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对我没用》QZ君

80、第 80 章

　　姜华生于平凡的家庭，但在爱情和前途的选择里，他选择的永远是爱情，可是后来，爱情抛弃了他，他就不得不选择前途。

　　他要走了。

　　姜华是要为了以后能够有更好的生活，选择要去国外，所以这是他能和客景瑞相处最后的时光了。

　　他其实不想离开一个好不容易的喜欢上的人，可是他的家不只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妹妹，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只为他的爱情考虑。

　　所以这个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是他的最终选择。

　　客景瑞不需要他，他得去寻找自己的价值。

　　在人群吵闹中，姜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客景瑞，所幸，今天的主角是客景瑞，没人会注意角落的他。

　　可这没人里，不包括图南纪。

　　“你看得是不是太明显了，不怕他发现？”

　　图南纪的声音突然传来。

　　姜华头也不抬，不客气回道：“不怕，我这不是要走了吗？还怕什么？”

　　他不意外图南纪知道他要走的消息，因为去的只有一个名额，明显是图南纪拒绝了，才轮到的他。

　　姜华想到此，突然觉得想笑，他很想开口问图南纪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把客景瑞留给他呢？但姜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在想什么？”图南纪的声音又响起，“不要做一些无用的事。”

　　姜华终于拿眼看了图南纪一下，随后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道：“在我这里，没有无用的事儿。”

　　说完就转身走了。

　　图南纪盯着姜华的背影，思索了一下，也起身站了起来。

　　走到客景瑞身边时，围着的人群自动散开，厉辰洛走之前还揶揄一句：“图神一来，瑞哥就乖。”

　　两人虽都听见了，但都没有理会。

　　客景瑞敏锐的发现图南纪心情有点低落，他连忙抬起图南纪的下巴，仔细看了看，还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图南纪摇了摇头，而后抓住客景瑞的手，低声道：“阿瑞，我吃醋了？”

　　“.......”

　　客景瑞完全懵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图南纪掌握了舌头的主动权。

　　良久后，图南纪才心满意足的放开那个还是不会换气的人。

　　他的心情终于明朗了起来，看着吐息中更加红润的嘴唇，他忍不住又凑过去轻吻了一下。

　　“图南纪。”

　　客景瑞气息平稳下来之后，幽幽感叹：“这样不对呀，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有个约法三章？不然你这随时随地就莫名的那样。”

　　客景瑞把话说的含糊，但意思却很明确。

　　图南纪摸着客景瑞的头，简短解释：“我这是提前而已。”

　　还没出声表达疑惑，口袋里的消息声音突兀的响起，客景瑞看了图南纪几秒，还是拿出手机来看。

　　原来是姜华走出餐厅后，给客景瑞发了消息，删删减减了半天，最终还是只发了一句：餐厅前面的亭子，我在那儿等你。

　　姜华坐在石凳上，低眉看着手上的盒子，他那纯绿色的盒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但那是他做了将近大半年的产物。

　　他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但还是坚持做了一个复杂的东西，因为他想要给客景瑞最好的东西，还要给他独一无二的东西，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日礼物。

　　盒子里面的东西一刀一线，都是在夜晚的灯下细细打磨过的，上面连一点小瑕疵都不允许存在。

　　所以，姜华曾做过很多样品，重复的重复，极致到完美，其中消耗的精力不仅仅是时间。

　　“姜华。”

　　客景瑞的声音打断了姜华的沉思。

　　“啥事儿呀？有什么事儿非要来这儿说？”

　　客景瑞说着就看到姜华宝贝似的拿着的一个盒子，随后他盯着那盒子猜测道：“你要送我生日礼物？”

　　姜华站起来，让出位置，使客景瑞坐在了他原本做的地方，那石凳还残留着微弱的体温，虽然只有一点儿，但也和其它的所有凳子不同。

　　客景瑞仔细端详着眼前纯绿色的盒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点着盒子道：“这盒子是有体积的，那里面的东西也理应如此，我猜....，不会是个手工.....呃....”

