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后宫》陌上闲余

9、第 9 章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臣妾并未在潜渊阁翻找什么东西。臣妾若真是在翻找什么东西又怎么如此大声，让站在门外的侍卫们都听见？”肖邦委屈，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如果是你一时大意呢，许是觉得外面的人听不见，又许是心里害怕乱了方寸。”皇后讥讽道，但她说的也在理。

　　“我又不是傻子，这般掉脑袋的事情怎会大意。”肖邦反讽道，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傻子才干的出来。

　　“做贼的哪有自己承认的道理，你说，当时云妃从潜渊阁出来时，是不是很慌张，脸色发白，额间冒汗。”皇后指着侍卫说道。肖邦浑身一凉，这件事情却是事实，虽然不是害怕慌张导致的，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其他人必然是觉得是的。当时他虽刻意隐藏了自己的不适，但难保没人看出来。

　　“是，当时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卑职与云妃娘娘站得很近，所以看的清楚。”侍卫道。

　　“那本宫就奇了怪了，云妃你从潜渊阁中出来那么慌张干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如说，伤了皇上？”聂怀心丝毫不避讳，直接说出。

　　肖邦心想，这还真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所有的话都被聂怀心堵死，肖邦无话，短暂的沉默过后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你这样便是默认了？云妃，你好大的胆子，连皇上你也敢谋刺。”聂怀心趁热打铁，道：“太后娘娘，这件事您可绝对不能姑息，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如此一来，将皇上的安危置于何地。”

　　“云妃，你为何要刺伤皇帝？你可知这是死罪。”慈圣也一直对肖邦心怀不满，那张与段云落相似的脸时刻都在提醒自己与皇帝之间的隔阂。这一次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放过他。

　　“太后娘娘，若是臣妾说不是我做的，您也不会信了吧？”更何况这真的是我做的。肖邦料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群女人给算计了。这是长了十张嘴巴也说不清了。

　　“云妃，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说你冤。是把本宫和太后娘娘当傻子吗？”

　　“行了，既然是你做的，那你就自己承担这后果吧。”太后满面寒霜，开口道：“琉璃。”

　　随着她的话落，琉璃端上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瓶子，一把匕首和一段白绫。肖邦心想这是早就为自己备着的啊。

　　“你自己从这三个中挑一个吧。”这还挑什么啊，横竖都是死。

　　“太后娘娘，这件事皇上知道吗？臣妾并未承认这件事是我做的，您一定要如此武断吗？”肖邦此时只想拖延时间，希望沉香能早点把皇上找来。

　　“云妃，你不要觉得有皇上的宠爱便能无法无天了。你以为皇上为何会对你一个舞姬如此看得起，还不是因为你父母给了你一张好脸。皇上只是将你当作段云落的替身，你还真以为自己多得皇上宠爱了……”

　　“好了。”聂怀心看到太后瞪自己，才发觉自己说了她的伤心事，也就闭嘴了。肖邦听她扒拉扒拉对着他说了半天，终于理清楚了，原来李炎唤的‘落儿’就是他的旧情人啊。肖邦倒没觉得自己成了别人的替身有多难过，他对李炎只有利用，又怎会在意李炎是否喜欢他呢。

　　聂怀心见他不说话，佝着头，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里暗自得意。

　　“云妃，自己选吧。”三个物件放在了肖邦面前，到有些措手不及。见这不容反抗的架势，肖邦有点后悔刚刚阻止贝叶的行为了，那样虽然也会死，但总比死在这里强。肖邦拿起那个小瓷瓶，掀开盖子倒进嘴里的那一刻他想到自己真真成了诸葛亮，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阵剧痛从胃里传来，模糊了他的视线。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李炎。肖邦想若是自己还能说话，一定要大骂他一顿，你早不来晚不了，偏要跑来看我怎么死的。

　　肖邦觉得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他与安于淳成功逃出大燕皇宫。李炎并未找他们的麻烦而是坦然接受，他与安于淳一起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几年后李炎通过自己的励精图治统一全国，做了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

