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轻歌我就曼舞》唐竹英

31、利为民谋

　　夏初阳从张昶那里为石岗村村民追回五百多万巨款的事情，一下传遍了整个余镇、整个澹县，他简直成了大家心中的英雄。张彩月、刘迟这两个混混也决心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然而，他们很快就又恢复了混混本色，召集起几十人，又准备去村部找夏初阳的麻烦。原因在于，夏初阳把那五百万作为移民款、低保钱和扶贫金全分给了村里人，而他们三十多人那两百多万的集资款仍旧没有着落。但是，他们没去闹成，因为，他们被其他村民给围住了。现在，大家的心全向着夏初阳，听说他们要去找夏初阳的麻烦，全都拿了家伙什出来，看谁去闹事就给他一家伙什。关键在于，那些村民中很多都是那三十个人的家属或亲属。你们不能这么不讲理，小夏已经帮咱们追缴回来这么多钱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谁找小夏的麻烦就是和张昶一伙的，也该送公安局去。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他们都是些忘恩负义没良心的东西，都是些没脑子的混账东西。骂得多了，张彩月他们也觉得自己的确做得有些过火了。唉呀，都是冲动惹的祸。
　　等他们头脑冷静下来，夏初阳才不急不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首先问张彩月愿不愿意做生意，张彩月懒懒道：“没本钱啊。”夏初阳又问他愿不愿意当老板，张彩月冷笑道：“生意做不成怎么当老板？”夏初阳再问他：“是准备等靠要呢，还是准备自力更生？”张彩月有些火了：“你钱都不分给我们，我们怎么自力更生？”夏初阳摇了摇头，叹息道：“以为你变好了，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我倒是怀疑你们原来那些钱的来路了，真的是自己赚来的么？”“夏初阳你什么意？你难道以为我们那些钱都是骗来的？我们可都是老老实实赚来的！”
　　听到张彩月吼自己，夏初阳也火了；“既然你那么会赚钱，为什么不自己去赚啊！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通过打工去还你老板的钱吗？怎么又干不成了？”张彩月道：“老板的生意也不好做，他也快干不下去了，不怪我们！”夏初阳道：“那让你自己当老板成不成？”不等张彩月反驳，夏初阳接着道：“你去蜀南接管张昶的“永红山庄”成不？”张彩月一时愣住，世上竟有这般好事？”本来准备把那山庄拍卖掉来还你们的集资款，但卖不起价钱，就算卖了也还不起你们的钱，所以，我想了想，不如让你们去管理山庄，去挣些活钱，你们本来不就是想开饭店和民宿的么？这倒可以满足了你们的心愿。再说了，人家那里是景区，生意比咱们这里要好得多，据说，一年挣个三四十万没有问题。”夏初阳道。
　　张彩月听他这么一说，不觉精神一振，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当夏初阳问他去不去时，他便满口答应下来。张彩月有过做老板的经验，在夏初阳心中，他是接手“永红山庄”的最佳人选。在做好一切准备后，张彩月就与刘迟出发了，出发前，夏初阳特别交待，饭店所有人员都不能辞退，必须保持原班人马；张昶原来的经营理念保持不变，不要让员工觉得无所适从。夏初阳说，张昶人品不行，但做生意是把好手，他能把“永红山庄”经营得风生水起自有他的一套办法。又说，张昶那人鬼点子多，不当村支书真是可惜了，要他不动那笔款子的主意，而是利用那笔款子带动大家创业，那石岗村说不定早就脱贫了。
　　张彩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张彩月与刘迟刚出发不久，龙奂珠抱住孩子也来了，后面还有人帮她提着行李，她气喘吁吁地对夏初阳说道：“他们两个做生意不如我内行，为何不选我去？更何况我以前在外面做的就是餐馆生意，有这方面的经验。”她的话倒让夏初阳大吃一惊。她又道：“别那么看着我，要不是我与一个夸我的菜炒得好吃的顾客发生关系怀了孩子，我不会把餐馆转掉的。要不然，几年前我怎么会有钱拿出来集资？虽然被骗了，但我能挣钱却是事实。”夏初阳道：“那里的厨师都很好，暂时不需要更换厨子，我们派去的是管理人员，是去顶替张昶的，你不合适。”“可是，我孩子很快就没奶粉钱了，我又没工作，可咋办啊？”夏初阳转身准备去了办公室，待他出来时，手上拿着一沓钱，道：“这是分到最后剩下的六万元，全给你，算是替张昶还了你当年的集资款。”龙奂珠一时热泪滚滚，抱着孩子就要下跪。夏初阳道：“三十个人中就你一个是女人，所以，分款后剩下的这点钱就给你，毕竟你还有个孩子要养。留在村里吧，等孩子大点，你同样可以在村里找到事做的。我们村里准备搞规模种植产业，你一定有用武之地的。”龙奂珠擦着眼泪，点头答应。然后，在夏初阳拿出的收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处理完村子里的事情，夏初阳又约上张小磊去了镇上，他想去看看老张。老张在对待张昶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难得的深明大义。如果没有他出面作证，追回那笔巨款恐怕要困难许多。余镇近来在搞街道基础设施改造，原来的人行道被挖开，下面在铺设新的排水系统。一堆堆新翻出的土，排在坑道两边，坑里仍不断有人在往外抛土。老张店子外面也正在施工，停车不太方便。夏初阳找了个比较远的地方把摩托车放下，四处张望了一下，张小磊还没到。他看了看手机，离预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也好，正好可以利用这点时间去和老张谈谈。午后的太阳有些炫目，与余镇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互为映衬，夏初阳有种回到过去某个年代的感觉。当然，那个年代他没经历过，只是在电视电影上感受过。可人有时就是奇怪，明明不是自己经历的，却总感觉曾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