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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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庆团圆。
往日，柳家也会召集一家老小围坐一桌，受邀的人中有乖巧赴宴的，有借故推辞的，有装聋作哑的。但凡来的人，面上维持了和和气气，背地里各有盘算，谁也不真的与谁亲近。
今年却是个例外，连这场面上的活儿也罢演了。
节日在即，柳家鸡飞狗跳，如散沙一盘。
先有长子柳轻絮与柳老爷子刀剑相向势不两立，再有次子不声不响带着护卫出远门游荡，后有三子柳无端与柳家彻底断绝往来投靠了死对头沈家。
节日前夕，柳苍宇接到柳无端差人恭恭敬敬送来的帖子时，脸上是罕见地动摇。区区一封薄信，他硬是拆了半天方才拆开。
打开后见是战帖，竟长吁一口气。
心道：还好不是喜帖。
……
沈宅。
今日，柳无端胖揍了柳家几个平日里就看不顺眼的弟子，刚回到沈家门口，就见门上悬着的花灯甚是好看，他这才猛然想起中秋将至，愣了愣神，就见柳无寐提着裙摆哭唧唧地冲他飞扑而来。
周围的的家丁侍女们一见来人是柳无端，无人敢打招呼，只默默退回了原位。
柳无寐：“哥哥救我！”
柳无端：“？”
他将人扶好站直，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柳无寐安然无恙，好像比前日又胖了一圈。
“梦梦你别跑！这盘糕你还没吃呢！！！”
柳无寐的身后，是拖着食盘紧追不舍的沈小川。
柳无寐躲到柳无端身后，探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呜呜呜，我再也吃不下了。”
柳无端轻笑了一声，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柳无寐又拎了出来：“不小了，不要老想着躲我这儿。”
自打白神医开始给柳无寐诊治，她的病情大有好转，虽仍然无法完全恢复成寻常成人与年龄相符模样，却已经能把话说全，不再断断续续结结巴巴。
如今在沈家，她有人日夜保护，有好友朝夕相伴，将来即便不会变得聪慧，也仍然能生得讨喜可爱，保准后半生无忧无虑。
她已经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柳无寐朝柳无端身后笑了一下，挥了挥手，转而又与沈小川玩起了你追我跑我买你吃的游戏。
柳无端站在门边，没有跨进，也没有跨出。
沈家院落里其乐融融，他突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已经许久没有置身于这样的热闹之中了。门内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门外有他与之决裂的柳家，此时此刻，他身上甚至还带着些许与人拼杀后残留的血腥味，他熟悉这一切。而门内，则是满满的柔软与温情，令他陌生。
他突然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在这里，他里里外外都是个外人。
“又想什么呢？”
沈江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过门槛，进了院落，扑面而来是家的氛围。
柳无端顿了顿，觉得这个对话似曾相识，噗嗤一笑。
沈江狐疑地盯着他：“……”
他可以确认，这回柳无端肯定不是在想他。但鉴于柳无端诡计多端，很可能顺着话头鬼扯出一连串让人脸红心跳的孟浪之语，为了自己避免措手不及重蹈覆辙，他决定率先揭过话题。
沈江问：“你爱吃哪种月饼？”
柳无端毫不留情地答：“我不爱吃月饼。”
沈江又想打人：“……”
柳无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真的，我不爱吃。”
柳无端不爱吃月饼。不如说他小时候也没什么机会吃。
柳夫人在世时候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生活并不宽裕，能亲手做的食物从不买现成的，两个孩子都很懂事，从来是有什么吃什么，没有讨要过其他。
中秋节的时候柳夫人心疼两个没爹照顾的孩子，亲自下厨尝试过做月饼。可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以前从未下厨，厨艺堪忧。平日在柳无端的帮忙与配合下还算凑合，但做月饼就太强人所难了。
最后折腾了一阵日，只做出一堆奇形怪状的包子。
不好看，也不好吃。但柳无端心里是喜欢的。
曾经的喜欢，成了现在怀念。连带让他觉得上次客栈的包子也很好吃。
沈江：“喏，给你。”
沈江塞了一口袋热腾腾的包子到柳无端怀里。
柳无端：“？？？”
沈江板着脸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猜你大概喜欢包子就给你买了当礼物。我大方吧。”
沈江显然对柳无端曾经独占包子的吝啬行径耿耿于怀，快过节了才终于找到机会怼上一怼。
柳无端：“为什么给我买礼物？”
沈江：“快过节了不是要给家里人买礼物吗？”
柳无端垂眸，眼底似有笑意，他吃了一口包子，轻声问：“你买了同一家的？”
沈江：“嗯，啊。对啊。都说他们家的好吃我就顺便买了他们家的，不是特意绕远路买的。”
柳无端：“哦。”
因为我上次喜欢吃，特地绕远路买了？
沈江不自在地缩了缩，问：“你笑什么？”
柳无端：“你说他们家的包子好吃？”
沈江：“是啊，怎么了？”
沈江当时救人心切，又担心柳无端有诈，心思压根儿不在包子身上，食而无味，如今实在回忆不出包子的滋味。
他猜想：柳无端既然不肯放手，那应该挺好吃的吧？
柳无端：“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分给你吗？”
沈江：“难道不是因为你小气？”
柳无端笑着摇摇头：“因为难吃。”
沈江：“！！！”
沈江伸手就夺。
柳无端：“做什么？”
沈江：“不好吃那你还吃，不吃了不吃了，还我！”
柳无端抱着大袋的包子后退，纵身跃上屋顶：“你给我买的，当然要吃。”
给你的家人——我，买的。
沈江刷得红了脸，也跃上了屋顶。
开始了你追我跑。
老谢拐进院子，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院子里两人嬉笑追闹，屋檐上又两人嬉笑追闹。
他摇头感叹：真是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番外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