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Nega Magic》人间鸽子

117、115

　　戈德斯坦教授的课和之前并没什么明显的不同。我们依然把大部分时间用于实战训练，很少有稳稳当当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会要求我们在互相念咒语之前，先对自己施展盔甲护身，在小巴蒂的课堂上一般没有如此待遇。或许实践派的教授都是差不多的风格，或许，在检查过内容之后校长同意对原本的教案进行废物利用……没有人质疑之前教书的不是穆迪本尊，甚至还有人觉得，傲罗上课就该是这样。

　　尽管这位教授并未对任何学院表现出偏见，但阿尔博图斯却说他总觉得她似乎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五月末 ，勇士们得知了第三个项目将在迷宫内进行。他对此大松了一口气，足以让我理解比赛形式比起他那本书里的情节没有出格的改变。有可能是小巴蒂·克劳奇被拆穿身份时，他还没来得及掌握最后一场比赛的内容，也有可能是邓布利多提前得知食死徒的计划，准备顺水推舟——但我想前者更说得通，因为小巴蒂在吐真剂下的口供显然会被魔法部得知，而福吉看上去不像会赞成邓布利多任何意见的模样。

　　在这段时间里，阿尔博图斯提出要我帮他练习抵抗夺魂咒。在对第三个项目的危机有所察觉之后，为了使他能更有效地扇蝴蝶翅膀，我可以为提高他的承受能力做任何事，使用不可饶恕咒也包括其中。我还趁机摸清了他的灵魂与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的灵魂没有本质的区别，只不过有些迟钝，对于夺魂咒也好，对于我的探测咒也好，像是隔着一段距离，所以费些功夫才会做出回应。

　　我让他爬上窗框，往下跳，他一秒没耽误地爬上去了，没展现出半点顽强的意志力，还有所不满：“这样的内容太容易了，我会觉得照做也没什么……最好想一个更让我想要反抗的操控。”

　　我说：“你举个例子。”

　　他说：“比如，让我换上女装一路高唱着圣诞颂歌冲进礼堂大声对我的宿敌宣布感情破裂分手，并因为伤心欲绝立刻以JOJO立的姿势向斯内普教授深情求婚。”

　　我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但我大受震撼：“为什么是斯内普？”

　　他哎呀一声，居然难得地扭捏起来：“这有点像……到著名的旅游景点打卡……或是圣地巡礼……如果非要说的话。在我的老家那里斯内普教授特别有名！特别招人喜欢！”

　　“你是说两个世界的审美风俗不太一样……魂魄出窍！”

　　“也不是，等等你怎么来真的啊——啊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

　　在他微弱的抵抗下，我开始后悔参考他主动提议的内容念咒。阿尔博图斯的身体似乎朝着不同方向转动起来，一边是单手扶胯，极力塌腰挺臀，扭起来的幅度比我们斯莱特林的纹章还要曲折，一边他把手掌垫在墙上，极力抗拒咒语的操控，额头砰砰砰——极有节奏感，显然是被迫给他哼唱的歌曲打着拍子——悲愤地往手背上撞。

　　除了夺魂咒，我还要帮他做另一件事，但我从五月底一直考虑到六月，才终于想到可行的办法。

　　比赛前一周，我在宿舍里拆生日礼物。

　　斯莱特林的同学照旧和圣诞一样，送的不是昂贵的墨水，就是精装书籍，如果能活到邓布利多那个岁数，我毫不怀疑光是礼物收到的书本就足矣盖一座小型图书馆。芙蓉的礼盒里是一条丁香色丝绸手帕，底边绣着一行如尼文字“永恒之爱”。手帕之外，路易莎挑的香水算是难得有新意，威克多尔送了一大卷空白羊皮纸，他有新意过头了。

　　最后拆开了一个灰扑扑的用纸裹起来的方形小包，我拆了五层厚纸才看见里面的小口袋。解开袋口的绳结，里面掉出一把有些眼熟的钥匙，和一张小卡片。

　　“钥匙不能在学校里用，生日快乐。”没有落款。

　　不过我认识这上面的字迹，这行文字每一个字母的大小与倾斜的角度都十分标准，几乎可以直接嵌入练字用的线格，但字体却不是常见的圆体，而是故意把每处圆弧的勾弯写成生硬的折角，使原本连贯流畅的字母看上去更像在岩石上雕凿一般，每个字母都有种独特的尖锐棱角。

　　既然钥匙是西里斯送的，我也就想起了为什么会觉得它眼熟——我捡到那只狗的暑假，从一个法国巫师那里转手租到的麻瓜公寓的大门钥匙，好像就是这个形状。但当时我每次进出，用的都是一把能打开大部分门锁的魔法钥匙，时隔两年我已经连麻瓜钥匙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

　　但他没有必要特意强调一把麻瓜钥匙不能在学校里用，所以我更相信他是把某种校内违禁的魔法道具做成了钥匙的形状。我用一条绳子把钥匙串起来，和其他项链一起收在首饰盒里。

　　半小时后，我爬上离地牢距离最远的塔楼，接近最后十几阶楼梯时，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我嗅到一种暖融融的香味，像微微烤焦的热黄油，还有甜甜的枫糖气味……

