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同人之杰劭》江杭

65、设局

　　【JK】金杰*闻劭（六十五）

　　第六十五篇琴声悠扬

　　建宁，严家。

　　江停双手握着保温杯坐在单人沙发里，一脸无奈，严峫坐在斜对面的长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发愣。

　　沉默半晌，江停哑着嗓音开口：“你呢，追究你的责任了吗？”

　　严峫苦笑一声后说道：“雷声大雨点小的威胁了一顿，拿警衔说我，我他妈稀罕这点权力？”

　　“那……”

　　江停一个字，弄得两个人就久久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严峫才慢慢开口。

　　“戴了一个定位环，里面有……河豚毒素。”

　　什么！

　　一瞬间江停的瞳孔放大嘴唇微张，皱着眉头不能相信地问道：“他们怎么敢？不怕闻劭恼羞成怒以后索性掀了棋盘大家都不玩了？”

　　严峫叹口气：“他们不怕，因为还有金杰。”

　　江停泄愤一样后背往沙发上重重靠过去，似乎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严峫没听清。

　　身份是严峫帮忙伪造的，本来也能察觉到快暴露了，可这次上面做得这么绝，是真的没有想到。毒品排斥物对缉毒事业帮助很大，本以为上级多多少少会顾念这样一个成果并且忌惮闻劭不继续做事的心思，最多惩罚监控，可没想到连这样的威胁手段都用上了。

　　不就是看准了闻劭那天失控是因为金杰，而金杰也在建宁吗？

　　江停水杯里的茶已经凉了，从头到尾也没喝一口：“还有什么办法吗？”

　　严峫摇摇头，烦躁地用手抓了一把头发，突然又停住，看着江停呆呆说道：“我暂时没有办法，可我刚收到了这个。”

　　说完从手机上调出来一个和金杰的聊天界面，上面写着：

　　严队，需要卧底吗？

　　金杰悄悄给严峫发完消息后连忙把手机收起来，端着榨好的果汁去找闻劭。

　　闻劭站在卧室的飘窗旁边，眼睛看着柜子里面的那把琴，如玉的指尖轻轻拂过深褐色的木制琴身，让人看不懂是小提琴更精致还是手指太养眼。

　　金杰调整好情绪往前走，轻声说道：“大哥想拉琴吗？怎么不拿出来？”

　　闻劭笑笑，有意拦了一把金杰去拿琴的手，摇摇头说道：“不太想，我们去阳台晒晒太阳吧。”

　　金杰本来手都拿到琴了，闻劭握了一把他手腕的时候，他才突然明白了什么，手停在玻璃柜上不动，然后苦笑了一声把柜子关起来。

　　——怎么忘了，大哥脖子上有金属环，拉琴的时候有影响。

　　又是失落，这几天怎么逃避也逃不开的失落和无力。金杰倾身抱住眼前的闻劭，右手拨开闻劭家居服的衣领摩梭那个定位器，手指用力的恨不得捏碎那个东西，可等指甲发白时又放开。

　　他知道捏不断。

　　闻劭这几天是心平气和地劝过、笑着撒娇服软过、佯装生气训斥过，表面上金杰能看开这件事，还能装出一幅看开了的样子，可每每闻劭半夜醒来都能抓住一个熬黑了眼睛的金杰。

　　也是无奈。

　　金杰睡不着，他也睡不着。

　　若自己的成就换在中国人身上，就算也是罪犯，那现在也可以减刑收到表彰了，到底是前几年玩得太疯，让人家不肯相信自己。不然自己和金杰只来了中国四年，低调又缄默，总不至于是惹了什么人吧？

　　闻劭抬起一只手，用手指轻轻按金杰后背的脊骨，从上往下，一节一节。等按完两遍，轻轻拍了拍金杰让他起来，然后自己拿出了小提琴。

　　“大哥，你……”

　　闻劭粲然一笑：“我怎么了？放心吧，不影响。”

　　十分钟后，金杰被按在沙发上，闻劭坐在宽阔的沙发扶手上面，小提琴被架在金杰下巴边。

　　金杰有点懵，手足无措道：“大哥，我不会拉琴。”

　　“我知道，”闻劭右手拿着琴弓，左手从金杰的后背绕到前面，“左手上来。”

