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轻歌我就曼舞》唐竹英

40、村民的出路

　　夏初阳最终辩赢了各级领导和身边的同事，让他们放弃了在石岗村建设五金塑胶厂的想法。但是，张小磊这一次没和他站在同一条战壕里。同样作为杨豪战友的他，很友好地接纳了杨豪，并且同意他在沙岗村投资建厂。于是，杨豪的五金塑胶厂很快就在沙岗村东头的马路边上奠了基。两个月后，新厂建好。过年的时候，那些在外面打工的人都回了家。张小磊就给大家做起了思想工作，大陈在家乡做事的好处。那些在外面打工的人却都摇了摇头，道：“好是好！就是工资太低！我们在外少说都有四五千，还有周末；这里底薪一千八，一个月才休息一天，累死累活地加班也才两千多块钱，不干！”当然，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留下来在这个厂子里做事，因为大家说是说，其实心里也明白，现在外面很多工厂并不景气，外面的工其实并不好打。大家衡量来衡量去，觉得在家乡干活也不错。石岗村也有很多人去厂子里应了聘。于是，“龙豪五金塑胶厂”在机器还没运进村的时候，人员就已经招聘满了。不仅是这两个村子的人，其他村子里的人也都来了。于是，有了在家乡就业的机会的人们，盼望着工厂早日开工。
　　在杨豪建设工厂的这段日子里，夏初阳带领全村人们，把村子田亩里的机耕道修了好几条，解决了肥料难送进去、果蔬粮食难拉出来的问题；把那些第二年准备种西瓜、葡萄、辣椒的土地，该盖大棚的盖了大棚，该垫地膜的垫了地膜。年轻人在等待工厂开工的日子里，都跟着夏初阳一块儿干。边干活，还边向夏初阳打听他追查通缉犯的事情。有些人甚至还把自己怀疑谁谁谁是哪桩案子的犯事人等心里话都掏出来，讲给夏初阳听。这些喜欢读网络侦探小说的年轻人，与夏初阳一样富有想象力和推断力，他们对案情的分析，在夏初阳听来，还真有很强的逻辑性。他们中有些人是曾经跟随着张彩月他们闹过事的，现在，由于劳动和谈论案情的关系，却与夏初阳走得越来越近。他们也跟夏初阳谈起张彩月和刘迟在蜀南经营山庄的事情，生意已经没有原来张昶做老板时好了，但也还过得去。夏初阳说他知道，而且说，不管怎么样，得让他们坚持下去。村里的人要从事各种各样的产业，这样才会有出路，全都在外打工没人建设家乡不行，全都留在家里，没人出去打工做生意也不行。只有大家努力在各条致富的路上奔跑，生活才会充满希望。大家对夏初阳的致富理念很是认同。
　　那个年大家都过得很好，毕竟很多人袋子里有钱了。除夕那天上午，夏初阳仍在田野上忙碌着。天空飘起了雪，有好些人家放起了爆竹，他们开始迎神祈福。张彩月和刘迟则给他发来了拜年的视频，并告诉他，很多城里人都来他们这里住宿过年，他们山庄的房间和餐位全提前被人订去，这个时候是他们最忙的时候。夏初阳这点却没想到，他还在担心他们过年这几天没生意可做呢。“怎么可能啊！现在城里人平时都很忙，过年放假就那么几天，逢上天气好，大家都时兴边出游边过年，既可以观光，又可以享受美食。”张彩月在视频里说。看到夏初阳的背景是田野，张彩月道：“夏书记，您老可别把过年的规矩给带坏了！要是大家都不兴吃过年饭，都跟着你去田里干活，我们这些做饮食生意的可怎么活！”听他说“您老您老的”，夏初阳颇有些忍俊不禁，他知道张彩月并不是说他老，而是觉得他亲。能把张彩月和刘迟这两个混混束上正道，还真不容易。现如今二人俨然一副大老板的派头，可见思想教育和现实利益的确能改造一个人。
　　和他们聊完视频，天空的雪飘得愈加浓密，夏初阳望望天，又望望枯寂的田园，他仿佛看到了春花烂漫。如果不是廖静的声音打破他的幻想，他也许会把自己当作一株树，坚守在那里。“夏初阳，寻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啊！”廖静一见面就开始数落。“你怎么和我那个小师父一样啊，都没有过年的概念，都是工作狂！一个在实验室里出不来，一个在田野里不肯回！唉，这田里有什么啊，□□都没一个，你看什么呢？盯着油菜看，它就开花了？再瞧瞧你们支起的那些大棚，下起雪来还不得压趴下！”夏初阳根本就没把她的胡话放在心上，笑笑道：“你来做什么？”廖静道：“去我家过年！”夏初阳吓了一跳，道：“我凭什么去你家过年啊！”廖静道：“凭你没地方过年！”“我怎么没地方过年？村部就是我的家！”“村部啥都没有，只有一个老阿姨在那里刷锅子！”“那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