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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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鬼。
有时候天真坦率，有时又爱闹别扭。
“小五！小五！”店长带着和他年纪不符的欢快语调向着拿着乐谱的青年男子发问，“我听说了，这星期你要在格林威治演奏？”
“对，帮老师代班，没办法拒绝。”
“我一定会去听的。”
五岛撇过头，淡淡的加上一句：“那就多谢捧场了。居然有空跑去听。”后面几个字被特意强调，“看来，你很闲嘛。”
“……”
五岛转过身，假装没有听到内田对店长愤怒的阻止。
内田顺势接过话：“不过五岛你倒是很少在别人面前演奏。”
对于只一点，连五岛也表示了认可：“嗯，弹给别人听挺麻烦的。”
“太可惜了，空有一身好本事。”内田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五岛却是毫不在意地替自己点上一支烟：“我喜欢隐身在幕后。轻松最重要。好吧，那我去练习一下。”
“哎……你就是这样吊儿郎当。”内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叫人看不过去。”
五岛没有留意到内田对他的担心，而是回到琴房打开了琴盖。在看到琴盖上放置的OK绷及其他医药用品时，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慢慢弥漫在他略显淡漠的脸上，柔和的色泽覆盖过狭长的眼睛，最终凝聚在他琥珀色的眼眸。
——几乎是静止的时间里，隐藏着，或许从未有过的，温柔、
“谢谢你上次的东西。”
“不过，”五岛将话题一转，“既然是报仇，还送慰问金，不就白报仇了。”
加惠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
五岛略带怒意地看着加惠。然后继续开始毒舌：“真是没想到，”五岛的语气无比恶毒，甚至特意在句末加了令加惠恶心的强调，“你居然，也会关心我。”
“讨厌！！我听不懂啦！！！”加惠恼羞成怒地强调。
“真的不懂吗？”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来到补课的琴房，五岛背对着加惠脱下外套：“我原本还想为你弹奏一曲作为谢礼呢。”
这次听的很清楚，不是嘲讽，也不是奚落的语气，是柔和的仿佛微风抚过脸的轻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不安地萌动，连呼吸间都带了不易察觉的淡淡的急促。加惠一时间有些呆滞，只有无意识发出的“咦”的一声才泄露出她真实的心情。
“真……真的吗？”慢半拍后加惠反应过来。
五岛只是笑笑：“可以点歌，你想听什么？”
仿佛在刹那间被点亮的心情，加惠的脸庞焕发出柔和的色泽：“……Say You Love Me。”
“派蒂•奥斯汀？挺优雅的。”五岛垂下眼，缓缓打开琴盖,“选得不错。”
刚开始只是悠扬的前奏。清澈的琴声像是透过薄雾的一线阳光，和煦地盛开在视野里。音符飘荡在还渗有微薄寒意的空气中，整个教室弥漫着派蒂•奥斯汀的优雅色调。
——钢琴，好像是在歌唱。
加惠注视着五岛的侧影，终于愣住。
店面不是太大。所以，即使在大厅也依然能够清晰地听到五岛所演绎的琴声。
店长吸了一口烟，听了一会后开口：“喔，他在弹钢琴呢。”
“这时候就毫不保留地泄露出来了……”琴声毫不犹豫地在整个店中倾泻开来，“他那种个性中还藏着意想不到的纤细。”
“再弹，”加惠的目光急切起来，“继续弹，不要停下来。”
五岛闭上了眼。嘴边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最近和加惠处得不错嘛。”店长用上肯定的语气。
五岛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心不在焉地应上一句：“喔，还好……”
“那孩子已经16岁喽！”店长奸笑道。
看着店长满脸放光而且越来越奸诈的微笑，五岛差点倒退一步，心中却忍不住抱怨一声“这欧吉桑神经病吗？”
店长继续不依不饶地叙说：“现在想起来，5年前她还是个小鬼头，你也只是个打工的音乐大学学生，一副菜鸟的样子。”
五岛干脆直接转过身去研究手中的乐谱，为了应和店长越加高涨的情绪，他只得不断地应答：“是！是！”当然这不妨碍他可以在内心里和店长唱起反调“老人家讲古，又臭又长……”
但想到加惠几年来的变化，五岛也不自觉发生了“真是女大十八变”的感慨。
“再过两、三年，就变成女人……”
丝毫没有留意到听者情绪的店长，在最后无意识的加上这么一句。
“咳！”五岛突然开始咳嗽，就连原本在嘴上的烟都险些咳出来。
店长看着呆滞的五岛，不解地问道：“嗯？小五怎么了？”
五岛回过神：“拜托……她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店长的口吻里有着恨铁不成钢的痛惜，“把事情看得这么单纯，将来等着瞧吧。”
五岛没有再说话。
什么——他在说什么呀……
五岛推开教师门，一边向着等待的女生道歉：“抱歉，让你久等……”
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等待太久的关系，加惠已经靠着钢琴睡了过去。
“哎，真是……”五岛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心理为自己的学生感到颇为无奈，“又熬夜打电动了吗……”
五岛静静站立在一旁。女生白皙的侧脸笼罩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出了和平时不一样的淡淡温馨。呼吸一起一伏，细小的声音在凝成一片静谧的世界里流动。
仿佛，是静止一般的触觉。
五岛凝视着加惠的脸。
的确……长这么大了。
刚认识时，还是个小学生。五岛回忆起刚被父母强迫送来的女孩脸上一脸的不情愿。
只喜欢撒野，不喜欢练习。一个死鸭子嘴硬的顽固小鬼头。
五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替加惠捋上滑落的头发。
已经，五年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