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江湖之养老帮的复兴》墨繁清欢

2、第二章

　　好不容易把谢念哄睡着，纳兰月掖好被子，轻轻关了门，拿了生锈的大刀就去找赌圣讨说法。
　　下午的时候，谢念扔了衣服，跑去纳兰月房间里死活不出来。赌圣只能自己看账本，一笔一笔分析帮派目前的现状，这些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却因为心烦意乱，怎么都算不好。
　　“罢了罢了。”赌圣扔了账单，想去外面透透气，一开门就看到纳兰月。
　　纳兰月本来是气势汹汹扛着刀，却在门口怂了，抱着大刀渐渐坐在门口台阶上，等着赌圣自己开门出来。
　　“纳兰姑娘，你是要跟我比划比划吗？这刀都生锈了，我嫌脏。”一开口就是老嫌弃了。
　　“我来找你有事情，跟刀没关系。”纳兰月果断选择把刀插在地上，倚上去打一个哈欠，装作自己很酷的样子。
　　赌圣面无表情地看着。出去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看到的沧海都是一个路子，插刀倚靠打哈欠，完事后单手拔刀。哦，这个还特殊点，这个拔不出来刀。
　　纳兰月单手拔刀没拔动，啧了一声，转过身，双臂一起用力，大喊一声，可惜刀纹丝不动。
　　“哦，刀先放在这里，我跟你讲讲念念的事情。”纳兰月若无其事地走进书房。
　　赌圣：哦，就这？
　　说起谢念，纳兰月那是一个自豪：“之前帮里人还在的时候，我听他们说过你，你走了有四年多，他们带了一年的念念，从我入帮到现在，念念都是我带的。”
　　“对，每天带着念念去钓鱼，啥都没教。”赌圣毫不留情地拆穿。
　　说到这里纳兰月就更不服气了：“我教了，我教她去摆摊做生意，我们钓上来的不止有鱼，还有各种配方素材，念念那一身装备，就是我们钓鱼钓上来的。”
　　好吧，看着赌圣一身名贵的装备，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平平淡淡才是真。”纳兰月最后挺起腰杆，摆出劳动人民的底气。
　　赌圣想骂脏话，又怕晋江不过审。只能拉出一张长宣纸，上面是已经列好的帮派复兴提纲。
　　“帮派维护需要钱，现在帮派需要钱，钱来源于跑商，无论是江湖跑商还是帮派跑商，你会百万吗？”
　　“我和谢念只是个无助的厨子。”
　　赌圣压根就没指望这个废物长老，早就给她下了定位：“跟在后面当个背景板，小跟班，会吗？”
　　纳兰月想到这一路艰难险阻，考虑到自己弱柳扶风还路痴晕车，不由得落下泪来，拿衣袖拭去泪水，企图蒙混过关。
　　没想到赌圣比她还能哭，一瞬间红了眼眶，再加上那张妖孽的脸，输得一败涂地。
　　“别装，帮派就咱这几个，以后再说你那舒适日子。”纳兰月认输，赌圣也懒得再表演，又恢复到那种特别找打的语气。
　　“江湖跑商不是三个人就可以了吗？你找他们去啊。”纳兰月有点不太开心。
　　“帮派就咱几个，大部分都找好下家了，小部分回去成家了。”赌圣指了指墙上画满□□道的名单，看着想偷懒的纳兰月。
　　“咱几个？”纳兰月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凑到名单那里看到底留下了几个人。
　　“咱几个，你，我，念念。”赌圣无情地打破纳兰月的幻想，“路上跑商的时候，还要再拉两个人，给的东西多一点。”
　　毕竟因为那一次大战，帮派已经走了不少人，剩下的都是之前招的新人，没多少对帮派的感情，也不能拦着他们去更有前景的帮派。
　　直到这时，纳兰月才感受到了孤独。她入帮晚，年龄又小，之前帮派里的大任务都是他们在做，只让纳兰月做些简单的任务。她不知道维持一个帮派多难。表面上看，叶星寒确实不管事，到底是因为不想管还是不能管，只有他心里有数。
　　一个小纸人趴在门槛上，看着这一切。
　　谢念的修为不高，看不到清楚的画面，但是也听了个明白。月月拉她出去钓鱼的时候，正是帮里严重内讧的时候，她不知道帮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每次回来，帮里都会走几个人，只留下信物和纸条，告诉谢念去哪里投奔。
　　之前走的人都在新的帮派扎下根，又怎能强求他们回来。最起码，也要将星辰落月先建设起来，不能总在解散的边缘。
　　谢念掀开被子，匆匆穿上衣服跑到自己房间，点上灯，捡起扔在床脚的书，做起笔记来。
　　纳兰月现在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还是心疼谢念。
