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优同人 指尖温度》敬子

15、僕に優しくしてくれる人/温柔待我之人

　　（十一）

　　僕に優しくしてくれる人/温柔待我之人

　　听到闹钟响，石田眨了好几下眼却始终睁不开来。
　　伸出手指抓抓盖在身上的薄毛巾，手心充满了和往常一样的无力感。
　　不同的是，身体的深处还有隐约的倦怠。
　　“怎么搞的...”自言自语在涌出喉咙的那一刻，变成一阵咳嗽。石田大口大口地吸进空气，才感到痒痒的喉咙稍微舒服起来。
　　“感冒了……？”
　　肩膀和背部，还有整个身体都在发疼。喉咙和鼻子的内部也在痛。脑袋一片茫然。
　　已经决定搬家到小衫找到的新公寓，石田从昨天早上起就开始整理东西。下午请搬家公司把大件物品都搬走以后，石田就一直蹲在家里整理书籍、CD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不觉到了深夜。晚饭也没有吃的石田已经疲累不堪，床和被子都搬到了新公寓那边，即使过去也要整理一大堆东西才行，石田干脆找出浴室里仅仅能盖住半个身体的薄毛巾，就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
　　没想到，疲劳的身体这么容易就感冒了。
　　好一阵子之后，石田深深地叹了口气，口腔完全干燥，连吞口水都觉得困难。
　　虽然一个人生活一直没有什么问题，但生病以后精神也会变得脆弱，连起身拿杯子喝水的力气也没有，石田突然觉得8叠大的房间安静到连自己死去，也许都没有人会注意到。
　　模模糊糊地又睡了过去，石田突然被一阵铃声吵醒。
　　电话正在自己的头顶闪着红色的信号光。
　　石田努力地伸过手去。
　　“喂.....”
　　电话那边什么声音也没有。
　　一种微弱的预感让石田紧张起来。像是不敢马上确认一样，石田屏住了呼吸。
　　电话那边的人依然不说话。
　　石田有些伤心地不敢自己打破自己的预感，也忍受不住这样僵持下去。
　　又重复了一声：“喂...”说话引起的喉部震动使得石田又剧烈地咳起来。
　　“你怎么了？”从电话那边传来的，正是让石田无比烦恼又无比想念的声音，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石田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电话那边的人明显着急了起来。
　　感受到人的声音，石田突然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没什么..好象感冒了...有点发烧。”石田小声地嘟囔着，又闭上了眼睛。
　　“你等等。”对方立刻挂掉了电话。
　　森川给自己打电话了，为什么森川会打电话来呢？
　　森川打电话来了，刚才是森川打来的电话....
　　石田一边安心地重复着这个事实，一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阵刺耳的声音，使得石田茫然地撑开了眼睛。无意识地看了看闹钟，距离刚才还不到一个小时。
　　声音又响起。却不是发自手中的闹钟。
　　“...原来是门铃啊.”石田甩甩昏沉的脑袋。
　　是房东北原太太吗？
　　“来了。”
　　好象流了一点汗。石田摸摸冰冷的衣领，从地板上爬起身来。夏季的梅雨季还未过，不知何时窗外又下起了大雨。从窗户缝隙里透进的带着雨的湿润空气，让石田轻微地战栗起来。
　　“啊！”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白色，石田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
　　站在门外的是抱着几个大袋子的森川。脑袋从袋子后面探出来。
　　“你没事吧？”

