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阴曹路》冥山鱼客

70、第二十七章 决赛前

　　万众瞩目中，星城迎来了造星计划的决赛。闻歌作为造星计划的特殊评委，早早就有人通知他，造星计划组会派出专人来接他前往会场。
　　接他的人，来的很早，闻歌出发的早，却没有很早的抵达会场。
　　滴滴滴——
　　“按什么按，不烦吗？”路上，总有车子忙着按喇叭，刺激得人越加烦躁。开车的师傅，听了频发响起的喇叭声，也难掩烦躁的心绪。
　　闻歌担心师傅要出去和人干架，忙搭话：“师傅，每年的这一天，都是这样吗？”
　　“唉，谁说不是呢。因为造星计划，星城全线停工，公共交通是不用想的，要出门，只能开私家车。东岸可不缺私家车，偏偏太多了，搞得没法开。”
　　闻歌看着车窗外，发现除了路上堵成长直线的私家车，河边还有另一道特殊的风景线。许多人，骑着二轮脚踏车，倒是半点不影响行程。
　　“那些人是？”
　　“西岸的乡下人。这今天啊不同往年，造星计划出了个西岸小姑娘，您说，西岸的人能不出来赶一赶热闹吗？”
　　“往年他们也赶热闹吗？”
　　“有人赶，有人不赶，赶的人肯定比今年少很多。最近东岸不少人心里忧愁，害怕真让西岸的小姑娘冒了头，东岸就不再是东岸人的天下了。”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至于吗？”
　　“闻先生，这还真的很难说。星神出世的时候，有多少人在意过？”
　　“那给月儿的投票还这么多？”
　　师傅长叹一口气。“覆水难收了。估计上面的人也没想到，向来习惯沉默，隐没的西岸人会这么疯狂的参与造星计划。要我说啊，这一开始就不该给乡下人机会。”
　　“那你们都是怎么讨论的？”
　　“大家都在猜测，一旦这个叫月儿的小姑娘得了头名，星城最顶端的格局会被改写，到时候，西岸人会纷纷效仿月儿，试图通过造星计划进入东岸。我只要一想到将来会是这样的局面，就觉得胃里恶心的要死。”
　　“这样想的人，是不是有很多？”
　　“当然多了。”
　　“我最近也一直在关注选票，月儿的票数一路攀升，如果像你说的，东岸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排斥月儿，为什么还会让月儿的选票持续增长？”
　　“唉，闻先生，那还真不是东岸人的事。这些年，东岸人不屑西岸人，所以东岸哪里会有人去研究西岸的情形。我们东岸虽然富庶，但其实没多少人口，而且出生率一年比一年低。要不是因为月儿的出现，东岸人大概至今也不知道，西岸的人口竟然已经达到东岸的十倍。您说，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钱养这么多孩子的？”
　　闻歌笑了笑。司机觉得奇怪的事情，闻歌却不会。纵观整个世界版图，就会发现，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大大领先的区域，出生率总是惊人的低下。人们的见识越是广阔和深厚，越是不在意种族繁衍。而与之相反的，就是许多穷困的地方，一个家庭本就过的捉襟见肘，却是一个孩子接着一个孩子的养育，让本就不堪的生活雪上加霜。
　　闻歌略作安慰：“西岸人终日隔河遥望彼岸，自是心生羡慕，如今希望在即，有些行为也是情理之中。”
　　“闻先生，您大义，心怀怜悯，心里不分东西岸。但我猜，您没怎么和西岸人打过交道吧？”
　　“嗯。”
　　“我住九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和西岸人打交道。您是不知道啊，不是东岸人非要看不起西岸人，但是西岸人多是重利的小人。平日里，算计小账不说，还喜欢乘你不注意，偷拿东西。九区的人，就没几个没上过西岸人的当的。”
　　闻歌又问了司机，都遇上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烦躁的司机，因为闻歌打开了话匣子，说了许多心里的愤懑，由此，闻歌清晰的感受到，东岸人的骨子里，有多么的厌恶西岸人，尽管维持整个星城运转的体力工作，几乎都是由西岸人完成的，但东岸人却是毫不在意这一点。如果说，能够有办法可以让西岸人彻底消失，他们根本不在意星城是不是会因此无法运转。