　　“额...抱歉，装逼失败！我实在记不得我透露出什么....所以，我一点儿由头都没有。”

　　说话人的语气明显很是无奈，让人听出撒娇的意思。

　　姜华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但不妨碍他觉得客景瑞很可爱，很想抱在怀里揉揉，他伸手摘掉了眼镜放在桌上，笑道：“我又没有要卖关子？是你自己要在这儿猜的。”

　　“......”是喔！

　　客景瑞快要被自己蠢哭了，这是什么？自己给自己加戏，还加个难度系数如此高的戏？

　　他颇有些自闭地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一出现，他不能一眼看出是什么东西，借着灯光，那展开的先是一个正方形的东西，四面是用针线缝起来的不同景物。

　　客景瑞仔细看了好久，才知道是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因为上面不是用每个季节的代表东西出现的，而是山水树草。

　　之所以看出来是四季，是因为姜华的画面感恰到好处，春的草只有一角但纯绿的线色，让人身处春的洒脱，夏的水是海的波澜，一股炎热带着凉意袭来。

　　秋风吹过的一颗树，是萧瑟的孤寂，冬的山是黑里唯一的白，暮冬里藏着的全是冷冽。四个画面驻足于那儿，里面却是木雕，底座是一块打磨光滑的木墩。

　　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里面很多东西，客景瑞仅是看了几眼，就可以看到一个人背靠大树，身处的地方像是一个公园，只不过这个公园所有景物全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看起来是一个很宏伟的工程。

　　“那个....姜华，这个是你自己做的？”客景瑞指着那礼物问道，一抬头就看到那双桃花眼里的涟漪。

　　姜华闻言，笑了笑，不答反问：“你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客景瑞看了姜华一眼，接着道：“就是...你.这怕不是几天时间就可以完成的吧。”

　　姜华笑而不语，扬起嘴就做着默认的姿态。

　　客景瑞有些一言难尽，他本想让姜华不要破费买东西，没想到姜华竟然花时间做了一个这样的东西，好像更是麻烦，还不如花点钱买东西呢。

　　他甩开这些思绪，盯着礼物，有些疑惑，“姜华，我知道你这四面是说的四季，里面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你喜欢就行。”姜华也看着简短说了一句。

　　客景瑞抬眼看向姜华，抿了抿嘴，而后笑了，“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又何必追究到底呢，只不过，看不出呀，姜大班长，你这也太能干了吧，这也会那也会的。”

　　“那你想不想拥有这么能干我呀？”姜华立马接话，随后又换上漫不经心的口吻，“唉，也不知道谁能拥有这么优秀的我啊？”

　　开玩笑的语气让语言在此刻变得恰到好处，姜华用着反问诉说着自己的情思，不曾明晰而显得悲凉。

　　客景瑞闻言也没有什么想法，他挑起眉就调笑道：“哟，听我们姜大班长这话，是想谈恋爱了呀，有没有看上的？哥们绝对全力支持。”

　　一阵风吹来，姜华在这风里怔着，他喃喃低语：“是吗？你会支持吗？”

　　“你说什么？”客景瑞明显是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也好。

　　其实听到和没听到都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他也不会说出来。

　　姜华笑了，他坐在客景瑞对面，而后手扶着额，轻道：“客景瑞，生日快乐！”

　　“哎呀，不要搞的这么郑重。”客景瑞摆手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礼物了。”

　　他轻轻拿起这个礼物，越看越像是一个小世界而已，只不过这个世界却只有一个人。

　　“诶，姜华你这还写了字？”

　　“我想送你四季，我想....送你一生一世。”

　　姜华毫不犹豫地解释道。

　　“哦，这寓意挺好的。”客景瑞没什么表示，拿起东西就说，“那我们进去吧，要一起玩才有意思。”

　　姜华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他扯出一个笑容，随后拿起桌子上的眼镜，戴上后才开口：“好。”

　　客景瑞没有追问让他心情很复杂，他连接下来的话都想好了，在路上几次想张口说却始终都没有出声。

　　到大门口时，姜华忍不住拉住客景瑞，快速道：“客景瑞，那句话的意思是我想送你一个没有我也欢乐无忧的四季，我想送你一个没有我也幸福安康的一生一世。”

　　“客景瑞，....我要走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客景瑞有点儿懵，他愣愣地开口：“要走？去哪？？”

　　姜华看着这样的客景瑞，什么悲伤的气氛都没有了，他无奈道：“我要出国了。”

　　“啊？”客景瑞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出国，去干嘛？不回来了？为什么？”

　　这几个问句能让姜华听出其中的担忧，他喜上眉梢，轻笑着，“当然去读书呀。”

　　“哦...”

