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Nega Magic》人间鸽子

57、057

　　为了验证卢平关于里德尔本来的名字与城堡产生过关联的猜想，我趁深夜潜入了拉文克劳的图书馆。幸运的是，我不仅找到了支持的佐证，还另有收获。不幸的是，我在返回地牢时被级长抓到了。更幸运的是，抓住我的这位级长叫做塞德里克·迪戈里。但比这份更幸运还要不幸的是，他不打算帮我蒙混过关。

　　不幸中的不幸：他之所以能看穿我的幻身咒，是因为圣诞节时我把上半学期的手记寄给了他，在那里面我不巧曾随手写下过自己施展幻身咒时容易留下哪些破绽。

　　而且他的记忆力优秀超群，不仅记住了破解我咒语的方法，还把去年的一场闲聊记得分毫不差。

　　“我说过，不会在你夜游被抓的时候包庇你的。”

　　他抬高了魔杖尖的荧光，映照出近日似乎瘦了些的轮廓，眼底覆着一层不知是阴影还是面骨轮廓的暗色，温和好说话的气质褪去，这样看起来显得要严厉得多。

　　我听说，去年底有学生仗着塞德里克脾气好，想搞些小动作，卖卖违禁品啦，考试作弊啦——结果被结结实实地管教一顿，到现在整个赫奇帕奇再没有违反校规还指望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可不想挨训，所以也不打算对他耍什么小聪明了。事到如今就只剩下唯一一个办法。

　　我收起魔杖，合掌，深吸气，真诚恳切：“求你了。”

　　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那好吧。”

　　旁边一幅没睡觉的肖像画发出了响亮的嘘声。

　　我立刻转身：“谢谢，那我先走了，趁着天没亮我还要去一趟禁林——”

　　“想都别想，”他伸手，抓着衣领把我牢牢按在原地，“我可以不把你写进报告里，但也不能眼看你继续夜游。我还剩下四楼和三楼的巡逻，你跟我一起，之后我把你送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你可以闭上眼睛不看啊。”我小声说。塞德里克熄灭了荧光咒，我的视野顿时被浓重的黑暗占据——我没有找球手的好视力，以往夜游时，用的是一种只能在幻身咒状态下使用、但光亮不会被人察觉的照明魔法，可是现在他不会让我再施幻身咒。

　　塞德里克很快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找到方向向前走去。好在深夜的霍格沃茨非常安静，他一间一间教室地检查，我辨认着他的脚步声，也顺利地跟了上去。

　　我想，“非常安静”，或许有点安静过头了。一片黑色的幕布里，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往前移动的轮廓，无从把握确切的距离。有时候外套碰到他校服的袍角，衣料相撞的噪声简直震耳欲聋，提醒我这才不是合理的社交距离，但我已经尝到了自曝弱点的苦果，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这点夜盲的小问题了，于是也只能默默生自己的气。

　　然后一头撞上了他的手臂。

　　“——，”我猛地倒退一步，虽然什么也看不清，还是出于本能地茫然眨眨眼：“抱歉。”

　　塞德里克扶了我一把，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似乎是魔杖，被拿起，又塞回口袋。他声音很低：“不用道歉......我习惯巡夜的时候不用荧光咒，但——呃，卡莉斯塔，你是不是......”

　　太好了，快说出那个答案，说出我夜盲的弱点，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责怪他而不是我自己——

　　塞德里克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安抚，温热的呼吸悄悄拂过额发：“你是不是怕黑？”

　　我：“？”

　　我看（不见地盯）着这位思考方式扭曲的好朋友，他的误解迅速加深了。

　　“我巡夜的时候不能点亮魔杖，否则像你一样出来夜游的学生远远看见亮光就该先跑了。”他认认真真地解释。

　　“我不是，我没有怕黑。”我也认认真真地解释。然而很明显，我们谁都没有相信对方的话。

　　我听见了他藏在音节之间的笑声。

　　“嗯，不怕黑，”他笑完，温热的手掌突然伸过来，扣拢，攥住了我两只手指：“那你不怕黑的时候，可以掐我。”