　　闻歌是早晨七点左右出发的，抵达造星计划会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闻歌下车时，看到小贾等在停车场外面。
　　“闻先生。”
　　“小贾，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特意来等先生的。先生第一次来造星计划会场，小贾担心您迷路，所以想给您引一引路。”
　　“小贾想的周到。”
　　“比起先生为星城传媒做的一切，小贾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呵，对了，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劳先生记挂，算是办妥了。前两日，造星计划组有事相商，月儿因为比赛在即，所以阿娥只能单独前去，小贾便乘此机会和月儿谈了谈。本以为要费上一些功夫，没想到，还挺顺利的。”
　　“哦？你是说，星城传媒的新合同，月儿签的很爽快？”
　　“嗯。”
　　“小贾，我挺好奇的，星城传媒是许了什么特别大的好处吗？”
　　“在先生面前，小贾真是什么都藏不住。”小贾笑了笑，附在他耳边轻言，“我告诉月儿，只要她签下新合同，星城传媒就会帮助她修改户籍。”
　　“原来如此。月儿之所以非要参加造星计划，为的就是进入东岸，远离西岸。但是，就算她能够在造星计划一鸣惊人，也无法更改她是一个西岸人的事实。加上这一次星神事件，小姑娘聪明的意识到，来自哪里，对东岸人来说，很重要。”
　　“先生大智。”
　　“不过小贾，就算你能帮助月儿修改户籍，将她迁出西岸，但终归无法改变她曾经是个西岸人的事实。”
　　“先生，像月儿这样的美人，星城多不胜数。百年来，除了出现了一个星神，剩下的美人们，一辈子的高光时刻，不会超过十年。那些崛起又陨落的美人，其中不乏西岸人。先生，您知道，那些西岸美人都去了哪里？”
　　“不知道。”
　　“这些西岸美人的结局，和那些傍上十区富商的美人，没有多少区别。最多，就是有几个美人，被九区或者八区的上位者看中。美人们过了十来年的好日子，若手里富裕些的，或许还能安度晚年，但大部分美人的晚景，都极为凄凉。与之相反的，那些东岸出生的美人，虽然也没落了，但几乎都能拥有一段安稳的人生。”
　　“月儿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听了你的这番话，她确实用不着犹豫。”
　　小贾笑了起来。
　　“怎么？”
　　“难得见先生说错什么事。”
　　闻歌诧异。“嗯？”
　　“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给月儿听的，而是月儿自己说的。我因为担心小姑娘回头将签了合同的事情和她母亲阿娥说，就特意提醒她保密，结果小姑娘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一回连闻歌也笑了。
　　阿娥算计了月儿，焉知自己也被月儿算计了？人生啊，真是处处有惊喜。
　　“造星计划的决赛，分两天进行，先生作为特选评委，会场已安排好住处，一会儿我亲自领先生去看看。”
　　“不用的，你是忙人，不必为这点小事分神。”
　　“先生的事，在小贾这里，就没有小事的。我现在先和先生说一说决赛的事情。进入决赛的美人，一共有十位，目前，根据初赛、复赛和网上投票，已经排出一轮位置，这个位置决定了决赛时美人的出场顺序。”
　　“决赛都比什么？”
　　“主要是四个项目，身材、表现、美丽、素养。一轮比试以后，重新排位，新的排位决定后面的出场顺序。”
　　“身材？”
　　“先生是文化人，必然是看不上如此庸俗的活动。造星计划，说白了，就是选美比赛，而此项活动历经百年，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标准。比如女人的身材，必须严格符合90、60、90，多一分少一分，都不算合格。”
　　“这一项，在初赛时不是应该已经看过了吗？”
　　“美人的身材，不能一成不变。再说，90、60、90只是三围数字，这套数字，具体到每个人身上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所谓身材，看的是综合效果，届时美人们会穿上相对裸露的衣服，让评选们看到属于人体的美丽，最完美的人体，才能拿到最高的分数。”
　　闻歌无奈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选美有这么多的讲究。“看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评委。”
　　“呵呵，先生不必自谦，其实美丽这种东西，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先生不需要懂里面有些什么规则，先生只要选出最合心意的美人即可。”
　　“可以吗？”
　　小贾确定的回答闻歌：“当然可以，您是特别评选组，不是专业评选组，本就不需要专业知识。星城对于美丽的认知，已经被固定了很多年，这也就是为什么计划组要增设特别评选组的原因，为的就是人们看到和过去不一样的美丽。”
　　“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小贾将闻歌领到会场酒店后，才急忙离去，他到底是个忙人，不可能整日陪着他一个闲人。好在计划组给每个特殊评委都配备了助理，小贾离开后，闻歌在酒店房里用了晚餐，又跟着助理，参观了整个造星计划会场。
　　作为星城最重要的造星计划，会场楼的重要可谓不同凡响，为了方便整个星城人的参与，会场设立在东岸的最中心地带。
　　走了半圈，闻歌扛不住累，放弃参观整个会场的想法。之前他曾在网上看到过一种说法，东岸共有十区，十区的中心，是造星计划的会场，是以有人戏称，会场乃东岸的零区。
　　可见会场之大，异乎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