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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118 ...

  •   何棋丝毫不惧,反而是直直的迎了上去

      这是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战局,两军对垒,暗藏杀机,,无声无息,剑光交错,惊心动魄。

      在外公这,江禾晚收起了平日的小性子,声都不敢吭一句,当真是噤若寒蝉

      外公气势一松,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不怒反笑,:不错

      何棋唇微抿,也轻轻的笑了,清秀俊美的脸庞好像沾染了清辉,风华出放,如春日的蒙蒙细雨,,淡淡清雅。

      外公点点头,眼中不由划过一丝赞叹,少时就如此气质惊人,真正成熟的时候该是何等风华绝代

      外公有些唏嘘,这根正苗红的,就像是他们老江家出来的,偏偏啊…但也没关系,这孩子五六岁就养在江家,早在那时候,就被刻了章。要不是让何棋和外孙女结娃娃亲,都准备入族谱的。

      想到这,外公视线转移到自己的孙女,凝视半晌,

      听女儿打电话过来说:何棋省竞赛中拿了好名次,期末考试也是第一名

      而自家女儿…成绩马马虎虎吧,虽然也行,但从女儿的意思上来说是,比何棋要差

      外公思绪有些跳跃,脑中只产生了一个深深的疑问,“小时候的娃娃亲是不是订错了,这不成器外孙女真的配的上何棋吗?何棋会不会不喜欢这门亲事”

      这可不行

      何棋在他身边待了十几年了,逢着寒暑假就过来,是他看着长大的,真的哪哪都好,长相好,气质好,心智能力啥都不缺,这样好的孙女婿可不能便宜别人。

      外公越想越气,狠狠瞪了不争气的外孙女,模样还算俏丽,但脑子嘛…比起何棋就差远了…

      摇摇头,动作中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石锤了,团宠何棋再添一名成员。

      江禾晚:“……”

      江禾晚有些蒙,猝不及防的接受到外公的眼神一瞥,正准备露个笑容讨巧卖乖,就感受到外公毫不掩饰的嫌弃

      何棋也注意到了,带点安慰,揉了揉江禾晚的头发。

      外公眼神一亮,满面红光,“这娃娃亲订对了,”重新看向何棋,脸上恢复了笑容,满面红光的,像是遇见了什么大喜事。

      好苗就该插在他家田园里。

      江禾晚也不是个蠢货,看看外公,看看何棋,脑中刹那间光火闪电,一下子什么都懂了,抽嘴,火气上来了,她有那么不堪吗?

      愤怒冲昏了脑袋,江禾晚“腾”的站起身,炯炯的目光如火般看着外公,:外公,您就这么…

      话还没说完,外公抬眼,直直看过去,表情阴沉沉的,有些不善:“嗯?”

      江禾晚发蒙,本来想说“外公,您就这么看不上您孙女吗”可字眼在舌尖打了一个滚,下意识就替换了,“外公,您就这么…这么…这么不注意身体吗?天冷”

      外公没说话,抬手,下一秒,棋子“馬”落入敌方棋盘中,落子那一刻,气势全开,竟然隐隐带着煞气。

      良久后,外公才道,“嗯”

      江禾晚擦擦额头,几月不见,外公气势越发凌然了。震撼之余,也有些纳闷,何棋才是亲孙子吧?

      气氛越来越僵硬,江禾晚从来就是沉不住的那个,率先道:外公,我先去看看外婆

      “去吧,你外婆在正房”外公又下一子。

      江禾晚应了一声,很是欢快的走了,淡黄色裙摆像浪花一般扬起,仿佛在无声的衬托女孩心情下的放松和愉悦。

      江禾晚走了,一时间,气氛格外的静谧,虽然幽静,但何棋神情却不见半分局促拘束,反而是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坦然自诺。

