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轻歌我就曼舞》唐竹英

98、干事创业的激情

　　二人的对话在争论中结束。过了几天，代明又给夏初阳打了个电话。这次，他没提杨莫羽的事情。他说他想出资，帮夏初阳在石岗村建一座制药厂，用他们代家制药厂的资质，算是他家开一个分厂。此时，夏初阳已经把村里那一百万资金借给几个移民户，帮他们发展养殖业去了，手中分文全无，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放弃了建造药厂的想法。这时候代明又把这事提了起来，他并没表示出很高的热情，加之代明在对待杨莫羽追寻答案那件事情上有些故作神秘，这让他对代明有些反感。他甚至认为，代明此时是在故意吊他的胃口。代明明显听出了他话音里的意懒气冷，所以，尽可能地把话说得明白具体一些，想给他营造一种真实的意境，以激起他干事创业的激情。谁知夏初阳在听他大说了一通话之后，却爆出一句“我这边很忙，没空听你隔空画饼”，然后挂了电话。再打过去，他便没接电话。
　　第二天，代明竟带着杨莫羽来到了石岗村。夏初阳那时正站在那片旧时种过药材的地里，指导村民种植药材，陡然看到杨莫羽身着浅色衣服站立在不远处的山路上，颇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与很多电影场面一样，他站起来，停下手中的事，望向她，呆呆地，眼睛里泛出潮湿的光。他忘了，他是有妇之夫。
　　村中人听说收购他们药材的杨医生来了，都激动万分。她现在不仅是医生，更是英雄，是到过抗疫第一线的英雄。而且，他们也知道了夏书记和她的关系，所以，内心里更有一层说不出的激动，有些爱屋及乌的情愫。他们是满心满意地拥护并喜欢夏书记的，对于夏书记心里喜欢的女人，他们也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喜爱之情。这种感情过去有些模糊，现在格外清晰。
　　杨莫羽戴上口罩，没有要走近大家的意思。她才经过隔离，知道有必要与大家保持距离。村民们也都自觉地戴上了口罩。他们戴的口罩就是沙岗村鑫源口罩厂制造的。口罩虽小，却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很大的成功。没想到，这些东西也是可以自己制造的。既然大家能造出口罩，那也就能造出治病的药。听说要在村里择址建造制药厂，他们当然表示赞成。在他们心里，夏初阳也一定不会反对。但是，他们想错了。夏初阳竟然没有同意。
　　大家不知道心中怀有创业热情的夏初阳为什么不同意。前些日子他东奔西跑，一心想把制药厂这个项目拿下来，结果没能如愿。现在，有人主动投资想来办厂，他却表示不同意，其中的原因很耐人寻思。
　　杨莫羽听说夏初阳不同意代明来石岗村建造制药分厂，倒不觉得意外。实际上，她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表什么态。她来村里的目的，无非就是指导村民们种植药材。凭借村民种出的优质药材，她研制出了一些药，且让那些药在临床实验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她不敢说那些药对那种新发病疫起到了预防作用，但那种药对一般呼吸道疾病的疗效的确比一些大型制药厂出品的药要好很多。经过长时间的考察论证，她觉得石岗村一带的气候和土质，确实十分适合种植她所需要的药材，而如果能在石岗村建造一座制药厂，那对于周边村镇的药材种植也是大有裨益的。她发现，药品和食品一样，都需要新鲜的原材料，就地取材能更好地保证药材的品质。这一点，余镇人民医院的廖院长应该也意识到了，而廖院长的父亲，那位为试制一种能治呼吸道传染病的特效药而竭尽一生心血的当代神农，一定也早有意识。
　　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春天来到了石岗村的田野上，杨莫羽也来到了石岗村的田野上。好久没有唱歌了，大家戴着口罩，竟然开嗓了。他们一边唱着石岗村本地的劳动号子，一边除草、挖土、掘坑、栽苗，干劲十足。那些从外地迁移过来的村民，虽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但那旋律听来也真令人快活。当然，他们的快乐很大一部分也来自杨医生带给他们的希望。只要杨医生还在坚持研制药物，那么他们种植的药材就不愁没有销路。
　　唱完劳动号子，他们又开始唱情歌。病毒是毒，情歌也是毒，春风吹来时，他们学会了以毒攻毒。年轻的杨医生，像一朵蒲公英，洁白轻盈，立在田野间，仿佛要随着春风飞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