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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01 ...

  •   我并没有忘记圣诞节前打听到的博金-博克店主在替人收购复方汤剂主料的消息,做为一所寄宿学校的学生,最好的选择就是委托可信的人去调查。只不过,根据波特的说法,我似乎用非常糟糕的方式骚扰过这位“可信的人”。为此直到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才下定决心去找他谈谈有关翻倒巷黑市——这天我稍晚才来到礼堂吃早餐,大多数学生已经返回学校,礼堂又恢复了吵闹的气氛,拉文克劳长桌尤甚。有许多人围着芙蓉,而她隔着人群一眼就看见了我。

      ——芙蓉举起手中刚刚向其他人展示的东西,朝我挥舞起来。

      “亲爱的,快来看!我们上报纸了!”

      我闻声抬头,她把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反折过来露出第二版,版面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片,照片里黑发黑裙的我与银光闪闪的芙蓉牵着手转圈,眼神专注地缠在对方身上(尽管实际的情况是,我在慎重对待每一个可能踏错的舞步,而她在笑我不懂享受随性的舞蹈)旁边的文章写道:“来自布斯巴顿的勇士德拉库尔小姐,凭借无与伦比的美丽与强大的魔法征服了霍格沃茨,然而至今没有哪位男士曾有幸赢得她的青睐。不过,在圣诞舞会上,似乎许多人都察觉了德拉库尔小姐与目前就读于斯莱特林六年级的C.索伦小姐之间已然建立了某种充满激情的亲密友情……”

      左上角的笔者简介一栏里,丽塔·斯基特的大头照正异常灿烂地露齿而笑——那就不意外了,她就是会写出这种文章的人。芙蓉开心地挽着我,让我坐到她身边去:“新年惊喜!我没想到这个胡编乱造的老女人居然也会写出有意思的东西。有一点倒是没说错,比起英国的男生,我当然更喜欢你,”她把头歪在我肩上:“你不会起诉她造谣吧?说真的,我还挺喜欢这张照片,还有这篇报道。”

      “如果我当真要起诉她,也一定是因为斯基特女士提前暴露了我的求婚计划,”我叹着气,艰难地抬起被她箍住的手臂,取来果酱,“满意了吗,女朋友?”

      “满意至极,甜心。”芙蓉特别响亮地说道。

      我正奇怪她为什么突然高声说话,身后就响起另一个声音:“早安,卡莉。”

      我回头看见塞德里克拎着书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周围诡异地安静了一瞬,随即欲盖弥彰地加倍吵闹了起来。我总觉得有许多人都假装交谈,实则悄悄地关注着这里。

      “早,塞德,今天你也要去温室吗?”

      斯普劳特教授在寒假期间有事需要离校,于是她把温室交给了塞德里克照料,还留下一些给植物换土施肥之类的工作。塞德里克在她的提高班上,而且正在申请明年草药学助教的工作。他很看重这次机会,几乎每天从早到晚都泡在温室里,而我把大部分时间花在研究魂器上。我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说过话了。

      这段时间的长度刚好足以消弭我单方面的尴尬情绪。

      “还剩下一点工作,不过应该可以提前结束。你下午有没有空?我有件事想找你聊聊。”

      芙蓉把报纸抖得簌簌作响:“卡莉,来布斯巴顿的马车里玩一天吧。加布丽很想你,我们还有自己的小厨房,我请你吃德拉库尔秘制蜂蜜玛德琳下午茶。”

      “……”

      塞德里克和芙蓉隔着我充满敌意地对视。我发誓听到了一位赫奇帕奇兴奋的吸气声。

      “可是白天我有事要离校,”我无辜地回答,“明天可以吗,芙蓉?”

      绯闻女友高傲地哼了一声:“明天我就开始减肥了。”

      “我给你带无糖的蛋糕配方——”

      塞德里克则显得十分理解:“那我晚饭后在级长会议室等你。”

      “好的,我会在晚饭前回来。晚上见。”

      今天不适合出门。离开礼堂,准备前往霍格莫德村借用公共飞路网时,又有种麻烦将至的感觉笼罩了我。幸运或者不幸地,我的直觉没有出错。阿尔博图斯出现在我离校的必经之路上,并且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我需要和你谈谈。”

      “什么事?”

      “关于你喝醉的那天晚上。”他说,“你还记得多少?”