      “坐吧,杵在那里干什么,这是你家” 外公不抬头。

      。 何棋从容的坐了下来,看着外公,眼里是淡淡的无奈的笑容,像是在看一个执拗的老小孩似的,:您也真是的,不把宝当宝,反而把草当宝

      外公有些意味不明的盯了他一眼,:胆子大了啊,都开始教训长辈了

      “怎么是教训呢?这不是探讨问题吗?外公最是大气了”何棋不恼,解释的同时顺势拍了一句马屁,他又不是某些文人,清高跟他有什么关系

      “都喊外公了,还分什么草不草的,手心手背的,两个都是宝”外公慢悠悠道,白白的鹤发配上深黑色的中山装,道德仙人氛围感拉满。

      放在古代,妥妥是隐山避世的得道高人。

      “我知道您偏爱我,但在晚晚面前,还是要多疼爱她一些”何棋拿起棋子,自动开始与外公对弈起来。

      “啧,她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 交谈间,落子的速度丝毫没有因为何棋的话而停顿,

      何棋晃了晃心神,想了一下江禾晚离开时候的神态,垂眸,不由哭笑,:“晚晚她不敢对您有意见的”

      外公眯眼。

      是不敢,不是没有

      外公嗤笑一声,又落下一子,:我那外孙女,是不错,

      话落,又添了一句“不错是不错,但要收敛收敛脾气,该磨一磨了”

      何棋似是没有料到这个答案,怔了一下,眼神触及到棋盘,再次一怔,情节陡然反转,各棋子本来错落在楚河汉界四处,此时,却仿佛成了一条缜密的纺布图。

      何棋猛的抬头,手指插进肉里,但本人却恍若未觉,愣愣的看着外公。

      外公笑了一下,眸子的光明明灭灭,最后归于平淡:骄傲可以,但不能自傲

      这一刻,万籁俱静,蝉抖动两下胡须,自发停止了鸣叫,乖巧的爬进了树干,一下子就肃静了不少。

      何棋表情严肃了不少,恭敬的站起身,道:是,孙儿谨记外公教诲

      外公挑眉,仿佛没察觉道何棋的举动,慢悠悠抬起手,又落下一子。

      这一子,“帥”被压制,“馬”直逼“,已定胜负。

      ~~

      陈飞白天在餐馆物流公司找了份捡快递的活。

      这属于兼职,每天八十,一个月两千五,包住宿,餐费补贴三百,陈飞挺高兴的,这下子吃的和住的都解决了。

      上班的第一天,陈飞就请几个老员工下馆子。

      老员工不多,就三个,陈大志,王潇,另外一个倒是要大跌眼球,张小旭,年龄小刚满十八,也就比陈飞大个两岁,听说高三没读就直接出社会了。

      陈飞没说话,毕竟这请馆子,请的不是馆子,不是年龄,是人情世故。

      “老板,再加两串鲜鱿鱼和一箱啤酒,啤酒要□□的” 张小旭扬了扬手,大声道,吐气之间,掺杂着几分醉醺的混浊。

      四周,红色塑料凳子,油腻腻的小黄木桌,苍蝇的来回打转。

      去的当然不是什么精致非凡的酒店,这就是小夜市后面的一条小街里面的小排挡,但由于在主打吃食的夜市后面,生意还是很不错的,光膀子,纹花臂的年轻人较多。

      “年龄小,做派倒是不差” 陈飞腹诽,心中不情愿,但脸上还是殷勤的笑

      “小张,注意着点,小陈还第一天上班嘞” 陈大志咧了咧嘴,露出一大口常年被烟浸染的黄牙

      张小旭从油腻的桌子上拿起一包烟,目光落在打开的烟盒上,借着这个动作,身体有一瞬间的放松。

      但也就一瞬,张小旭夹着烟,脸上再次堆积起笑,甚至比之前还要热情一些,开口即是奉承,:

      “陈哥说的对,是我没注意到,怪不得陈哥能当上组长,我不能,原来问题就出现再这里,想我们想不到的,做我们不能做的。”