　　突然朋友间离别的消息让客景瑞顿时变得无精打采。

　　“所以，客景瑞，你来送我吧，我只希望你一个人来送我。”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对你的恳求。”

　　图南纪手里握着一杯奶，一直盯着餐厅门口。

　　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堆的空酒瓶。

　　厉辰洛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图南纪身边道：“我说兄弟，你不至于吧，那客景瑞不过是出去的几分钟而已，你这就像个什么样呀？”

　　图南纪没有理会，又听到对面的人的声音，“就好像客景瑞要被人拐跑了似的。”

　　话音刚落，图南纪就抬眼看向厉辰洛，眼眸漆黑深处有些一闪而过的肃杀。

　　冰冷刺骨的眼神吓了厉辰洛一跳，他不自觉地背后生出冷汗，有一股强大的信息素在向他施压。

　　厉辰洛此刻心生恐惧，他转移视线看到图南纪手上的黑绳，急中生智道：“我那是开玩笑的，欸？图南纪，客景瑞送你的这个手绳挺好看的，越看越好看。”

　　有些气息散开，有些威压退去，厉辰洛才感觉好一点儿，他抬眼看向图南纪，一切如常，好似刚才冷漠的图南纪是他的错觉。

　　他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起身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也全都是汗，现在他才明白解虞所说的图南纪有些可怕的言论，再不敢开玩笑，他连忙就着说下去，“我老早就发现你有个宝贝似的东西，每次都不自觉地摸着那儿，原来是客景瑞送的东西呀。”

　　图南纪闻言，低下头，看向细白手腕上非常醒目的黑色编织绳，目光不自觉地带上了温柔，淡淡的声音响起：“我觉得也挺好看的。”

　　厉辰洛现在是知道了，关于客景瑞的一切一定要慎重对待，不然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图南纪弄死。

　　气氛有些缓和，厉辰洛转身要离开，还没有开口就一声叫喊响起，“兄弟们！今晚不醉不归呀！”

　　客景瑞一进门就加紧抄起氛围，图南纪走到他身边去，拿过他手上的盒子就把奶替过去，“不准喝酒，不然会头疼。”

　　客景瑞喝了一口，一听这种束缚着他的话，就垮下脸来，闷闷不乐地往角落的地方坐下。

　　但图南纪的态度却很坚决，他挨到客景瑞身边坐下，问：“我手上的东西很重呀，是什么东西？”

　　“是礼物，小心点儿，东西耗费了很多精力，不要弄坏了。”

　　客景瑞表情恹恹，丝毫看不出有收到礼物的高兴。

　　“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进来？”

　　明显是试探的话。

　　客景瑞却随口回：“大班长明天要走了，所以就先回去了。”

　　“所以....”

　　“所以，我明天要去送他。”客景瑞接着话往下说，“这么说，我确实不应该喝酒，不然明天就醒不过来了。”

　　客景瑞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发现图南纪越来越黑的脸，“真亏了你——”

　　被图南纪堵住的嘴，使客景瑞的声音全都吞在了肚子里，酒香肆意蔓延。

　　“唔...唔...唔..”

　　良久后，图南纪放开客景瑞，两额相抵，他忍不住用舌尖轻舔着客景瑞的唇，突然有些滚烫的泪落在客景瑞脸上。

　　“阿瑞，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知道你讨厌被人束缚，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我不知道，我怕，我害怕，你会受不了我...”

　　难以置信的哽咽声传来，客景瑞睁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明白图南纪为什么突然哭了？

　　虽然他什么都不清楚，但客景瑞还是安慰道：“不要害怕，没有什么害怕的，不会的，不会的....”

　　酒精会放大人的情绪，图南纪莫名其妙的，却都是真实的，一些藏在心里角落的，此时全暴露出来。

　　图南纪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客景瑞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明明是没有可能的事，但他还是会心里烦躁，他知道这不是个正常的现象。

　　这种占有欲说好听点就是爱的表现，但不可否认的就是会有伤害。

　　图南纪不想伤害客景瑞，但有些事情不能控制，让他远离客景瑞更是做不到，所以，图南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是真的会为一点小事就心里不舒服。

　　他抬起有些红的眼，看向客景瑞，只一眼又低下头去，像是做错事儿的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天天怎么会有怎么多的惶恐，这么多的小心，但他知道客景瑞应该喜欢那种洒脱的人，所以，他是一点儿也不敢让客景瑞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那心思里是一个锁着人的牢笼。

