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轻歌我就曼舞》唐竹英

65、夏初阳像是在做梦

　　夏初阳一时愣住，他没想到，廖静竟是张小磊最爱的人。
　　“老天真是有眼，让你们结不成婚，可见老天也是公平的，不可能让你快活到底！”
　　听张小磊这么说，夏初阳也忍不住了，道：“我从来就不曾快活过！别以为结婚就很快乐，我TM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结婚！”
　　张小磊眼睛一亮，道：“难道不是因为爱情？”
　　“不是！”
　　“你不爱廖静？”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娶她？”
　　“她那么爱我，我不娶她，那我该娶谁？”
　　“你该娶的人是杨莫羽！”
　　“他是我弟弟的女朋友！”
　　“可是你弟弟已经死了，死了好几年了！”
　　“可在她心里，我弟弟永远都是活着的！我不能娶我弟弟的女朋友！”
　　“你真够义气啊，兄弟，你真够义气啊！为了不让自己娶亲弟弟的女朋友，就娶了好朋友最爱的女人，你，义薄云天啊！来——”张小磊慷慨激昂地举起杯，把个“来”字的尾音拖得老长，“干一杯！”
　　两人的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像那犀利的冰棱坠入结冰的湖面。
　　站在旁边的老张见他们的酒见底了，于是，又给他们整了一瓶上来，比刚才的那瓶要多。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需要喝点酒，撒撒气，壮壮胆。醉一场，清醒了，他们还会做回原来那个无所畏惧的自己。他们与自己那混账儿子不同，都是脚踏实地的人。但是，现实又让他们堕入了比坐牢更可怕的境地。他们都被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但都不甘沉入，都在想办法奋力自救。
　　酒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它会救人！
　　两人说着说着，都意识到，虽然自己为这个地方做了很多贡献，创造了很多财富，但根本就没人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也没人有要感激他们的意思。
　　“我们创造的东西又带不走，他们干吗要这么对我们啊！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们讲话！”张小磊意态醺醺，情绪比先前更为激动，道，“我们村的人怀疑我与那杨豪有利益牵扯，你们村的人没有一个人出面做证，说你与那龙奂珠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性啊！可怕，太可怕了！鲁迅啊，你救救我吧，给我一支笔，一把匕首，我要写下这人性的黑暗，然后再自杀！”
　　夏初阳听了，竟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酒来，直喷到张小磊的脸上。
　　“你笑什么？笑鲁迅也救不了我，是吧？”
　　夏初阳把憋红了的脸别至一边，忍不住笑，但也没说话。他从带着汽水的玻璃窗里，见到了杨莫羽的影子。他指了指玻璃窗，道：“看见没？那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但是我却不能娶她！”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爱她。你如果真的爱她，爱到骨头里，爱到心窝里，爱到死去活来，你会无所顾忌地去娶她！去守护她一辈子！”张小磊红着脸，怒睁着双眼，伸出右手，用食指点着夏初阳说道。手指在食物缭绕的雾气里若隐若现，像雷公的锤子一般，直击夏初阳的额心，硬生生地给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的，原来竟是自己不够爱杨莫羽！如果真的爱她，会娶廖静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