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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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沈江酷爱小曲儿，爱听，也爱瞎哼哼，得了闲就招呼三五好友觅新曲，练嗓子。
因此，他的朋友很少。
“张兄，我刚寻得一名谱的孤本，不如我们约上李兄，今晚在醉香楼一聚？”
“唉，真不巧，今晚我得陪媳妇，去不了了。改日一定改日一定。”张明华真诚地惋惜，断然地拒绝。
他惋惜的是无缘窥见名家乐谱，拒绝的是听沈江吊嗓子。
沈江，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音痴。
“可昨日李兄还与我说，嫂子气你不帮衬家里，一怒之下刚回了娘家？”
张明华一拍桌子，尴笑三声：“哈哈哈，可不是嘛！你嫂子一走我就想她想的紧！”
他恶狠狠地在心里骂：姓李的这孙子！
他张明华近日的确闲得连家里有几个蚂蚁窝都数清了。可他穷极无聊，也不想遭那魔音贯耳的罪啊！
“忘了忘了，看为兄这记性，哈哈哈！为兄是要去陪李兄！对，是李兄！陪他去看病！”
治治他的多嘴多舌！
“李兄可是得了什么重病？不如我也同去？”李威仪是个走镖的镖头，与从小被沈家圈在城里不能乱跑的沈江相比，李威仪不但见多识广消息灵通，还是个身强体壮力大如牛的大汉，如今竟然需要人配着看病，想必病得不清。
“啊，不用不用！就普通风寒，他一个练武的粗人，不需要兴师动众，自己滚去抓药就行了！”张明华心虚地擦拭额头，心想：李威仪能有什么病，一日不习武锻炼就浑身痒痒的病？
“既然如此，张兄为何还特地相陪？”沈江不知张李两人何时变得如此要好，不禁疑惑。
“他……得了风寒，吹不得风也受不得凉。去看大夫路上，我得替他一路遮风挡雨。对，就是这样！”
“张兄有心了。也罢，我下次再约青青姑娘。”
闻言，张明华神色一凌，沉声道：“慢着！”
“嗯？”
“沈兄说的可是‘锦歌一曲醉江山，霓裳再舞动天下’的杨青青姑娘！”
“正是，我本想着将这新觅得的孤本借花献佛，请青青姑娘轻歌一曲。既然张兄有事，就不为难了。”沈江想着自个儿得一个人听曲怪凄凉的，有点扫兴。
谁知张明华大喝一声，铿锵有力道：“不为难！”
4.
沈江是花街十三巷的常客，因其为人慷慨有礼、相貌清雅秀逸，在歌伎名伶中口碑甚佳，声名远播。
今夜，他的好兄弟李威仪奇迹般的痊愈，张明华还拉上了陆兄，王贤弟等等一同来到醉香楼捧场，本该是个大好的日子，直到他听到一个败兴的名字。
小丫鬟捂着嘴乐不可支地地哒哒上了二楼包厢，在沈江耳边窃窃私语：“沈公子，楼下有人等候。”
在座的都是江湖人，各个耳力不凡。小丫鬟低笑着的咬耳朵所说的话，一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沈江心怀坦荡，无不可对人言，故坦然道：“你大声说就是了，谁在等候？”
他心想不知是哪位兄弟不请自来，正要细问，就听小丫鬟清清嗓子，用整层楼都能清晰可辨的音量，大声宣告：“柳无端柳公子请沈江沈公子下楼一聚，以解相思之苦！”
沈江：“……”
沈江真后悔今日出门前没翻一翻老黄历。
他当即捏碎酒杯，暴跳而起，大喝：“不见！”
内力深厚，吼声洪亮，醉香楼也为之一震。
小丫头被吓得花容失色，小鹿般地飞奔下楼。
满桌的人望向沈江，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尴尬突破天际。
半响，李威仪鼓足勇气，出声问道：“柳无端，难道是柳家那个柳无端？”
张明华冲他挤眉弄眼，想让他闭嘴别再火上浇油。可惜李威仪浑然不觉，感叹道：“沈兄你厉害啊。”
沈江咬牙切齿，丢下一句“岂有此理！”就从二楼纵身一跃，誓要亲手将柳无端大卸八块。
一落地，眼前金光灿灿，沈江发现自己竟置身一片花丛中。
一抬脚，直接踩碎一个花盆。
一锦衣华缎的美人，笔直杵在花花丛中，见他下了楼，冲他……不苟言笑地走了过来。
正是柳无端。
与沈江一同出门的拎包小厮见自家主人跳了楼，也赶紧跟着跳。凭借着不错的轻功，准确无误的降落在沈江身侧，随时准备上演一幕忠心护主的戏码。
楼上的狐朋狗友则一窝蜂哄到了阳台，因顾及兄弟情份不好显得过分雀跃，只得绷着脸强作镇定，实则焦急万分地往下张望。
柳无端捧着一束花，大步走到二人面前。
“沈江，给你的。”
柳无端面无表情地将花强塞给了小厮。
小厮：“？？？”
小厮颤抖地捧着花，丢也不是，收也不是，小心翼翼偏头打量主子的神色。
沈江果然沉了脸色，咬牙切齿道：“他不是沈江，我才是。”
柳无端知错就改，当即夺回花，转手又递到沈江面前：“哦，认错了。给你的。”
沈江压抑满腔怒火，低头一瞧：“……”
哟呵，一束艳丽的金菊花，正向他摇摆着花枝，仿佛是在嘲笑谁。
沈江一字一顿道：“菊、花？”
“你给谁上坟呢？”
柳无端面不改色道：“上次一见面就捅我，可见你火气太大。菊花泡茶能降火。”
话音未落，沈江的利剑已出鞘，冷光如电，直劈柳无端的面门。
沈忍无可忍，当街骂道：“你他娘的才火气大！”
柳无端摇了摇头，这次他没有选择原地等死，而是一手持着剑鞘，一首持花。待他消极抵抗了几个回合后，终于不得不丢花持剑，专心接招。
一时之间，剑气激荡，乱花狂舞，蜗居花街十三巷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探出头来看热闹。
柳无端见聚集了不少观众，收了剑招，掠身退后数丈，平静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来相会，告辞。”
留下满地缤纷的狼藉，和一个横眉怒目，气得脸色青紫的沈江。
谁叫他当初太过正人君子，竟没有及时补刀。
如今，悔之晚矣。
一周后。
有人敲开沈江的门，小厮替主子去迎客，没见找人。只见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大包晒干的菊花，袋子上系着一张小纸条。
请你喝茶。——你的柳无端。
“你的”两字字迹娟秀，看得出是后期另加的。
小厮感叹：真是有心了。
有心气死他主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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