　　“那你能不能再等等小念念，她……”
　　“我会帮她的，但不能帮她一辈子。”纳兰月带谢念的时候，谢念已经大了一点，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赌圣，是从襁褓带起的谢念，其中的感情更不必说。宁愿自己承担也不想让谢念受苦。但是，总要自己长大的。
　　更何况，星辰落月再不起来，就再也没有地方保护谢念了。
　　纳兰月就这样静静看着赌圣无意识地拿出手绢，优雅地捂住自己的鼻子。
　　啊，晚上要不要做鱼？
　　赌圣意识到了什么，抱歉道：“不好意思，纳兰姑娘，刚才出神，下意识地行为，并非嫌弃姑娘”
　　纳兰月：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因为各有心事，一顿饭吃的非常压抑。
　　对纳兰月来说，最难受的就是看到赌圣对谢念格外体贴，细心夹到盘子里，挑出鱼刺，端给谢念吃。
　　我也想有这种待遇。明明是三个人的饭，我却不能有姓名。
　　谢念看着纳兰月有点沮丧，赶紧把鱼肉分给纳兰月：“月月，月月，你今天钓的鱼可鲜了。”
　　纳兰月感动的都快哭了，孩子没白养啊。但是不敢动啊。
　　狐狸眼那杀意太可怕了。
　　吃着吃着纳兰月突然想起茶馆的说书人，嘴快问了一句：“欸，听说你跟武当那个有一段故事，真的假的？”
　　赌圣：就你话多。
　　纳兰月：哦吼，完蛋。
　　谢念：什么？什么？
　　谢念已经睡过一觉了，拉着赌圣一定要听那个武当的故事。纳兰月实在不敢过去听热闹，睡遁了。
　　赌圣好不容易哄骗谢念睡着了，又剪了不少纸人。
　　小姑娘，看来昨天的噩梦不太够啊。
　　但没在屋子里找到人。
　　什么情况？
　　此时，纳兰月正偷偷摸摸地拔刀。鬼知道自己干嘛使这么大的力，太难拔了。赌圣看她拔的辛苦，让地里的纸人松了力。纳兰月正努力拔刀，突然一松力，摔在地上。捂着后脑勺呲牙咧嘴地揉着。
　　赌圣：跟这种废物置气真的值吗？
　　算了，还是盘算一下以后的跑商吧。自己是个弈客，念念是个厨子，总要招一个商人进来啊。
　　明天自己江湖跑商的时候传销一个吧。
　　巧了，谢念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想的是，明天去路口蹲一个。
　　纳兰月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她选择先睡觉。
　　一大早谢念就跳起来，跑到赌圣的房间去学习。赌圣刚挑拣好一身不怕脏的衣服。
　　“师兄师兄，你是要跑商吗？带我一个好不好？”谢念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晃晃自己的铜镜，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眼睛还有点迷糊。
　　赌圣实在是不舍得让谢念起这么早，奈何谢念觉得师兄也是早起辛苦跑商，心意已决。
　　让那句“我起这么早是不想遇见熟人”说不出口
　　赌圣只得戴上面具，默默祈祷不会看见熟人。两人牵着马来到严州城。赌圣虽然赶时间，仍有心思对着商队挑挑拣拣。这个队长衣品差，那个商队马车不好，这个……一看队长就不精明的样子。
　　已经惹到了不少商队，你传我我传你，跑商的都知道了，严州城有个爱挑事的太阴，带着个面具，看着就不是个好人。
　　赌圣枯坐了一上午，实在想不明白，严州城有很多商队，怎么就遇不到一个还算上眼的呢。
　　谢念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兄嘴这么欠，还没被人打死。
　　一匹白马停在了两人面前，骑马的是个蓝衣姑娘，手里拿着一盏蓝色的灯。
　　赌圣眼睛发光：乌云盖雪，不错。就是姑娘的衣服朴素，只是云梦门派的校服。但架不住姑娘好看，简单的衣服也能穿的倾国倾城。
　　“百万跑商，找两个靠谱的，走吗？太阴的。”美人好看，声音也好听，就算被藐视了也听着舒服。
　　云梦似乎不想多搭理他们，身边已经有侠士凑了过来：“姑娘，我修为可以，组我，我可以的，我比他们靠谱多了。”
　　虽然态度不太好，但考虑到帮派的实际情况，赌圣压了压面具，选择跟云梦走。
　　交上货单后，运货的马车才从拐角驶出来，后面是一个戴斗笠的武当。
　　赌圣一看马车上的帮派标志，心里暗道不好。再看到武当抬起头，心里凉了大半。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