　　闻劭的左手搭在琴首，十指来回调整按动琴弦，与曾经不一样的是，自己的左手上面还覆着金杰的左手，他的十指起伏，能带动金杰的手指动作，能一起看见金杰十指的的高低变化。

　　音符流淌间，金杰恍然，仿佛曲子是自己拉出来的。

　　乐曲到了慢板，闻劭靠着金杰的侧脸低声絮语，嘴唇有意无意蹭过金杰的耳尖，整个场景是可堪如画的耳鬓厮磨。

　　“这首曲子叫Merry-Go-Round，有人把它翻译成人生旋转木马，好听吗？”

　　闻劭的右手还在操纵琴弓，金杰被他的手臂环在臂弯里，听着悠扬的琴声和介绍，心跳不止。

　　在闻劭的演绎下，琴声里仿佛藏了一个芭蕾舞者，琴声流淌出来的一瞬间，舞者像出现在了眼前，伴随着乐曲的高昂、轻快、轻柔、欢快而飞跃、小跑、踢腿、旋转。鲜明的音乐张力像潮水般扑面而来，腾空而起的壮观不但不让人恐惧，反而是让身心都感觉到了兴奋和舒畅。浑身都像是被音符构成的大雨冲刷干净了灵魂。

　　一曲终了，闻劭悠长的呼吸就在耳边，金杰还虚虚握着闻劭的左手不知道作何反应，被闻劭这样的手段惹得心悸，半天都缓不过来。

　　闻劭把琴放在一边，坐在金杰身边，含笑说道：“阿杰，明白了吗？只要身边还有你，我的生活就不会受到影响。”

　　金杰眼眶泛红，侧过脸笑了一下。

　　“大哥，我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

　　闻劭笑了一下点头道：“嗯，好好保护自己，毕竟，软肋可就这一个。”

　　“大哥歇会吧，我去给你做甜点。”

　　“好。”

　　看着金杰在房间里忙碌，闻劭轻轻叹口气，给严峫发了一条消息：“不管金杰跟你说过什么，若是有合适的机会，让他去吧。”

　　严家。

　　严峫和江停看着两条消息沉默。

　　“他这是……都算准了？”

　　江停幽幽喝口茶道：“金杰那点心思能瞒得过他就怪了。”

　　严峫拉过江停的一只手搓揉指尖：“那怎么办？金杰这是想戴罪立功？”

　　江停转了转水杯，然后猜测道：“他大概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了。”

　　严峫：“嗯？”

　　江停：“换成以往，金杰绝对拿着枪就出门了，可是现在不行，现在他连生气都不行，因为只要他表现出对这个政府的仇视，政府就会对闻劭更加不放心，闻劭也会越危险，相反，如果金杰表现出投诚之类的举动，政府反而会放松警惕。”

　　“我猜，闻劭在戴上那个定位环以前应该有一个更柔和的选择，例如控制金杰的日常活动之类，只用来限制金杰的举措，毕竟按照上次事件来看，这样的方法更加有用，可是闻劭没有答应，才会让自己戴上了那个带有河豚毒素的定位环。”

　　“从政的人总会想很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放在平时可能没什么看法，可一旦牵涉到相关人员的利益，那就不好说了。上面有的是信不过闻劭却还垂涎闻劭能力的人。”

　　“金杰身手不错，而且这样的情形绝对不会背叛，其实很适合做卧底。而且，如果他的身份背景利用得当的话，效果一定足够闻劭摘了那个定位环。”

　　行为逻辑分析一项不是严峫的长项，江停的一番话他能听懂却不能想到更深，只能追问道：“所以……你建议我利用它设局？”

　　江停不答，反而问道：“如果你是政界高官，金杰这样的情况怎么做的情况下，你会相信他真的不会在中国作恶？”

　　严峫皱着眉，两手插兜在沙发附近踱步。一分钟过去，才恍然大悟：“金杰最在意闻劭，现在最在意闻劭的定位环，如果有人给他一个机会能让闻劭恢复自由，他却还能义正言辞拒绝的话，信任值就上升了。”

　　“没错。”江停微微一笑，“所以相对而言，金杰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反而合理，因为他在意的只有闻劭。”

　　“伯父伯母每年给建宁扶贫出那么钱也挺不容易的，如果被人贪了可就太说不过去了，我们要不要试试，能不能钓出个大老虎，为我国的反腐倡廉工作做点贡献？”

　　严峫勾唇一笑：“咱们现在就给刘厅报备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