　　这段感情里，图南纪从来都没有运筹帷幄，他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他如临大敌。

　　像客景瑞所不明白的那样，一个怎么优秀的图南纪为什么要这么卑微？

　　其实也是有迹可循，因为客景瑞忘了，图南纪出身的图家，看似风光无比，内里的控制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姜华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图南纪也是同样遭受了精神上的苦难，而后者可能比前者影响更为深远。

　　图南纪是更让人心疼的。

　　但此刻的客景瑞不懂，所以他无法真正的了解到此时图南纪无尽的孤寂与窒息的害怕。

　　星期六一大早。

　　客景瑞慢慢悠悠地打着哈欠出门，图南纪还在睡觉，昨天断断续续的哭了一场，再没有了后文，所以，客景瑞也是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最后，他只好归咎为酒喝多了，心情不好。

　　吃了个早点，客景瑞独自前往机场送姜华，到达那儿时，姜华已经站在大厅在等待。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送人的还要被送的等着。”

　　客景瑞一来就讪笑着道歉。

　　姜华拿下了他那厚重的眼镜，穿着蓝白相间的卫衣，黑色牛仔裤更显少年的活力，此刻他熠熠生辉，在整个大厅惹眼又瞩目。

　　客景瑞仔细端详了下姜华，还围绕着他转了一圈，“我说姜华，你不是去读书的吧，我怎么觉得你要去走秀呀。”

　　“啧...啧...”客景瑞摸着下巴，“而且，我觉得你这一身也太好看了吧，怎么说呢，就很有少年感，这才对嘛，这么多样子，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现在这个形象。”

　　客景瑞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让姜华就着这样的形象，养成了习惯，就连出席酒会，姜华都会穿着休闲装，本是没有意义的行为，他却执意这样做。

　　姜华听着客景瑞的赞美，心里很是美滋滋的，他勾起嘴角，道：“客景瑞，听你这样说，我都觉得自己不想走了，要是我努力下，没准还有机会呢。”

　　“什么机会？”客景瑞不明所以。

　　姜华直勾勾盯着客景瑞笑，半响后，开口：“客景瑞....。”

　　说了一遍名字，就没有了下文，等了半天，客景瑞还是没有听到姜华说话的声音，无奈，他只好出声：“好吧，姜大班长，在外要好好的，有什么不习惯的是正常现象，要是实在有什么苦恼，打电话给我就是，我们也算是兄弟，永远会想你的。”

　　“真的？”姜华低下头，很轻的声音从下飘来，“你会永远想我？”

　　“是是。”客景瑞敷衍着，还没等姜华表达兴奋，又接着出声：“而且，我们大家都会想你的。”

　　“客景瑞，我....”

　　姜华说着就抬头看向客景瑞，一望到客景瑞的眼，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长叹一口气，随后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客景瑞。

　　此刻，他放任自己的心思，放纵自己的行为，很紧地抱着客景瑞，他低下了头，隔着衣物吻了一下客景瑞的腺体。

　　这个吻很轻，没有人察觉，很多年以后的姜华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吻了没有。

　　“客景瑞，你要保重。”

　　姜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客景瑞突然感到了一丝怪异，但他也没有多想就回了一句，“你也是。”

　　离别是既定的轨迹，告别之后，是两人各自的生活。

　　姜华从孑然一身、了无牵绊，到相识客景瑞、心系于其，最终兜兜转转又变回了独自一人，只是现在的他，是失去了一个心的姜华。

　　姜华转过身，就看到了客景瑞的背影，他想到了与客景瑞的初见，想到喜欢上他的那些日子。

　　每一个盛夏都有一个青春，客景瑞，我的青春要结束了，就结束在你转身的那刻。

　　他拿出手机想了很久，犹豫了许多，但最终还是打算收起手机，可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让你的一切努力都比不上一场意外。

　　一个人撞了姜华，让他编辑好的讯息就这么发了过去。

　　虽然没有结果，但姜华的心却奇异地放松。

　　有些东西注定要改变，有些关系也如同空中阁楼。

　　熙熙攘攘地人群里，姜华在原地大笑着，直到笑弯了腰。

　　他像长途跋涉的旅人，看到的奇景。

　　是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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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要走的人，是个让人很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