      这个马屁精…年龄挺小,社会习气倒是不小,陈飞心里恶心,并不发话,只冷眼瞧着。

      陈哥眯眼,嘴里身子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的听着,这个姿势更为享受一些,

      嗯…王潇不错,会说话。

      显然,这话他还是蛮受用的。

      “今天哥几个都在,咱就打开心扉了,绝对不说虚的,我小张是打心眼里佩服陈哥的,觉得陈哥当这个组长当的实至名归,小张我愿意在陈哥底下打一辈子的工”

      陈哥知道这是马屁,但也高兴,没人会讨厌奉承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虚渺的尊荣,那种在走高踩低的社会上如陡然被重视,崇贺,农民翻身做地主的地位反转。

      “我刚要说什么来着”张小旭故作懊恼拍了拍脑袋,眼神却是不怀好意的看了眼陈飞。

      “来了”陈飞心神一震,眉毛一挑,继续瞧着,脖颈下的银色项链晃了一下,发出一道寒光。

      “噢,我刚是想说,小张我刚点菜一方面是不够仔细,另外一方面是想着咱们小陈兄弟第一次请哥几个下馆子,是舍得大放血的”

      又补了一句,“毕竟我们就一普通人,吃喝不好没什么关系,陈哥吃喝不好就大罪过了”

      一直没吭声的王潇抬了头,视线转移到自己对面的那个小伙子陈飞。

      他到底是混了几年的老油条,真真就听出了这弦外之音。神色明明灭灭,动了动唇,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世态炎凉,他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平白无故的,何必出力不讨好呢。

      “老板,菜怎么上的那么慢,再加一箱啤酒”陈飞眼里一贯的锐利被压了下去,一瞬不瞬笑吟吟的看着,却是吩咐了下去。

      过来的是老板的妻子,许是事情多,老板娘鼻尖还冒着细小的汗珠,快到桌子旁边时,停下了急促的脚步。

      老板娘视线络过陈飞时,呆了一下,回过神,心中升起一丝感叹。

      这娃娃年纪不大,长的却是真的精致。

      夜凉如水,华灯初上。

      陈飞那双桃花眼更是迷人含情,看上那么一眼,便不由自主的沉溺在里面的柔情之中,微微仰头,松松垮垮的银色字母项链使得本来就白皙的脖颈全然露了出来,真的是灼灼其华,说严重点,“偷心盗贼”都不为过。

      “我来确定一下单子,您开始已经点了一箱啤酒,确定还要一箱吗?”

      老板娘猛然见乍如此俊俏的男孩,想到自己人老黄珠,心中升起了淡淡羞赫,有些感叹“时光易老催红颜”,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对这种事也看的开,所以很快就恢复了语气。

      陈飞面露不悦,才直直看向老板娘,语气不是很好:

      “你没看到陈哥在这里嘛?说两箱就两箱,别说两箱,只要陈哥高兴,二十箱都可以,一个卖啤酒的,问这么多干什么”

      老板娘神色难看,笑容尽失,带有黑灰的下意识手抹了一下泛黄的花色围裙,瞬间,腻腻的手感由此传来。

      大庭广众之下,老板娘有些无措,脸上一片白一片红,下意识看了一眼躲角落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心有所感的抬头,目光与妈妈对上,愣了一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小女孩四岁,脸红红的,梳着一边一个的羊角辫,手里还拿着边角有些掉漆的积木玩。

      那是她女儿,三岁半,准备上幼儿园了,私立,双语,每个月一千五百。

      老板娘低下头,所有“不做这一单子”的文字全部都吞了下来,强颜欢笑,道:“是,您说的对,我是我们说错话了,为表抱歉,我们多送您两瓶啤酒,不收钱”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老板娘抬头看了陈飞一眼。

      陈飞笑吟吟,却看都没有看老板娘一眼。

      老板娘笑笑,低下头,一瞬,两瞬,静默无声之间,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她有些委屈,那种在生活面前苟延残喘,尽力按耐的感受是如此清晰,如此淋漓尽致。

      但到底是成年人。

      成年意味着喜怒哀乐的分割,意味着烈火烹烧,意味着要尝遍世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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