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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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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铛、铛、铛!
柳无端挥刀击箭,金戈交碰之声四起。
沈江凝神细看:这人刀法奇快且变幻莫测,分明携着摧枯拉朽的刚猛之势,由柳无端使出来却显得甚是轻灵。斩断箭锋的利器,到了他手中,仿佛只是一双巧手轻轻拨开了雨帘。
沈江一个激灵,心头略过一丝胆寒,转瞬便被跃跃欲试的心潮覆盖,不禁由衷赞美:“好刀法。”
柳无端出手狠辣,不比沈江的手下留情。他截了的箭,可不是并排躺在地面显摆,而是一一返了回去。
顿时,墙头一片鬼哭狼嚎,咚咚坠地之声此起彼伏。
柳出岫损兵折将失了面子,眼看着又有性命之忧,当即急吼吼地跳了墙,顾不得其他,隔着厚厚的石墙大吼:“引火!炸死那小畜生!”
他平生最好面子,现在当众丢了脸面,自是要急着灭口。至于当众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灭口是否有什么不妥,他此刻是没心思多想的。
柳家的“兄友弟恭”,大抵就是如此。
沈江心中大骂柳出岫阴损无脑:埋了火药?就不怕挖坑时失手把自己也送上天?
柳出岫打了个喷嚏,有些冤枉。
此刻引爆,虽是他的“急中生智”,但这些用来引爆的火药却是早些时候急匆匆埋下的,本不是为了埋伏不速之客,而是为了挖宝。
自打他月前探听到:江南首富嫁女,暗藏宝图于喜衣纹理之中。他就网罗了一大帮子江湖草莽打起藏宝图的主意。谁知费尽心机到手了嫁衣,其中的玄妙却十分难解,除了盲猜金银财宝必然藏匿于这位首富曾落脚过的宅子,具体位置始终没头绪。这不里里外外挖了数日,也没挖出个什么动静。
实在没辙,只好玩一票大的,炸个底朝天一看究竟。无奈布置仓促,火药威力也相当有限,地上、墙上炸几个大窟窿可以,要想将老宅移平,就是痴人说梦了。
以沈江的轻功,自柳出岫喊出“引火”二字直到火药爆炸的间隙,足够他施施然飞掠出院子,断不会受什么牵连。
沈江:“……”
是的,沈江断不会受到牵连,若不是被人绊了一腿——连人带剑,一同落了坑。
一着地,沈江扭头就瞪。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没眼力劲儿的给他使绊子?不要命了?
这一回头,就瞅见了老神在在的柳无端。
沈江:“……”
柳无端:“?”
沈江克制住滔天怒火,好脾气地问:“你做什么拖我下坑?”
柳无端正色道:“常言道,患难出真情,生死之交总是共历劫难后方才结下。我自是为了与你培养感情。”
沈江:“……”
你结下的哪里是生死之交,根本就是生死之敌吧?!
上方轰隆一声响,下方正酝酿着粗口的沈江平白遭了祸,差点咬了舌。
许是受了一点点惊吓的缘故,他竟萌生出一个温暖人心的猜想,脱口而出道:“你是知道还有一波火药要炸,才拉我下来躲避?”
语出惊人。连沈江本人都讶异不已。他万没想到,自己的心胸与慈悲竟是如天高似海深,能以最大的善意揣摩眼前这位早该被千刀万剐的宿敌。
柳无端闻言,似是无语了好一阵,方才正色宣布:“正是如此。”
沈江:“你……该不是被我提醒了才想到的吧?”
柳无端面无表情地摇头,毫不费力地说着肉麻的“真心话”:“怎么会?自然一开始就为了护着你。”
柳无端既是生在柳家,平日里就算再看不惯老子小子,抬头不见低头见,耳濡目染的也对他们的言行举止以及惯用伎俩熟悉得很。便是如今有了私宅再不常回去,也总不至于丢了祖传的厚颜无耻。
反倒是最初表白时的青涩尴尬,真真是丢了他老子的脸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