      毫无记忆,实际上。我防备地瞥了他一眼:“你希望我忘掉什么吗?”

      “我希望你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好吧,那就由我来说,你那时候想要掐死我——”

      我:“这很让人意外吗?”

      他:“然后你自己晕过去了。”

      我:“是啊,喝醉的人就是会晕倒。”

      “我分得清醉倒和窒息昏迷的区别,”他有点急切地凑过来,低声,“所以你明白了吗?你当时用的那些保护咒——”

      “不可能,这只是个巧合!唯一一个成功的共命誓言根本没有约束力……”只能让我随时感知到我同父同母的兄长,至少在血缘关系的身体层面,还活着。

      “我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也许你当时想用的其他保护咒,比如血盟,并不是彻底失败,而是被你施展的其他魔法,或者古堡自带的某种防御机制,吸收了一部分。不然没法解释那天发生的事。”

      这不可能。我困惑地盯着他,而他就这样沉默地等待着——直到我终于从喘不过气的回忆里抽出思绪。

      “啊,”我下意识捏了捏食指上的家族指环,想通了他为什么突然向我坦白,那天我喝醉后,一定是说了什么话,让他意识到我早已发现了他不是真正的阿尔贝,“你知道了。”

      阿尔博图斯徒然地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兄弟,被阿瑞斯认定是哑炮的那个阿尔博图斯·索伦,在十一岁生日过后依然没有收到任何魔法学校来信的哥哥,求我与他进行一项古老的传统——在中世纪的一些巫师家族中,拥有相同血缘的兄弟姐妹可以利用一种魔法仪式使彼此的魔力相互沟通。这种仪式对魔力水平没什么限制,只对参与者之间的信任度有着苛刻的要求,而在成功之后,所有参与其中的巫师与女巫都能从中获益。几个世纪过去,因为仪式所需的一种关键材料濒临灭绝,这种仪式魔法已经不再流传,但关于它的记载一直保存在古堡的地底。阿尔博图斯把它找了出来,并在玄祖父的收藏室里找到了必要的材料。

      如果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那就代表了,与哥哥进行共享魔力的仪式前,我为了保护他安全而布置的种种咒语,它们中有一些并不是像我过去以为的那样完全失败了。或许受限于我当时的魔力水平,让它们没能在灵魂层面发挥作用,也或许,它们只是太晚才奏效,没能留住我的兄弟的灵魂,却应验在了其后进入这具躯体的陌生来客身上。

      我说:“其实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很快就能验证你的猜测。”

      他问:“是什么?”

      我没吭声,默默将戒指变成一把匕首,毫无迟疑挥向他暴露在外的脖子。他反应很快,迅速后退并抬手挡住了致命的一击,但手心仍然被锋利的刀刃划伤。几乎在匕首撕开皮肉的同时,我的左手掌心也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

      点点滴滴猩红洒在白雪覆盖的地面。

      “……你疯了,”

      阿尔博图斯喃喃念咒,治好了我们两个手上一模一样的伤口。我却抓住他握着魔杖的那条手臂,在他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再一次划破了他手背的皮肤。

      我撩起自己右手的衣袖,手背干干净净,并没有出现任何伤裂的痕迹。

      我有些高兴,在自己的手腕上侧着又划了一下。

      阿尔博图斯猛抽回手——但我还是看见他的手上这回也没有增添任何伤势。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疯子,明明白白写着他在思考该不该给我来道魔咒。我反过来却稍稍放下了心,他有这种不机灵的反应,恰恰证明他并不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那种人。假如我抛开之前持有的毫无由来的忌惮心态,不预设他身上有什么超过常人之处的话,那么这个人的表现算得上漏洞百出。

      “你想干什么?”他警惕地把双手都藏回了斗篷里。

      “我刚刚证明了,只有我在带有杀意地伤害你时,保护咒才会生效,而自杀并不能带走另一个人,”银匕变回戒指的形态,我平静地望着他瑟缩:“我们的性命是被以这种方式连接在了一起:我杀不了你,你也不能杀我。其实我还想做个实验,看看第三个人的杀意与伤害是否同样会激发保护咒的效果。不过阿瑞斯不在,这个人选不太好找……看来短时间内,你不用担心在打瞌睡时被我谋杀,——”

      我念出了那个曾在双面镜中看到、在某个遥远时空里出现过的、用华国文字写在封面上的名字。

      “你太害怕了,冷静下来,”我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我对视,他这样隐隐怕我的神色从未在我的哥哥脸上出现过,让我开始不满,“我不喜欢阿瑞斯采纳你的提议,但我赞成他的另一观点……我不也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哥哥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来历莫名的灵魂,”突然,双面镜里呈现的那个疑似麻瓜图书馆的场景闪过眼前,我顺从直觉,说出:“一个不属于魔法的灵魂,”他的反应证明我猜对了,“所以只要你安分一点,我们就能相安无事。至少在我找到解开保护咒的办法之前会是如此。”

      “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是如何盗窃了我兄弟的身体的?”

