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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凶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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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征很快就开始着手调查高颂雪的个人信息。他在网络安全领域还算擅长,因此很容易地就利用网络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高颂雪的经济条件不错,住的悦宁小区是高级住宅区,那里安保不错,监控也多,要想完全不引人注目地进去需要花费一点心思。但还好她的私生活不太干净,以此为重点谋划一场情杀还是蛮不错的。
没过两天谢檀就接到电话,被曾经的高中班长邀请去参加同学会,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从哪里得到他的电话号码的。他连着说了两遍“没时间去”,电话那头的高中班长却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报出了同学会举办的时间和场所。这回高中班长没再听谢檀的拒绝,突自挂了电话后还给他发了一条通知短信,好像生怕他会以在电话中没听清楚时间场所为由,借口不去似的。谢檀知道这事多半和高颂雪有关,虽打定主意不去,但到底还是有些心烦。
黎征知道这事之后笑了笑,“别烦了,不想去就不去。”毕竟这场同学会究竟能不能顺利举办还说不一定呢。
踩点了两次之后黎征便开始做准备工作。他事先计算好时间匿名发了高颂雪劈腿的照片给她的情人詹一隅,确认对方的车子以及他本人被监控拍到进入悦宁小区的画面后便黑掉了监控。出发之前黎征去和谢檀告别。躺在床铺上的爱人正因为少量的药物睡得沉稳安宁,他趁着谢檀熟睡的时候毫不掩饰地用目光贪婪舔舐他的脸,强烈而深沉的谷欠望在自我的强行控制下逐渐演化为一种杀人的渴望。在离开爱巢之前他将他的脸轻轻地埋藏在爱人温软的颈窝,恋恋不舍地蹭了一下之后才起身准备离开,“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夜色深重,黎征守在他已经设好了的陷阱门口。他等詹一隅摔门而出后迅速从藏身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接着顺利无阻地走进了高颂雪的房间,并且顺手锁上了门。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他在高颂雪沉浸在燃烧的情绪里头也不抬地叫他滚的时候走到她的面前,笑吟吟地问她,“你是在叫我滚吗?”
陌生人的声音让高颂雪骤然绷起了神经,她猛地抬头朝黎征看去,下一秒却在看到发白的刀子时眼神惊惧。黎征在高颂雪看清了自己的脸后直接将刀子送进了她的嘴里,忠告似的柔声劝她,“嘘,不要求救。”
高颂雪害怕得□□失了禁。她的舌头被割掉,嘴巴被堵上,她失去了求救的发声器官,甚至连求饶都做不到。她眼睁睁地看着黎征一边微笑一边用刀子刺进她的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她从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嗬嗬的声音。
“都说了不要求救了。”黎征扫了一眼高颂雪已经快要碰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的手,将威吓她的刀子从她的肌骨里抽出来,然后又往她的胸口里送进几寸,阻挡了她试图起身的动作。他眼珠不错地盯着高颂雪因为惊恐而骤缩的瞳孔,心情愉快地宣布,“现在,没有人能够救你。”
迫近的死亡让高颂雪难以置信,痛苦求饶的眼泪决了堤似的从她漂亮的黑色眼球里涌出,呈现出一种痛苦到极致的美。高颂雪的美丽是不可否认的,即便此时她的脸刚才已经被黎征一刀划破也还是美,鲜血绽放在她的脸孔、胸前,再缓缓浸湿她的身体,浓烈而又血艳,由白变红的长裙将她包裹得宛如一朵即将凋零的鲜红玫瑰。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血腥气,令人作呕。黎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高颂雪正在流泪的眼睛笑,他的皮肤雪白,头发衣裤包括手套都是黑色,整个像是已经融入了黑暗里,唯有两片嘴唇是染血般的艳红色。“你哭什么?哭可解决不了问题。”黎征的兴奋和快乐不加掩饰,说着就将手中的刀子直直地插入了高颂雪的右眼球里。他使劲搅了好几下,见高颂雪已经痛得晕了过去,便索然无味地割破了她的喉咙,然后又用刀子往她的身体上深深地刺了数十刀。
人死后便是处理现场,清除自己留下来的痕迹。黎征早就做惯了这种事情,收拾完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还笑着对高颂雪留下了一句祝福,“放心吧,你的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凶器上詹一隅的指纹也很快就会被发现的。高颂雪,一路走好,我会替你祈祷警察赶紧抓住凶手,尽快还你一个公道的。”
市局接到报警电话后孟道远便带着刘晓时、赵悦生等几个用惯了的人一起出了现场。勘察完现场取完证,等到初步调查的信息出来之后他们便开始探讨这起凶杀案。赵悦生从法医角度得出了结论,“死者高颂雪身中十四刀,致命的那一刀是刺穿了她左肺的那一刀,死因是失血过多。她身上的十四处刀伤都出自同一把凶器,痕检那边已经给出了结果,现场发现的那把水果刀就是杀死她的凶器。我认为这是一场情杀,准确来说是激情杀人。”
孟道远听了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道,“继续说下去。”
赵悦生便继续说出她的分析,“我之所以会认为死者死于一场激情杀人的情杀,是因为我从死者身上十四处深可入骨的伤口中看出了凶手的情绪色彩。凶手的手段残忍而连续,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作案的时候凶手连刺死者十几刀,这里可以看出凶手在杀害死者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进行自我控制,更像是在进行着一种情绪上的宣泄和情感上的满足。等到宣泄完了,死者也就死了。还有就是,”她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激情杀人都是没有预谋的,手段基本上也就是就地取材。那把杀死死者的凶器是死者家里厨房本身就有的水果刀,这一点也符合激情杀人的特点。你觉得呢?”
