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对我没用》QZ君

42、第 42 章

　　客景瑞被他那简单的三个字，天灵盖差点直接震开了。

　　“那个...你、你知道什么？”像是怕理解有误，他艰难地从口中憋出这个问题。

　　林乐有些觉得好笑，启唇简单解惑：“我知道，我知道秦鱼外面有人。”

　　这次是真的没有理解错了，无端松了一口气，客景瑞预料到的被隐瞒欺骗的事原来是子虚乌龙，那后面的什么最后一点甜消逝的情节应该也没有吧。

　　客景瑞：“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乐：“从一开始。”

　　“那你......没事吧？”客景瑞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怎么会有事？”

　　这反问句里不自觉带着自嘲，从林乐口中说出还颇有着耐人寻味。

　　清风微拂过，把林乐额头上的汗悄然抹去。泛黄中夹丝着碧玉的树叶铺满在树的一周，形成一个包围圈，似是在邀请虔诚的信徒。

　　林乐就着树叶坐下，背靠着的树，只有稀疏几缕点缀，怕是过几天来瞧，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再无其它。

　　明知道来年这树又是会迎来它的盛景，但客景瑞还是觉得有些惋惜，就像看着树下孤零的林乐，总是心上感到沉闷。

　　独奏曲最美的在于一个“独”字，人们都希望在其于孤独中找到共鸣。

　　客景瑞实在不想站在这里看着那样的场景，连忙在林乐右手边坐下，他似是随口一提，“哦？那就是没事咯，你是真的没事吧？”

　　林乐长叹一声，没有回答。

　　客景瑞却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他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才好有帮助的空间，“那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乐这次是自己笑出来了，但很明显他的笑里没有轻松与愉悦，他看着客景瑞的眼眸深处，不自觉有着倾述的欲望。

　　他轻吐一口气，像是把这么多年的郁结吐出来。

　　“客景瑞，我和她俩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深厚，还互相喜欢，我怎么会愿意她与别人相好，我、我有事，有很多事，许许多多的事。”

　　客景瑞抓住林乐颤抖的手，紧紧握着，等林乐情绪平静下来后，他才放开。

　　林乐向后捋了一把头发，淡淡的接着说道：“但我不能介意，因为也不是她的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原因，秦鱼她是个O，她有着每月必到的发情期，而我一个B不能缓解她发情期的症状，在抑制剂逐渐失去镇静作用后，她发情期的日子都是地狱般的折磨。”

　　“都是怪我的，为了省钱，以前给她用的都是劣质抑制剂，让一个还没成年的O在发情期就靠着的抑制剂，对她早已失效，我看着她在发情期时那痛苦的神情，内心自责地想到了死亡。”

　　“我当时是真的想过自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乐用着毫无起伏的语调，轻描淡写的说着死亡。

　　原来，常年脸上带笑的背后是深渊底处的绝望□□。

　　客景瑞不竟想到第一次见到林乐的模样，笑起来才是绝色，这个评价现在想来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大概林乐不想要这样的绝色，可连笑都没了，还剩下什么？

　　想到此处，客景瑞忍不住问道：“林乐，你每次笑的时候，是真的开心吗？”

　　“当然。”林乐又来了笑意，像刚才述说一切伤悲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当然开心，这也是秦鱼告诉我的，她说笑了就不觉得伤心，果然，我在生活中常笑不开心的事就变少了呢。”

　　林乐，确实是一个单纯的人，单纯两字绝对形容贴切，即使他想过去死，但只要想到有着秦鱼需要他照顾，他对生的追求又比以往的任何时刻更加坚定。

　　所以，他是满怀期待走向红尘，也在世俗中沉淀出希望。

　　客景瑞闻言也心下一松，他伸展了下刚才紧绷的手指，向后扬着背靠树干，把今天的所有琢磨都放下了，他嘴角噙起漫不经心的笑，“后来呢？”

　　又有一片的淡黄的树叶从他们眼前缓缓地飘落，林乐也学着客景瑞的动作，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身体，把腿盘起后，才闲谈似说别人的姿态：“后来，后来为了秦鱼着想，我就让她去外面找个A帮她度过发情期，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知道这事的，而且自从那样后，再也没有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了，我是很高兴的。”

　　掉落在地上的叶子，在一地的淡黄，轻融入其中，转眼间就分不清彼此。

　　原来，在停止生机的那一刻，区别也已经随之消失了，落叶深入尘埃，每一个都是如此。

　　客景瑞拾起手边的一片落叶，深黄蔓延至纹路已染尽透，再也瞧不出原本绿绮悠悠的模样，他捏着叶尾根，轻捻使其微微旋转，像是做了生命尽头最后的起舞，视线紧盯着，他淡淡小声问：“以后呢？”

