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茉莉》白蜡

8、第 8 章

　　易可心躺在软榻上，舒服的享受早晨的阳光，可惜，好景不长，楚言派人来传话，说以后她每天都要去花厅用晚膳。难道经过昨天的事，还不足以打消他这个念头？

　　易可心不悦的皱起眉头，问：“以绿，昨天，在花厅上一直瞪着我的两个女子是谁呀？”

　　以绿歪头想想：“是陈姨娘姐妹！”

　　原来如此，记得当初茉莉刚死时，她听以蓝说过，茉莉的死与陈姨娘姐妹有关。

　　于是，易可心冲忙着整理衣物的以蓝大声问：“以蓝！听说当初我出事与陈姨娘姐妹有关，是吗？”

　　以蓝停下手中的活计，走近易可心道：“是啊，小姐！当时因为老爷对小姐的疏离，所以其他姨娘们也都不理睬小姐，陈姨娘姐妹暗中总是欺负小姐，那天，小姐忍无可忍，去找她们理论，结果让陈姨娘的侍女小冬推到水里……”

　　易可心皱起眉，“这件事楚言知道吗？”

　　以蓝说：“老爷知道了。小冬被打了四十大板，关在柴房里，如果小姐有什么……不测，就送交官府。后来，小姐活了，小冬被赶出府了！陈姨娘姐妹被老爷冷落，并警告她们，若再发生什么事，就休了她们。”

　　易可心恍然大悟，原来那两个瞪眼美女被雪藏，难怪一见她就怒目而视。可是，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那个楚言娶了太多老婆的原故。“那个穿粉衣的女子又是谁？”

　　以绿笑道：“是周姨娘！另一位是杜姨娘！”

　　易可心总算将人弄明白了。只是，对于茉莉与楚言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明白。“你们知道茉……我与楚言之间因为什么闹的不愉快吗？”

　　以绿诚实的摇摇头，以蓝回想说：“我们是楚府的奴婢，原来小姐带来的侍女，以及新婚当晚服侍小姐的人都被老爷打发了，所以奴婢们不知。”

　　易可心明白了一点，问题就发生在新婚当晚，楚言是那晚之后便不再见茉莉了。

　　不过，茉莉虽不受宠，但吃穿用度以及侍女仆从到也不曾亏待。按理说“墙倒众人推”，就应该像那几个姨娘一样，但府中其他人的态度却并非如此。奇怪！易可心可不认为这世上好人如此多。

　　易可心疑惑的皱皱眉，她不是茉莉，好奇心也不强，只要不危及她的生命，她也不想挖人隐私。只是……还要去花厅呀！真累！

　　这次，易可心很正常的出现在花厅及众人面前，但她依旧我行我素，不行礼，不问安，径自坐下吃东西。

　　这当然引起在场美女的不满。不过，陈姨娘姐妹只瞪着易可心，却不敢多话；杜姨娘依旧维持着自己良好的修养，不言语；只有周姨娘不满的说：“老爷，茉莉妹妹怎么连礼仪也不懂了！这真是有失我们楚家的体统！”易可心专心的吃东西，今天有她最爱吃的蘑菇。

　　楚言依旧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恍若未闻的易可心，也不说什么。

　　周姨娘见楚言不回应自己，转而冲易可心道：“茉莉妹妹，你慢点吃，好象咱们饿着你了！”易可心懒得搭理她，楚言都不说什么了，你叫个什么劲！

　　周姨娘见没人回应，又碍于楚言在场，不好发作，只好悻悻作罢！

　　此时，杜姨娘的脸色也悄悄变了，她知道面对如此粗鲁的茉莉一向要求严格的楚言尽一言不发，显然有意纵容，而且如今又让她走出梧桐院，和大家一起同桌用饭，分明是向众人宣告她的地位，难道楚言对这个女人又有了兴趣？杜咏荷悄悄看了一眼楚言但却无法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任何异样。

