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雾**霓

2、依·阿谦的依依

　　工作已联系好，一周后便要离家北上。儿时旧友倒还有两个是留在家乡小镇工作的，于是约了出来小坐。
　　小镇中心是个十字路口，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当属这里，只是原来的那家豆浆店改作了现在的咖啡屋。与旧友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人流车动，不由感叹时光易逝人生如梦。旧友面上早已褪却了当初的青涩，其中一个还略微发了些福，一副稳健步入中年的模样。都已是成了家的人，号称连小孩都已过了打酱油的年纪。
　　“倒是你，这许多年不见，好像日子白过了似的，还顶着张娃娃脸招摇过市，怕是没少欠下桃花债吧？”
　　我一笑，“正是打着靠这张嫩脸回来骗小女娃的主意。”
　　两只老拳横过来，“得了吧你！臭屁的模样也一点没变。”
　　“不过，这家伙没准真是偏好小姑娘的，当初那个肖依凡还记得吧？记得那时好像还只是个初中生的？”
　　“怎么会不记得，搞得那么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我想没几个人会忘记吧。”
　　我笑容不减，但旧友们的声音却渐渐在耳里模糊起来。
　　那时，我们的恋情若浮萍般在满城风雨中飘摇动荡。年轻的我们那时怎么也不懂得十八岁和十三岁的恋情为何会是禁忌。我们不懂，因为我们是如此地相爱。
　　父亲狠狠地煸我一个耳光，然后指着大门对依依大吼：“你要再敢进我家的门，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依依倔强地仰着头，“伯伯，为什么我不可以和阿谦在一起？我们不是坏孩子，我们没有做坏事！”
　　“滚！”
　　半夜依依在池塘边等我，小小的身子偎着塘边的那棵青柳。月光里，她在脉脉柳枝下巧笑倩兮。
　　她心疼地抚着我脸上的指印，凑近了轻轻地吹气，“阿谦，还痛不痛？”
　　依依说，“阿谦，我们走吧，我们到只有我们二个的地方，再也没有人打你，再也没有人管我们，就只有我们二个。阿谦，你带我走好不好？”
　　我们在星月夜下奔向我们的爱情，手牵着手，向我们自以为的那条爱情路上快乐地奔去。
　　依依说：“阿谦，我要做你的依依，依靠的依，依赖的依。”
　　我说：“你的依本来就是小鸟依人的依呀！”然后俯身，轻轻地吻她。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吻。而在这之前，依依在我的家里仰了头要亲我的时候正被突然归家的父亲撞上。我们稚嫩地吻着，吻进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勇气，我们的青春和憧憬。
　　一周后我们在邻镇被找到，小镇因为依依而满城风雨。只因为我是父亲的儿子，只因为我家住镇上少有的高楼，只因为依依父母早亡只有祖母相依，小镇便只因为依依满城风雨。这不公平，可依依却在笑，“阿谦，我不在乎，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嘿，想什么呐你！”旧友敲了一下我面前的桌面。
　　“没什么。”我回神，淡笑。
　　“你不会是想你那个依依去了吧。”一个揶揄道。
　　另一个笑起来，“别说，那丫头还挺有意思的。我还记得余谦第一次带她见我们，她是这样自我介绍的：”你们好，我是依依，阿谦的依依。‘当时我们所有人全傻眼了。“
　　我截住他后面的话，笑问：“你们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听说是去了南方吧，怎么你在外面一直没跟她联系？”
　　“嗯，她家那时也没电话。”
　　“你不如问下你那个大学同学，就那年你带回来那个。那时他和肖依凡不是感情很不错的样子吗？你出国后他还特地来过，好像就是为了看她来的，我觉得你问了一准没错。怎么，还打算回头去找她？当初你不是因为和她分手才远走他乡吗？”
　　“不过是顺便问问罢了。”我笑而不答，将话题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