　　顿了顿，“不会一直这样吧，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看着客景瑞把那手上刚把玩的落叶随手一抛，顺着那弧度看去，林乐瞧见那片落叶偏离，飘落在地，于周围杂草中显得醒目与突兀，也是凄凉与冷清。

　　他移开视线，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所以我要好好的挣钱，以后可以治好她，等钱赚够了，我就会和秦鱼一起游遍山河，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这样。”

　　客景瑞就着林乐伸出的手起身，“嘿嘿.....，忘了告诉你，我家就是医药方面的专家，有时间会帮你问问，看看情况。”

　　“客景瑞，谢谢。”林乐闻言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少顷，眼角都染上了笑意，“只不过，你得提前告诉我需要多少钱，还有，不要想着因为关系给我少钱，我也不能一直靠着别人，你说是不是？”

　　“也是。”客景瑞看着有些执著的林乐，也附和了两字。

　　“好了，我也该去接着工作了。”林乐说着就朝着他挥了挥手，转过身后，客景瑞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扯住林乐，林乐扭头看向他，他才别扭的吐出：“那....那你加油。”

　　“嗯。”

　　林乐结束一天的工作，带着一身疲惫回到有些破旧的小屋，里面空无一人，他刚坐下倒了一杯水就听见背后有响动。

　　转身一看，果然，是秦鱼回来了。

　　“你今天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他连忙上前扶住秦鱼，她微微一躲，林乐就看见脖颈上遍布的痕迹，刺眼又醒目。

　　他只好把在桌上的水给秦鱼喂去，虽然林乐是一个B，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他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就像以前一样，两人都对此闭口不谈。

　　秦鱼喝了水后，直接就走进浴室，不一会儿，熟悉的水声就响起。

　　霎那间就进入的寂静，林乐也不在意，想是要活络气氛，他有些高兴地说着今天的趣事，等秦鱼擦着头发出来时，他才好似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今天见到客景瑞了。”

　　秦鱼手顿了下，林乐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动作，接着说：“客景瑞，你认识吧，就是你生日那天，我给你介绍的那个。”

　　他看了下秦鱼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出声：“我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了。”

　　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林乐立马邀功似的，说出一个喜讯，“而且，他家恰好是开医院的，你会帮我们留意留意，我们可以去医治看看，你也可以快点好起来。”

　　话落，秦鱼才有反应，情绪陡然激烈，她口气有些强硬：“我不去医院。”

　　“为什么？可以好的话，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林乐的笑容消失殆尽，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像猛兽要挣脱牢笼，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提去医院，但永远得来的是秦鱼的排斥。

　　他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秦鱼不愿意去医院？

　　难道她是喜欢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还是她喜欢上了那个对她做标记的人？

　　思绪万千中，林乐越来越恐慌，他在不安中情绪接近崩溃，“你告诉我呀，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以往虽也有提过类似的话题，但只有这次他的反应较剧烈，或许是因为和客景瑞的一番谈话而有所触动，或许是因为“以后呢。”这简单的三字给他带来的思索。

　　秦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乐，记忆中的林乐从来都是嘴角噙着笑，只要见到他的笑她心情也随之雀跃。

　　含着复杂的心情，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林乐。

　　良久，她迎着林乐有些疑惑的眼神，淡淡的陈述自己的理由，像汇报工作似的不带一点儿私人感情，“我觉得现在生活很好，再说了，能不能治好再说，去医院是要花钱的，我们哪来的那么多钱？何必要把钱花在这些不重要的地方？”

　　说完，她都觉得自己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但出人意料的，林乐没有再追问，只是直盯着她，看着过于消瘦的秦鱼，他沉默不语，秦鱼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

　　静默过后，林乐轻叹一声，刚才的情绪已稳定下来，把所有的思绪压在心底，又自顾的锁上链条，他看着秦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开口安慰：“好了，我会好好工作，挣很多钱。”

　　摸了摸她头后，轻声道：“早点休息。”

　　这句话一说完，就不再言语，连那句“你是最重要的。”的一句话都不曾说出口。

　　在外混迹多年，他能轻易地发现秦鱼刚才的紧张，局促，忐忑，既然如此，还不如顺着她的意不再那么紧紧逼问，如果她能称心快乐，又何必为件事刨根问底？

　　秦鱼看着走向浴室的林乐的背影，紧绷的身体终于松了下来，她刚洗玩澡的后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回。

　　日子都需往前过，黑夜到来，人们自然沉睡。

　　这一天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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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突然觉得自己写个景，都要写上目的。
哈哈哈.....
这个树叶，大概有两种命运地影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