　　塞德里克拿起一瓶玻璃瓶装的罗斯默塔精酿蜂蜜酒，撬开盖子递给我。他自己手边还有已经喝掉一些的另一瓶。用了保温咒，蜂蜜酒还是恰到好处的温热，更多醇蜜的香气飘散出来。我们碰杯。我反手关上活板门，在他对面坐下。他的第一句话当然说：“生日快乐，卡莉。”我问他，我的礼物呢？

　　“也没忘记礼物，”他像是在笑我，抿着嘴唇却没压下嘴角的笑意。他把瓶子放在脚边，随后从斗篷里掏出一只系着丝带的黑色礼盒，“我只是想当面送给你。”

　　我就着他的手抽掉了最外层的蝴蝶结，拆下黑色牛皮纸包装，里面是薄薄的细长纸盒，左下角用银色的哥特字体签着脱凡成衣店“T&T”的缩写。打开横开的黄铜搭扣，我看到一条墨蓝底色、两端各垂着一片银质四叶草吊坠的发带，中间用黯银线反反复复地绣着纤细小巧的“平静、快乐、祝福”单词。或许是一直被他揣在怀里的缘故，手指碰到时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体温。

　　这是条非常漂亮的发带，而且我认得脱凡这个系列的发饰，都施过魔法，只要给它头发就能自动打出漂亮的花结，简单方便。我将发带挑起，对他说：“谢谢你，我很喜欢。”塞德里克微笑着伸出手，他的笑容总是有种沉稳笃定的气质，但看眼睛就能发现里面是种没什么把握的请求：“我可以帮你戴上吗？”

　　“好呀。”

　　我等他按照邮购说明上写的那样触发发带的魔法，但他却说：“那你先转过去一下。”

　　转身前我疑惑地看了看他。塞德里克轻轻地一笑，温暖的手指划过我的前额，将凌散的碎发拢到手中。我让视线专注地盯着塔楼矮墙灰砖缝隙里滋长的一簇青苔，好忽略被小指蹭到耳尖那一秒触电般的反应。但我仍能感到他的指尖轻柔地挨着头皮，从头顶到后颈，将藏进衣领的几绺发丝细心地挑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小心，几乎是把那些头发捧在手里，我却觉得好像每一根头发都变成了昆虫的触梢，陡然变得敏锐极了。有点想催他快绑完，但他先开口问：“弄疼你了？”

　　我说：“没有。”然后忘记了本来到嘴边的话，“你怎么想起来送我发带的？”

　　“偶然看到了邮购商品清单，看图片就觉得会很适合你……好了，”他捻起丝带的两端，在拢好的辫子上规规矩矩地打了个结。我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原来他花了这么久摆弄就是为了绑一个松垮的低马尾。

　　他按着我的肩膀，没有让我转回来，故作抱怨的语气很快从背后传来：“等一等，你让我再欣赏一下努力的成果。”

　　我随意地晃晃脑袋，两片四叶草挂坠撞在一起发出铃铛似的响声。塞德里克又顺了顺我的辫子，我感觉他在酝酿着想说什么，但过了一会儿，他只是挨得更近了些，像一个未曾合拢的拥抱。我拿起瓶子，喝完了剩下的蜂蜜酒，他终于说：“有个东西想给你看……闭上眼睛，好吗？”

　　“我不偷看。”

　　“不一定能成功。”他低声说道，春季的薄长袍在他的动作间簌簌作响，一些发热的空气从被衣料遮掩的地方逃逸出来，带着股清新温暖的皂角气味，他伸出手臂经过我身旁，我先听见了魔杖挥动的破空声，随后是他微微紧张的嗓音：“呼神护卫——”

　　耀眼的银光顿时填满了塔楼上方的空间。即使闭着眼，我也能感觉到那极度炫美的光芒。身后的人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他说：“可以了。”于是映入我眼中，大片银白的雾气翻涌，扩散。守护神咒本应只是纯粹的光，可丝丝缕缕的银白缠绕上指尖的时候，却分明有种云朵似的触感。

　　在我面前，更多的光汇聚组成了一个蛇一般修长的明亮形体，但又不完全是蛇。从背部延伸出对称的两簇光构成的云雾，像是一对模糊的翅膀……“你成功了？你能变出有肉身的守护神了！”

　　“其实还不太清晰，但已经能看出形态了，”塞德里克的羽蛇守护神绕着我们飞舞，翅膀挥动间隐隐洒下磷光似的细碎光点，守护神咒带来的喜悦、愉快的感情缓慢向空气渗透。更多的光持续地从他的魔杖顶端溢出，我渐渐能看到蛇身被赋予细节，可翅膀却依然有些朦胧，边缘处仍半湮在夜色里。我想起一年多前，卢平指导级长们这个咒语时，他说他找到的记忆都差了点什么……

　　一片柔和的银白中，塞德里克低下头，他的指尖慢慢地勾起我额前一缕散开的碎发，替我拢到耳后——

　　他轻声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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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争取月底前解决火焰杯副本！
以及，塞德里克守护神不是羽蛇，是蛇和卡莉阿尼玛格斯之间的过渡形态……所以蛇很清楚，翅膀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