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阴曹令（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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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想参与考验呢？”
地藏菩萨微微一笑：“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为何，闻歌只觉眼前法外之人脸上的神情，有些莫名的心惊。
“地府有一条河，关着许多上古凶兽，凶兽们一直盼着有人违逆阴曹规则，好分上一星半点裹一裹牙缝。”
都说地藏菩萨不离地狱是真正的大慈悲，闻歌以为，这话颇有水分。地藏菩萨说起要将他送去黄泉喂凶兽，眼中似有期待之意。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我既来了阴曹，自当要过一过阴曹考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是阴曹令，你且收好，日后行走于阴曹，鬼差不至于识不得你。”
闻歌拿到的是一块通体玄黑的令牌，令牌两面，一面写着滔天，一面写着闻歌。
“滔天者闻歌，我有一个提醒，你可想听一听？”
“当然想听。”
“很好，根据阴曹规则，扣除你一千罪孽值。”
“等会儿，我不听了。”
地藏菩萨摆摆手，说了句：“晚了。”
果然，闻歌的阴曹令上，滔天二字已不见，而变成了弥天。闻歌的脸色变的极差，他虽不知道所谓的不赦、滔天、弥天代表了什么，但是，他有一种预感，级别的改变，并不是一件好事。很有可能，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你不必惊慌，等你听完我的话，便会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呵，地藏菩萨，都说我佛慈悲，不求回报，您更是为了清空地狱自愿久居地狱，如此大仁大义者，居然和我谈买卖？”
“呵呵，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入乡当随俗，我虽是佛，但佛已入地狱。”
“……”
“入阴曹者，如你，身负重罪，是为罪人。有罪人，便也有无罪的人，是为冤者。罪人当清空本罪，方可通过考验。冤者要平反冤屈，才能通过考验。”
“怎样评定？”
“很简单，根据你手中的阴曹令。阴曹有三千世界，你去往哪一处，无人知道，然只要你通过一个世界的考验，阴曹管理者便会做出评定，任务完成完整者，可获取一千分值，罪人得无辜值一千，冤者得罪孽值一千，如果任务有所欠缺，管理者便会做出相应的扣减，评判标准，评判依据，为 《阴曹法则》和《罪人冤者行动指南》。”
“敢问地藏菩萨，如果管理者违规评判呢？”
“《阴曹法则》约束的是置身阴曹的所有人，包括你，包括管理者，当然也包括我。对了，我要提醒你，罪人或者冤者的分值各有顶点，罪孽的上限是一万，下限是零。归于零者，即为考验完成，可离开阴曹，回到人间。而突破上限，那便算是考验失败，地府的鬼差会来拘捕，将考验失败的魂魄押入地府受审。”
“也就是说，我离考验失败，只有一步之遥？”
“没错。”
“……”
“既收了你一千罪孽值，我便多说两句。罪人的罪孽等级共有十个等级，根据罪孽值从低到高，分列如下：从轻、负罪、累累、昭著、满盈、恶极、不赦、滔天、弥天、逆天。滔天者闻歌，你当小心了。”
“托福。”
“该说的已经说完，你可以走了。”
“稍等，我的事情说完了，那他呢？”
“他？哪里来的他？”
闻歌说的他，自然是被他从初炼中带出来的辛，地藏菩萨不是眼瞎，怎么可能看不见辛？闻歌一开始以为地藏菩萨是刻意无视辛，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是真的没有看到辛。
“阿歌说的人，是我。”
地藏菩萨平静的表面忽然碎裂，他双目大睁，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辛，过了片刻，他脱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
“我应该在哪里？”
“咳咳——地藏庙里灯火昏暗，我刚才没有看到你。”
“现在，你看到了。”
“是，我看到了，且看的很清楚。”
地藏菩萨和幸的对话看似有机锋，实则没有半点实质，闻歌听了几句，担心失去记忆的辛被地藏菩萨诓骗，便对地藏菩萨说：“地藏菩萨，你既然看到了辛，是不是也应该给辛一枚阴曹令？”
“你叫辛？”
“是，我叫辛。”
“冤者，你想要阴曹令吗？”
“阿歌，我应该要吗？”
“……”
“是，阿歌说过，地藏应该给辛一枚阴曹令。地藏，阴曹令。”
辛得到了他的阴曹令，和闻歌手里的玄黑色不同，辛拿到的阴曹令是白色的，但并非雪白，色泽更似象牙色。阴曹令一体两面，闻歌拿来一看，象牙白的阴曹令上，一面写着普度，另一面却是空白。
“地藏菩萨，为什么辛的阴曹令上没有他的名字？这样的话，若辛不小心掉了阴曹令，岂不是找也找不回来？”
“你多虑了，阴曹令绝不会丢失，若你不信，可将你的阴曹令留在这里。至于普度者的阴曹令上没有名字，那是因为辛不是他的名字，所以阴曹令不能承认这个名字。等有一天，普度者想起了自己的名字，阴曹令自然会浮现出名字。”
“你是说，辛不叫辛？那辛应该叫什么？”