　　易可心吃完了饭，好饱！不知她再这么吃下去，会不会发胖？天！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苗条身材！不行！她以后一定得注意。在古代可没人生产减肥药！

　　易可心看向楚言，发现他静静的喝着酒，真是，难道一家之主都用沉默来显示威严？无聊！

　　正当易可心打算走时，管家锺叔走进来，说：“老爷！您要的花已送来了！”

　　楚言抬眼，道：“将花抬进来！”随后，又冲在座各美女扫视一眼，说：“你们每人可以选一盆。”美女们立刻欣喜若狂。

　　易可心打量着楚言，真是人不可貌相，谁会想到如此冷硬的男人尽然喜欢花草呢？顿时，在她的脑中出现一副画，一片火红的玫瑰园中，本应冰冷僵硬的高大男人，正用兰花指轻捻着一枝玫瑰花，凑到面前，深情沉醉的嗅着。

　　哇！好恶心！

　　易可心揉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敢再想下去，还是让楚言维持他原本的形象吧！

　　看着地上的七盆植物，易可心不由得直皱眉，她是听到过有些花草价值几万甚至几十万，但她自认不是行家，看不出门道。更何况选盆花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值得乐成这样！

　　美女们瞪大双眼，仔细的看着那些花草，仿佛里面有什么财宝！

　　易可心只认得其中有兰花，菊，还有水仙，其余的就不认识了。而且，所有的植物都未开花，更加不易辨认。不过，见其他人那么高兴，这些花草一定是极品。

　　“决定好了吗？”楚言的语带戏捏的问。

　　于是，众人开始选花。瞪眼美女两姐妹选的是兰，如果不是她们长的不一样，易可心简直以为她们是双胞胎了！说教美女选了菊，修养美女选了不知名的一盆草。

　　轮到易可心，她果断的指着中间高大的一盆道：“我要这棵树！”

　　顿时，花厅内一片寂静！怎么了？不对吗？易可心疑惑的看着众人！

　　管家锺叔咳了一声，小声解释道：“这是一盆昙花！”

　　昙花？易可心当然听过，是一种专门在夜里开的花，通常会持续一到两个小时，最长可达十个小时，但人们不易见到。易可心没见过昙花，而且它相对于其他花草而言又高又大，简直像棵树！

　　立刻周围美女们毫不吝啬的送上轻蔑的笑。

　　易可心看了一眼楚言，见他没说什么，只是示意管家将花抬走。之后，易可心便提前遛了。

　　当易可心回到梧桐院时，那盆‘树’已被人送到了。

　　易可心看着这盆花，想了想，“以蓝，将它偷偷的运出去！”

　　以绿问：“小姐，干嘛要运出去？还要偷偷的！”

　　“当然是运出去卖掉啊！”易可心好心解释。

　　“卖掉？”以蓝、以绿同时大叫出声。

　　易可心理所当然的说：“这世上没什么不能没钱！”茉莉只有些首饰，身边一点银子也没有。

　　“可是，这花是老爷送的……”不等以蓝说完，易可心道：“听说这花是珍品，别忘了卖个好价钱！”说完，便爬上楼去了。

　　只留下以蓝、以绿对着花发呆！

　　………

　　睡不着！在古代人们睡的很早，起的也很早。可是，易可心今天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穿衣下床，小心不惊醒以蓝、以绿，偷偷下楼去。

　　在夜里外出，还是第一次，她如今也只记得去过花厅，以及内园几个经常去的地方的路。

　　月夜中的一切，与白天完全不同。花草树木失去了姹紫嫣红，带着深深的阴影，但向光的一面却晶莹透亮，真是矛盾的组合。

　　随风隐约飘来丝竹之声，没有易可心熟悉的动感音律，浅浅柔柔的，有一丝低沉。易可心仿佛被下咒语一般，随着音乐而去。

　　在水榭里，有四个美人正在演奏，侍女们侧立一旁。易可心走近一看，明白了，原来是楚言的四个美人老婆。真看不出，她们个个会演奏乐器。两个瞪眼美女弹琵琶，说教美女吹笛，修养美女弹筝。