孟道远还是没发表他的看法,而是朝刘晓时点了点头,“说一下你的看法。”
刘晓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赵悦生笑了一下,道,“我觉得赵姐说得对。经过我们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以及走访,已经从死者的邻居那里得知了死者被害当晚和她的男朋友詹一隅大吵了一架,监控也的确拍到了他半夜把车子开进了悦宁小区的画面,死亡时间上也没有冲突。所以我认为当晚詹一隅在和死者吵架时情绪上头,直接把死者杀了也合情合理。还有就是,凶器上检测出的指纹除了死者之外就只有詹一隅的。这个证据是决定性的证据,所以詹一隅就算一直否认说他不是凶手,没有杀害死者也没有用。毕竟证据不会说谎。”
“证据不会说谎?”孟道远若有所思,“证据是不会说谎。但倘若证据是伪造的呢?”
刘晓时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老大,你说证据是伪造的?你怎么知道?”
孟道远淡淡地扫了刘晓时一眼,“别一惊一乍的,我也只是猜测。”他说完看向赵悦生,道,“赵悦生,我没记错的话你大学的时候有辅修过犯罪心理学对吧?激情杀人案件发生的时候凶手会有明显的主观心理特征,情绪性就是激情杀人的最大特点。所以这种没有预谋的激情杀人是突发的,现场一定会留有大量的原始证据。但是,这次的案发现场里存在的证据太过完整清晰了,连半个有可能干扰和迷惑警方视线的证据都没有,证据链清晰到甚至不用对案发现场的各个部分独立分析加以联系就能得出一条清晰的证据链。所有的证据都清清楚楚地直指詹一隅,你说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赵悦生闻言认真地思索了一会,试图从她那久远的已经快要忘光的犯罪心理学知识里刨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出来。思索过后她道,“你怀疑的是对的。激情杀人案的作案动机不同于一般杀人案件的作案动机,在激情杀人案件里犯罪现场留下的信息里有很多都是凶手故布疑局的多余动作,并不会每一条都与案件的作案过程相关。而这个犯罪现场里完全没有多余的东西,所有的证据干净利落地像是一个完美的圈套,或者说是一场已经伪装完成的谋杀。”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个案子真的不是激情杀人的话,你就有得忙喽。作案动机和作案目的都不明的话,分析和研判都做不成,这案子也就没法还原侦破了。”
侦破一个案件本来就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以及人力。孟道远伸手揉了两下发疼的太阳穴,吩咐刘晓时道,“高颂雪的人际关系得好好查查。除了詹一隅,把死者最近一周联系过的人都查出来,联系频率高的你就走一趟见一见。凶手很狡猾,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你要是查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就直接联系我。对了,拷了悦宁小区监控的那个优盘给我,我再看看。”
刘晓时听话地把优盘递给孟道远之后忍不住劝了一句,“老大你还是先休息会吧。这几天你就没有一天睡够五个小时的,眼睛红得都快比得上兔子了。要不然,要不然,谢守业那个案子,啊不,”他在孟道远的眼风扫到他脸上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把手里的那件煤气中毒杀人案移交给三队吧。”
孟道远闻言立刻冷笑了一下,“移交给三队?你信不信这个煤气中毒杀人案到了三队的梁东手里,不出两天就变成煤气中毒意外事故?到时候指不定局长还得要夸他破案神速?”
刘晓时立刻被孟道远说低了头,声音也跟着小得像蚊子哼哼,“对不起。老大,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行了,小刘你赶紧去忙吧。你们老大刚刚不是才给你布置任务?”赵悦生赶紧给刘晓时使了个眼色。她见人逃也似的走了,摇头笑了笑,“你也真是的,小刘只不过是关心你,你凶他做什么?”
孟道远绕过赵悦生给自己冲了杯意式浓缩,眼皮抬都不抬,“你也别站着了,赶紧去干活。别站在这耽搁我工作。”
赵悦生闻言朝孟道远皮笑肉不笑道,“干活吧你。我去睡觉,拜拜了劳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