　　石田坐在地板上，嘴里衔着体温计的样子傻傻的。整个人就呆在那儿，只能转动着还算灵活的眼睛，盯着在自己面前忙个不停的人。
　　“天哪，你这里完全什么都没有了。”森川一边抱怨着，一边揉乱了头发。本来买了方便粥、乌东面和梅干来，但厨房里的炊具已经全部搬走，连开水都办法烧。
　　森川的声音从厨房里传过来，因为隔着门板，所以听起来闷闷的。生病的石田听着他好听的低音，觉得耳朵和心里都舒服极了，软软的，温和的。觉得只要听着那样的声音响在房间里就行，说什么语言也无所谓，什么内容也都不在乎。
　　“怎么办？”森川从厨房探出了脑袋。“这样肯定不行。石田君，你先到我家去好好休息一阵行吗？”
　　石田正要张嘴回答时，体温计响了。
　　“啊，体温计响了。”森川向石田这边走来。
　　森川拿过石田手里的体温计，微微抿起了嘴角。
　　“啊...39度...好严重。”抬起头来想要得到对方确认的森川，下一句话却消失在了唇边。
　　石田盯着他，眼角浸出泪水，然后从脸颊边滑下来。
　　“怎么？很不舒服吗？”森川焦急地问。
　　石田甩着头，还未淌下的泪水在脸颊上画出新的痕迹。眼角泛着淡淡的瑰红，眼睫毛被泪水弄湿，眼睛缓慢眨动时，也随着轻柔地上下浮动，简单的动作像是有魔力一样，使得森川一时有些发呆。
　　过了很久森川才叹着气，靠着他坐在了地板上。
　　“....为什么要哭呢？你这样的话，我又会误会的啊。”
　　石田并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靠着他的肩膀。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就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
　　石田什么也不想说。森川在旁边的时候，连沉默也变成了一件舒服的事。
　　——如果当你和一个人在一起，即使沉默也不会觉得忐忑不安的话，那就说明，你可以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石田想到了以前姐姐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心里突然一紧。
　　过了一会儿，森川放弃般地振作起来。
　　“好了，吃点药吧。吃过药后你再睡一会，只要出一点汗就好，然后我再送你到我家去好好休息一下。搬家的话，我和小衫先生会帮你的。”
　　石田顺从的点点头。
　　森川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想了想连T恤也脱了下来，全盖在了石田的身上，又从浴室里找来了所有的毛巾，说着“反正你就要搬家了”把窗帘也扯了下来。
　　所有东西都裹在石田身上以后，森川看着粽子状一动也不能动的石田，忍不住笑了。
　　空空荡荡的房间，除了整理出来的三个瓦楞纸箱，连个枕头也都没有。森川拍拍自己的大腿说：“不介意的话，就用我当枕头吧。”
　　石田将头靠过去，像是梦呓一般一直小声嘟囔着。
　　森川听不清楚，想凝神仔细听，又想算了。
　　反正随便他怎么样，自己总要站在他旁边的，保护他照顾他一辈子，陪他坐电梯，陪他在黑暗中说话，陪他发短信，陪他吃法餐，陪他逛超市，陪他在下雨时一起回家，陪他让他生病的时候再也不是一个人。
　　一旦有了这种决心以后，森川反倒觉得轻松，喜欢的心情也不再卑微了。
　　看到森川意外快乐的脸，石田疑惑。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森川只是温柔地拍着他的肩膀：“好好休息。”
　　看到石田已经入睡了，森川才安心下来。再次打量这个久违了的房间，森川感觉像是隔了几年那么久。瓦楞纸箱里是石田整理好的零碎物品，森川的视线被最上面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是第一次来石田家的时候，看到的摆在书柜上的空相框。当时森川还奇怪为什么里面什么照片也没有装。
　　现在那里面已经装上了一张画。
　　森川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忍不住伸手将它拿了过来。相框里装的，正是森川第一次到石田家里时画的那张漫画版的石田。画在黄色记事贴上的漫画，还没有画完，连森川自己几乎都忘记这件事情了，可是石田把它保存得这样好。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动心了。想到他保存这张画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森川就替石田觉得悲哀起来。轻轻地把画取出来，把未画完的地方补上，森川又小心的把画放了回去。
　　不知多久以后，石田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像是感受到了视线，森川低下头来。
　　“想要什么吗？”
　　石田摇头回应那低沉的声音。森川慢慢将额头凑过来放在石田的额头上，浅淡的呼吸随着他说话时开阖的嘴唇，轻轻地喷在石田的脸上。感受到低气压的逼近，石田紧张地闭住了呼吸。
　　“热度....好象降了一点了。”森川伸出手将石田的刘海拨到一边，简单的动作令人安心。
　　石田没有推拒，总觉得自己和森川之间这样安宁的时光好象已经很久，好象久得对彼此都是天经地义了。
　　石田没有将自己的感觉说出口。
　　他还是知道，自己所有的感觉，没有出口的想法，森川都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