“普度者叫什么，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明明刚才还一脸震惊，一看就是认识辛。这个地藏菩萨很奇怪，准确的说，整个阴曹都很奇怪。
辛收起阴曹令，问地藏：“阿歌是罪人，罪人分十等。我是冤者，那冤者又分几等？普度者位在哪一处？”
“对，这一点很重要。”
地藏菩萨不说话。
辛又说：“我可以拿罪孽值来换。”
“不必了。冤亦有十等，根据无辜值依次排列为：乏善、一介、小才、若流、不倦、大同、至臻、若水、成德、普度。你是普度者，为大冤者。”
闻歌听完，立觉不对：“辛是普度者，也就是冤者的最末等级。敢问地藏菩萨，辛离一万无辜值，还剩下多少？”
“这一点，我不能回答你，除非你拿一千罪孽值来换。”
“……”
“阿歌，算了，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了？这可是关键问题。你现在很危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至少得弄清楚，你离万丈深渊，还有多少距离。地藏菩萨，辛具体身负多少无辜值？”
地藏菩萨只给了闻歌四个字：“你可以猜。”
“……”
“弥天者闻歌，你顺利通过了初炼，阴曹会下发奖励，在下一次考验到来之前，你可以回到人间，过几天平常的日子。”
“几天？”
“你的初炼评定为完整，那就代表你拥有了十天的自由时间，十天之后，你的魂魄会再次离开身体，来到阴曹，那时，便是你的第一次考验。”
“哦。”
“你可以走了。”
“哦。”
闻歌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阿歌，我呢？”
“我怎么知道？你问地藏菩萨啊。”
“阿弥陀佛，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可是地藏菩萨。”
“阿弥陀佛，我不知普度者的名字，又如何知道他来自哪里，要去往哪里？”
“……”
闻歌很想甩手就走，这一趟阴曹之旅，已经搞的他头晕脑疼，只想快点回到自家小窝，美美睡上一觉。然而，辛痴痴的望着他，一脸的可怜模样，闻歌心想，如果他狠心弃他而去，辛会不会失声痛哭？
“地藏菩萨，那你总要给辛一个说法吧？他之前待的地方，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普度者已经走出无间，便不能返回。如今，普度者是自由身，阴曹内，他可来去自如。当然，如果你舍不得，也可带着他一起回去人间。”
“……”他为什么要舍不得？
辛浅笑，问：“可以吗？”
闻歌见过很多种笑容，有为了迎合他人不得不笑的世故，也有失意时不想被人察觉的勉强一笑，或者是得偿心愿时的得意忘形的大笑，总而言之，诸多种的笑容里，或多或少带着别样的情绪。便是他自己，也嫌少能露出单一的笑意。
人，是一种有目的的存在，即便是情绪，也是有目的而发之。
然而，辛却不同，他笑，不是为了讨好他，让他心软带他回人间，他笑，是因为他觉得可以跟着他回去人间而开心，即便，闻歌也许不会带他回去人间。
“如果不可以呢？”
辛还在笑，可是，那种笑意里的喜悦却是不见了，闻歌甚至能感觉到辛笑意背后的失落，淡淡的，像是刮过心尖的羽毛，不疼，却有点痒。
“你想跟着我回去吗？”
“想，很想。”
“那就走吧。”
“对了。”地藏菩萨突然说道，“如果你想要带普度者同回人间，那么你们需要结成同盟。”
闻歌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那就结呗。”
“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吧。阴曹考验，是对罪人和冤者的补偿，等于是赋予了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此为破例。例可破，却不可再破。三千世界的考验，各有难易，结成同盟，便是降低难度，这对独行者来说并不公平。是以，《阴曹法则》规定，但凡结盟者，成功完成一次考验，得到分值打五折，而考验失败，则惩罚加倍。”
“……”
“现在，弥天者闻歌，你还要和普度者结盟吗？”
“辛，你怕吗？”
辛摇摇头：“为什么要怕？”
“说的好，为什么要怕？！我既然敢走到这里，就敢和辛结盟，不就是下地狱吗？也不是不敢下！”
啪啪——
地藏菩萨拍了两下手，算是对闻歌豪气的称赞。“既如此，确认弥天者闻歌，普度者，结成同盟。”
两块阴曹令上，突然出现一条灰色锁链，勾住了闻歌和辛的阴曹令。
“这是缘锁，你们成为盟友后，即便在三千世界里失散，也能随时联系到对方，怎么样，不错吧？”
“拿生命做赌注的东西，当然很好。”闻歌吐槽道。
“现在，你们真的可以走了。”
“说的好像我们想留在这里似的。”闻歌冷哼，“辛，我们走。”
出了地藏庙，便又见到引路人。
“希望两位的疑惑在地藏庙里得到了解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引路人客气，闻歌自当回以客气，这是气度。“还行。”
“不知两位要去哪里？”
“怎么，还有选择的吗？”
“当然，一次考验之后，罪人或冤者，或有着急归人间者，亦有不愿归人间者，阴曹是个通情达理的地方，是以阴曹有桃花源，可供罪人或冤者暂住。”
“哦？”
“只是，暂住需要付客资。”
“那算了，我们回人间。”
引路人笑着接道：“好，请两位随我往接引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阴曹令（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