      他原本痛苦地躲避着我的触碰,但我的一些措辞引起了他的抗拒,他变得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但我不是小偷!”他皱着脸喊道,“我遇到了车祸——我本来是死了,紧接着就在这具身体里醒过来,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哥哥的确出了事,我来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我当时也是灵魂体,我能感觉得到!”

      “我知道一些事……一些可能发生的未来,一些危险,但我不能说出它们。一开始我只想要离这些事远远的。我不是阿尔博图斯,也不想变成他,你把我送去日本,我愿意配合,因为我要离开和他有关的一切。但你哥哥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在阻止我,那是一种情感留下来的印记。当我想对可预见的危险保持沉默时,你哥哥的感情驱使我向你示警。当我想留在东亚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时,这种印记让我昏了头一样绞尽脑汁说服阿瑞斯策划这次霍格沃茨之旅。他的身体给了我第二次人生,所以我愿意顺从他的感情,因为这是我欠他的——但是我不欠你,”

      他重重喘了口气,恐惧从他的眼神里褪去,留下清醒的愤怒。他反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指从他脸上扯开,露出可怖的脸色,“我没有盗窃他的身体,我只是普通地死了,没有做过任何被你称作盗窃身体的事——你要想清楚,即使没有我,你哥哥也不会活过来。我没想过死后会在别人的身体里复活,就像你也没想过一个正常运作的仪式会突然夺走你哥哥的性命,我们俩谁的责任也不比谁多——那件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意外。但我有一个猜想。”

      我大致想到了他要说什么。在圣诞夜阿瑞斯亲口告诉我阿尔博图斯是个哑炮时,我就有所猜测,但随后我发现了死亡圣器,复活石的存在太过诱人,让我一时分不出精力思考别的问题。但几分钟前,这个人刚刚默认了他过去是个麻瓜,那个恐怖的猜测又重新浮上水面。

      我声音嘶哑地开口:“也许你过去就是一个巫师,只是你没有意识到。也许阿尔贝过去压抑的魔力现在开始变得明显了——”

      但他说了下去,带着明显的不忍。

      “我认为,是他的灵魂变成了这具身体里的魔法,他找到的那个仪式,或许从未处理过参与者之一没有魔法的情况……每次我看见你,他都会让我感受到他的愧疚……我想他一直在这里,”他拉着我的手贴在胸口,阿尔博图斯的心脏在我手掌下方激烈地跳动,“他没有真的离去,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

  •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找到一个能增益魔力的仪式。仪式本身没有任何难度,只要使用者彼此信任、并且都是巫师。卡莉过去一直不知道哥哥是哑炮。哥哥自己有所猜测,但不愿意相信,所以有意地隐瞒了卡莉一些事实(比如他独自一人进不去古堡、他从未经历过任何魔力觉醒的现象)。哑炮不符合仪式条件,所以意外发生了。穿越者的本名不重要,非要取个名字的话就叫他越泽川,越泽川接收了哥哥所有的记忆,能感受到身体里的魔力有一种非常人性化的感情,但他不愿意被这种情绪吞噬自我——这就是前几卷里他给卡莉的提示都非常模糊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他被时空法则限制着无法剧透,一部分是他真的不想跟剧情和卡莉扯上关系。他来到霍格沃茨,但每次跟卡莉套近乎都不太讨喜,因为他本身其实不怎么情愿,是被魔力拧着来的。
    越泽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成了巫师但却被身体的魔法限制相当一部分的行动自由,附带一个危险的不在剧情里的“原主的妹妹”,几天之内两次真情实感地想杀掉他……他真的挺惨的()而且他不能也不敢说自己的重生亏欠卡莉,那样就相当于把哥哥的死的责任推给她。
    过去他一直没有坦白身份也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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