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乖乖天宝

4、第四章

　　七年前，江城。
　　那一年，他19岁，他18岁
　　昏沉偏僻的窄巷里，一阵稀稀疏疏的摩擦衣物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雨夜里，听得格外真切。棒球棒掉在地上的哐当声，拳头相撞的声音伴随着少年们的咒骂声。一看就知道那里发生了场不小规模的打斗。
　　巷口转角旁的咖啡店尚映着温柔的光。门口林清扬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工作服蹲在门沿下，他吸着烟抬头看着淅淅沥沥不见停的雨吐了个半大不小的烟卷。这雨随着风任意下落，掉到地上一滴破成两滴，各自分散。隔壁的斗殴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这雨估计要下一整夜了……
　　林清扬轻笑一声，低头摁灭了一小节烟尾。
　　听着声音，怕是围殴。至少也得七八个人。真是精力旺盛啊，林清扬想。
　　他转身进了屋，把工作服交给了店长，这是他在这上的最后一天班。打完招呼后，一身黑色宽松半截袖，蓝色破洞牛仔，轻微拨弄两下稍长的墨色头发后便走出了门，手拿着黑色大伞跨步投入黑夜。
　　小巷里的斗殴声已经停止了。林清扬看了眼那窄巷，犹豫了片刻走了进去，那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这是他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月。林清扬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他跟着妈妈过。怎么说呢，在他眼中他妈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天蝎女人，独立，有些强势，家里大小事必须听她的根本听不进人说话，很固执，感情上有些淡漠。老妈除了学习之外基本不管他。
　　而老爸是个很温柔的男人，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谦谦君子般人物，温润友善，林清扬很喜欢和老爸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老爸退休，老妈对老爸的不满达到最大值，嫌弃他没能力。终于一纸离婚书，老爸净身离开了这个家。
　　他还记得那一年，他10岁。老爸走的时候依旧温柔的看着他“小扬，家里只有你一个男人了，以后要照顾好妈妈啊”说完了关上了门。自那之后林清扬再也没见过老爸，听老妈说每年都有固定的抚养费打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林清扬有时会忍不住想，这么不登对的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就在一个月前，老妈给他打电话说出她要结婚。
　　林清扬就跟随母亲来到了这里，转学至江城一中。这次估计要长住了吧，这几年老妈的工作问题他们已经辗转了好多个城市。林清扬底子好，学习不费力闲时就打打工赚点零用钱。
　　他默默地盘算换一部新摄像机还差多少钱。猝不及防地躬身向前跄去，林清扬忍住骂爹的冲动，转身找绊自己的罪魁祸首。
　　小巷子里的路灯苍白低沉，好似接触不严似的时闪时灭。林清扬一阵心悸，这时候总能让人联想的什么恐怖的东西比如gui
　　这时，他看见地上似乎有个黑色的？胳膊！林清扬顿时冷汗连连，脖子好像生锈了般一寸一寸的嘎吱嘎吱的往左看，这一看正好和一双阴郁低沉的眼对上了。
　　林清扬猝不及防的被一双眼暴击，呼吸一滞，片刻收回理智暗想还好还好，不是鬼，是人。
　　他看着越想越火大，这人有病啊，大晚上在这躺着吓唬人！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借着昏暗的光又看了男人两眼，林清扬只能看到一点眼角的瘀痕，以及那不算友好的目光。这难不成是刚才斗殴的成员之一吧！
　　男人沉默地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雨已经把他浑身浇透了。他瞥了眼林清扬语气冰冷“滚”
　　林清扬心里一阵恼火心想是您那尊贵的胳膊拌我在先，又吓我在后，真当我是个好脾气的？
　　正要出声和男人理论理论，这时老妈的电话打了过来。林清扬望了眼不远处二楼的灯光，瞪了神经病一眼。转身就要走。
　　走了两步，林清扬脚步一顿。认命的把雨伞扣在男人的头上，又转身急步跑远了。
　　其实林清扬自认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那双眼对视的那几秒，他读出了很多的色彩，阴郁、深沉、冷漠、还有些脆弱。
　　那双眼，让他浑身一颤，他心里莫名生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后妈后妈，我太后了。不过，没有最后，只有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