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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大约在凌晨两点左右,我从红灯绿酒的Diso酒吧出来,拖着醉酒的笙。笙又醉了,她醉酒的时候很安静,把身体的绝大多数重量压在我身上,乖乖跟我回家。这个“家”,是笙一个人的家,我是个流浪的写手,是无家的概念可言的,我目前的暂住地是杨华街旁的出租房。
      安置好了笙,我大呼一口气,决定到外面走走,我的酒量一向很好,现在双颊发热,只是想去吹吹风,好清醒一下。
      十月的中旬,凌晨的风也还是刺骨的,我拉了拉风衣,站在扬江桥上,桥上的路灯仍是昏暗着,我微眯眼,看着桥下翻腾的黑色江水,但觉心中无限的空虚。
      到津城也快两个星期了,这个江西小城单调却安静,漂泊了那么久,竟有些留恋这个地方。喧闹与静寂,无序与有序,光明与黑暗,似乎矛盾都集中在了这个小城。人们惨白的笑容背后,是无止境的深渊,不夜的城中心,竟如当年繁华到衰败的上海滩,奢靡而又充满欲望。我急想要融入这样的生活,可为什么心总是还觉得空落落的呢?是在后悔当年的离家?不,怎么会,母亲死后,那是我心中一直的愿望,逃离,逃离,那里不属于我。
      我将风刮起的长发拢到脑后,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杨华街在城郊,是与城中心截然相反的地方,那里城管很少到,有外表破败的房子出租,晚上的路灯也是一直的昏黄。唯一好些的,是这里气氛还算好的酒吧,我喜欢那里的威士忌,老板加了柠檬片进去,倒是新的口味。
      我一路胡思乱想着,脚步轻飘飘的走过路口,却没想到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我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低呼一声向后退,然而那黑影却是直直向我倒来……

      我的心狂跳不已,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出那是一个男子,黑色的外衣,脸向地,全身轻微的喘着,我马上排除了他醉酒的可能,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没有酒味。并且我现在也闻到了浓浓的血味,当下心里又是一惊!
      这,这……我现在清楚的知道,最好的做法是赶快离开。杨华的治安一向不好,我也听说前几年曾发生过□□群打的事件,也许这男人招惹了这里的地头也说不定,并且凌晨时分我一女子孤身一人也实在是危险,我马上离开,可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人来的声音,我顿时腿脚一软,来不及了,我环顾四周,心生一计,可又看了看地上的陌生男人,牙一咬,拖了他就消失在了黑暗。
      黑暗中我大气也不敢出,那脚步声过了过,街道竟然又恢复了平静。
      我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刚才因为紧张把那个男人死死抱在怀里,我连忙松手,男人滑了下去,这回没了气息……我晕,刚才给他勒死了?!受颤抖着一摸鼻息,还好还好,有气,但就这样把他扔下不管?
      唉,这回逃也逃不了了,带回去吧。

      还好时间还早,没人看见一个女人吭哧吭哧拖了个黑色物体回到到破败的屋里。好不容易把他整上了沙发,他的脸反过来才看到血流了一脸,都变黑了,我赶紧拿毛巾湿了去擦,没想到的是,血污后竟是一张帅气冷俊的脸,可我现在也没心情去欣赏帅哥,只是想着他早些醒了赶快走人才好。他的身上应该多多少少有伤,我现在都能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无非是小弟得罪了大哥,背包袱之类的吧。他现在仍是昏睡着,看着他的样子,我实在有些无奈。

      等到天明些有出去买了些红药水,给他上了药就回屋睡觉了。折腾了一天一夜,真是累啊。

      ————————————————————
      再一次醒来,太阳都斜照了。长年漂泊在外,这样的日子早就已是寻常,那有什么生活规律可言。跳下床出去买了吃的,比平时多了一些,回家时关门照例是很大的一声——我一向喜欢这么做。
      那个男的还在沙发上躺着,明显感到有生气了许多,算算时间,他在这里也有一天了,我会让他在这里多长时间呢?不知道,先等他醒了再说。
      把包子扔在他前面的地上,我回到房间里,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了我的工作。

      第二天,男人醒了,应该有一会了吧,他看到我时明显一惊,随即眼神便暗了下去,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大脑一下子涨了起来,泪涌到了眼眶。从小,从小最恨的,就是别人看我的眼神,不就是脸上有一道长疤么,有什么?没见过?
      我把毛巾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转过身去不再给他换药——只那一眼,我对他的好感就降到了零度以下。“救你不是因为同情,纯粹吃饱了撑的,你要是好了就赶紧滚蛋,省的给我找麻烦!”我想那个男人许是伤得很重吧,接下来的几天最多也只是坐起来,不过我不再管他,仍是无规律的作息,去酒吧喝个大醉,只是仍记得每天的饭。
      后来那个那人就走了,我们最终一句话都未说,连他什么时候走我都不知道——毕竟我不在家的时间有很长。

      那个临时的安身住所,虽然因为一个男人的介入微微变得有些生气,即使没有交流,但毕竟不再是一个人。但自从他走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湖面又恢复了平静。我又成了孤身一人,有时候我甚至会想,那个男人到底出现过没有。总之,他像一颗石子,落入了湖底,只引起了一片涟漪,而那涟漪,终会平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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