　　微凉的夜风中，飘扬着轻纱幔帐的水榭里灯火通明，四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正在演奏着乐曲，那悠扬混合着低沉的曲音随着流水传得好远好远。

　　太美了！任谁看到这一幕也会陶醉！

　　不过，这令一向喜欢作恶的易可心不由得双眼闪光的盯着她们。

　　藏身于水榭外不远处的假山后，易可心终于等到乐曲的短暂停顿，正当美女们满意于自己的表现时，易可心扯开嗓门，大吼一声：“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

　　就见水榭内所有人愣在那里，修养美女刚要拨弦的手悬在琴的上方，说教美女差点咬到笛子，瞪眼美女们僵硬的抱着琵琶。

　　好一会儿，说教美女立刻冲外面喊：“是谁！是谁！！”瞪眼美女两姐妹也反映过来，大喊：“给我出来！”修养美女怒睁水眸，恶狠狠的瞪着水榭外，侍女们也向外张望。

　　此时，易可心早大步跑远，躲在一座大房子外大笑。

　　正当她得意时，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吓了易可心一跳。一回身，天！是林子轩！

　　“你怎么会在这儿？”易可心惊讶的问。

　　林子轩温和的笑笑，“刚才是你在水榭那儿大喊的吧！”

　　“什么？”易可心故做不知的看着他。林子轩以“你明白”的眼神示意她。

　　易可心立刻沉下脸来，大声道：“第一，天这么黑，我在园中散步，并未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同理，我看不到听不到，你又怎么会看到听到。”这一点她自己也觉的有掩耳盗铃之嫌，但还是说的理直气壮。

　　“第二，深更半夜，出现在别人家里，非奸即盗！第三，你没有证据，别冤枉好人！”易可心很肯定这个时代没有录音机！

　　林子轩看着易可心边辩解边冲他不时举起的一根，两根，三根手指，不自觉的想大笑一番，这种事也被她这么郑重其事的据理狡辩！

　　易可心看着这个总是带着温和微笑的男人，心理奇怪同为朋友的两人，会采用截然相反的表情来面对世人？

　　“喂！无话可说了！那就快点让开！”易可心冲林子轩挥挥手，示意他让开，不过，林子轩动也不动。易可心只好自己主动饶过他，大步离去。

　　紧走几步，易可心又回过身来，冲林子轩大声道：“林公子，下次作贼记得要蒙上面巾，不要跟人打招呼，还有，不要穿浅色的衣服！”好心建议完，易可心立刻跑掉了。谁叫林子轩半夜不睡觉跑来吓她，希望她的建议有人听到，哈！可怜的林子轩从此要被人当成贼来审视啦！

　　林子轩笑着摇摇头，冲暗处的好友道：“她对待贼的态度还真不一般，尤其是那些好心的建议！”楚言走了出来，看着易可心消失的方向，说：“我们谈正事吧！”说完，走进书房。

　　原来，一直方向感欠佳的易可心无意中走到了书房。

　　看着眼前陌生的杨柳堤，易可心真是无语问苍天呢！她……迷路了！

　　为什么这里连个人也没有，让她怎么回去？抬头看看满天星斗，“哪个是北极星呀？”易可心仔细的搜寻，突然，另一个疑问产生，“梧桐院在北面呢，还是南面？又或是东面？西面？”

　　易可心一伸手，扯下一根柳条，“叶子单数往左走，双数往右走！”这种方法经常被她使用。于是，这一晚，易可心将整个楚府转悠了一周，邪门的是尽没遇到一个人！

　　不过，楚府的仆从们整夜过的惴惴不安，听半夜上茅厕回来的小七说，有个白衣女鬼不停的在外面游荡，还不时的扯着头发，所以，大家只躲在屋里等天亮，连上茅厕的也憋着，不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