　　不，我真的不是怕黑......算了，至少这样也能解决我看不见路的问题。

　　我泄气地连戳他手心，直到塞德里克用力捏紧，引着我慢吞吞一步一停地下了楼梯。脚步声放得很轻，相比之下，楼梯后面某条走廊里夜游者制造的噪音，夹杂着肖像的抱怨，则吵闹得惊人。荧光闪烁的反光把拐角这一端也映照得微微发亮。

　　塞德里克低头，朝我挑挑眉，眼里浮起一层兴致勃勃的光亮。我一直觉得，在那副好脾气的表象之下，这家伙也隐藏着不少坏心思，只是往往被修饰成含蓄的英式幽默，不常表露在外。现在有人主动撞上来，我突然也有些好奇迪戈里级长是怎么惩罚那些违反校规的学生的。

　　荧光忽明忽灭，闪烁了几次。我们离开楼梯口，两次拐弯之后，终于听到了那个学生的声音，他说的是：“......请求他不要伸长他的大鼻子，管别人的闲事。”

　　我必须非常努力，才勉强没有笑出声来。因为意识到这是一场两人之间的对话，我缓下脚步，试图恢复表情管理。但另一个人已经察觉了我们的接近。

　　“好啊，你这傲慢无礼的小......，”斯内普愤怒的低语顿住，随即他抬高了声音，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这时塞德里克弯了弯手肘，做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动作，好像是想让我留在原地，然而斯内普肯定听见了不止一个人的动静，隐瞒是没有用的。

　　他又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指才放开，走出了拐角。走廊里率先响起的却是第三个人的回答：“教授。”那个人彬彬有礼地从斯内普背后的走廊里绕了出来。魔杖尖的光源移过去，露出卢平的脸。

　　斯内普的视线离开我们三个学生所在的半条走廊，转向卢平和他背后的黑暗，一时没有开口，像是在思考要先刁难哪边。

　　“迪戈里先生，索伦小姐，”卢平打破沉默，轻松地笑了笑。我装作没有看到他开口的时机恰好打断了斯内普到嘴边的话：“今晚轮到你们巡视？”

　　塞德里克点头：“晚上好，斯内普教授，卢平教授。我们看见有魔杖的亮光，还以为是夜游的学生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斯内普的视线越过他，落在我身上。糟糕。今天离开寝室前，我满脑子都是“我夜游五年了怎么可能被抓到”，自负过头得甚至直接穿着自己的袍子就出来了......而级长工作时一向是要求穿校服佩戴徽章的。

　　“我想，便衣巡查是个坏主意，”斯内普冷笑着说，“如果要指望你们的效率，今晚波特就能把整座城堡逛上两圈了......带着他这件古怪的小玩意。”

　　卢平温和地说：“你的标准有时候过于严厉了，西弗勒斯......”

　　而斯内普在他的后半句话没有吐出来之前，十分记仇地抢白：“我不像你，还有闲情逸致在月光下漫步。”

　　波特，今晚的倒霉鬼。被两个级长和两个教授前后包围，还保持着把羊皮纸交出去的姿态，手里空荡荡的，显得十分迷茫困惑。我认出了那卷被斯内普捏在手里抖动的羊皮纸，也猜到我们过来前听到波特复述的那句话正是地图上出现的句子。

　　若是波特开口讨要，也许卢平会归还被没收的东西。但地图万一被斯内普带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销毁。

　　“会引诱学生夜游，这东西上面显然充满黑魔法，”我递给波特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顶着斯内普狐疑的审视，提议：“卢平教授，这也许是黑魔法防御术的专长领域。”

　　奇怪的是，卢平似乎也正对波特做出同样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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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卢平打开活点地图：爷青回（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