了一跳。

　　“索伦？你还好吗？”

　　我说：“好的不得了。”甚至刚刚还觉得自己能打劫邓布利多校长——

　　她问：“是不是佩迪鲁的那个咒语出了什么问题？”

　　我答：“别担心，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

　　格兰杰立即倒抽一口冷气。波特说：“嘘！”他仔细倾听了一会儿，又往前走了几步，认真地说：“我们快要过来了......我想我最好还是出去，在这儿看不到事情的进展——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们不能被人看见，哈利。”格兰杰轻声说。

　　“我不是要去干预，但如果看不到进展，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让巴克比克出现呢？而且我们停在这里，说不定一会儿会撞见，我爸爸也许走的就是这条路——”

　　“你应该很清楚，你那时候看见的只是远处放出守护神的你自己吧？”我冷酷无情地扯破他的幻想。

　　“不，”波特固执摇头，“不是那样。如果只有一个守护神，那或许是我看错了.....但我总不能一个人变出两个守护神啊。我想......牡鹿守护神是我爸爸召唤的，而牝鹿属是我妈妈，他们两个这会儿都在这里......我只是那时候没看见她。”

　　这倒是有点意思。我仔细回想，还真是想不出在场除了波特有谁能用出守护神咒来，总不可能是还在鬼哭狼嚎的卢平（物理）和韦斯莱（比喻）吧。我敷衍：“所以，世界真的有很大问题。”

　　波特：“如果是这样的问题，也挺好的。”

　　紧接着树木被推撞的嘈杂噪声传了过来，伴随着猫吼狗吠。格兰杰立刻放弃争论，对鹰马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聚精会神地关注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我们到了哪里。我轻手轻脚走到最前，透过凌乱的叶子，看见追赶着佩迪鲁的我自己，那个紧盯猎物的我手抬起，红色与深紫的咒语光束一道道发出——

　　我的表情明明一点也不凶狠，为什么前面的佩迪鲁还是表现得非常害怕呢？

　　趁着克鲁克山从后面窜出来，重重踩着她的肩膀借力弹跳，害她被分去注意的一瞬间，我用来打断佩迪鲁容纳摄魂怪的反咒正中红心。

　　姜黄色的大猫毫不客气跳到佩迪鲁身上，爪子嵌入肩膀。佩迪鲁忙于甩掉这家伙，我甚至怀疑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咒语没有成功......韦斯莱的声音愈发凄惨起来。

　　“——斯斯斯内普！！！”

　　我默念尼克斯，熄灭魔杖上的荧光，眼前原本就不算明亮的场景顿时变得模糊不清。我干脆闭上眼睛，后退回能挡住我的树干后，尝试分辨远远近近传来的声音。

　　我听见格兰杰引着鹰马兽渐渐走远，羽毛与树干摩擦，发出庞然大物经过的响声。他们移动得很快。而我自己的脚步已经远到听不见，只有克鲁克山偶尔几声高亢的叫声传过来，格兰杰说：“巴克比克，到这儿来，我们去找克鲁克山......”

　　从另一个方向，混杂在一起的脚步声匆匆追赶上来，还有几个人的说话声也同时响起。斯内普怒气爆发的训斥，韦斯莱鼓起勇气与他争论，但他很快又被布莱克的讽刺激怒，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随后一切声音都迅速淡去，寒冷的围墙把我包裹起来，越来越冷......睫毛上或许结了一层霜。我没有睁眼，手臂的皮肤上真切传来被谁抓住的感受，像是小孩子的手指。

　　“妹妹，”阿尔博图斯摇晃着我的手，“我已经把仪式准备好了，我们就尝试这一次，好吗？”

　　不行。你会死。我得做点什么。

　　我试图抬手反握住他......可是手指不听使唤。

　　“肯定能成功的，你别担心，”他说着，我眼前就浮现他微笑着的脸，兴奋，饱含期冀，强烈的喜悦与激动把五官挤压得不再像他，只有语气依然带着腼腆的祈求：“帮帮我吧，我不想再等了......我们说好了要一起上学。”

　　我可以欺骗自己，相信阿尔博图斯还活着，即使不作为他自己，而是与另一个东西融合，成为一种精神缝合物......即使那天之后我突然能看见夜骐、他也不再被索伦家祖宅承认，但也许我哥哥的一部分依然存在于那副躯壳之下的某个地方。我花了好几年，终于想到这套理论，快要说服自己相信的时候，双面镜却突然呈现给我相反的景象——但凡阿尔贝的灵魂还有一点残渣剩下，双面镜在时间错乱后，就不会只反映出那个东方人的身影。

　　双面镜的属性里包含“真实”，“阿尔博图斯”从已经经历过的那条时间线上照进去，显露出与我哥哥无关的场景，只能说明现在的“阿尔博图斯”这个存在，从来都不曾融合过我哥哥的灵魂——

　　“你相信我呀，”阿尔博图斯急促地小声叫嚷，“我是你哥哥，你的魔法这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是哑炮？”

　　——因为我哥哥五年前就死了。

　　我愈发不想睁眼，十二岁的哥哥牵着我旋转，我感到自己也快要变成一团白色的水雾，与他一起轻轻晃动，远离地面......一阵锥心的疼痛钻进意识，要甩开......好痛！

　　某个极为沉重庞大的物件重重扑上来，等我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听觉也恢复正常，眼前却还是漆黑一片。我抬手抓.........疼得抬不起来。换了只手，结果抓了满手毛绒绒。

　　浓郁的黑色似乎晃动了一下，长毛从指尖滑走，我这会儿什么也看不清，但能感到我的狗瘦削的身体也在发抖——“好了没事了，”他变回人形，跌在草地上重重喘气，“摄魂怪......别怕......它们已经走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连忙背靠树干坐起来，用正常的那只手试探着碰了碰剧痛的手腕。手指很凉，发痛的地方却滚烫，还有些潮湿。我冷静陈述：“你咬了我。”

　　布莱克小声咒骂了句。

　　“我那是让你清醒点，你刚才——”

　　他一说起刚才，我顿时发现僵掉的思路变得活跃起来，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我打断：“刚才是怎么回事？摄魂怪为什么走了？”

　　我不相信波特的父母真的能复活，可是波特看见的第二个守护神又是哪里来的？这时我听见布莱克有气无力地挤出一声低哼。

　　随着那个难以置信的答案被大脑接收、解读，我也忍不住想骂人......波特以为是父母召唤守护神救了当时的他，结果他想象中的老波特就是他自己，而他认定的妈妈......是斯内普。

　　“疯了吧，”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本东方文字写成的书，天旋地转，脑袋像被书本重重敲了几百下一样含糊，这世界还真是他梅林的有大问题：“哪本书能这么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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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
卡莉：斯内普这么坏，不可能有守护神。
（之后）
卡莉：我天，英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