　　睁开眼的一刹那，明黄色的床帘闯进肖邦眼里。想要起身却全身无力，靠在窗沿上的丫鬟经不住困睡着了。肖邦满心疑惑，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喝下毒药的那一刻。‘这是没死成？’动了动眼睛，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寝宫，但却很眼熟。肖邦费力的移动手臂想要坐起身来，但最后都无力躺下，倒是将在他身旁伺候的丫鬟惊醒了。

　　“娘娘？娘娘您醒了？”丫鬟试探性的开口道，“奴婢这就去禀告皇上，快来人啊，云妃娘娘醒了。”丫鬟眼里掩不住的惊喜、放松、解脱、喜悦，还没等肖邦说上一句话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肖邦待她走后，才看清自己所在的房间是李炎的寝宫，而自己睡的这张床竟然是李炎的龙床。自己这是睡了多久？没等他想清楚，原本安静的寝殿顿时涌进一大批人，而站在首位的便是李炎。

　　“太医，快来看看云妃如何了。”李炎三步一跨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将肖邦从床上扶起来。

　　“回禀皇上，云妃娘娘已无大碍。微臣开些固本健脾的补药让云妃娘娘喝下，其他的只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太医为肖邦把完脉后，退步跪在李炎前方道。

　　“都下去吧。”李炎听肖邦无事，稍稍安心，挥退其他人。

　　屋子里的一大群人又云贯而出，全程肖邦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在被李炎扶起来时，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人换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经被李炎发现，心中忐忑。但如果被发现了，肖邦觉得自己肯定没命躺在这里了。

　　肖邦小心翼翼的观察李炎的神情，李炎也没像刚进来时那么心急，扶着肖邦的臂膀一动不动。

　　“皇上不去处理政务吗？”肖邦慢慢移动身子，想从李炎怀里退出了。李炎察觉他的动作反而将他搂的更紧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话语平静的让肖邦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话的内容却让肖邦察觉到一丝危机感。

　　“是有。”

　　“什么话？”

　　“我为什么在你的寝宫啊？”肖邦明显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身后之人散发出来的明显怒意。但他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继续装傻充愣。

　　“只有这话？”

　　“那不然呢？皇上还想听什么？”肖邦睁着懵懂的大眼睛转头看向李炎，似在询问。

　　“没有，你好好休息吧！”李炎将肖邦平躺放在床上，没有再看他一眼；“朕等会儿再来看你。”

　　他的这一状态让肖邦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他急需知道自己在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肖邦对着外面喊道。

　　“云妃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本宫的贴身丫鬟贝叶找来，本宫习惯她伺候了，其他人本宫不习惯。”肖邦颇含威严的说道。

　　“你怎么还不去？”肖邦说完，见那丫鬟没有动作仍低着头，问道。

　　“禀云妃娘娘，贝叶姑娘被关进大牢了。”

　　“关进牢房了？什么时候，为什么没有询问本宫的意见，便随意处置。”贝叶出事，肖邦愈加感觉自己已经暴露，只是不知道李炎到底想干什么。

　　“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说贝叶护主不力……”

　　这还真是一个好借口，如此一来，他便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了，看来必须把贝叶救出来。“本宫昏迷了多久？”

　　“娘娘昏迷了十三天，可把皇上给担心坏了，皇上每天一下朝便来看娘娘。只是今日前朝有事耽搁了，不然娘娘一醒来肯定能看见皇上。”

　　“那这些天都是你在贴身伺候本宫？”肖邦问出自己最想问的一句话，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个小丫鬟。

　　“奴婢哪有这么好的福气伺候娘娘。”

　　“那是谁？”

　　“娘娘的衣服都是皇上换的，皇上不许任何人插手呢。皇上对娘娘真好。”小丫鬟一脸羡慕，肖邦早已脸色惨白，甚是吓人。李炎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肖邦倒不知道自己一问能问出这么多东西，如果李炎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那他做这些又是想要干什么。李炎不在身边，肖邦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等李炎再来时探探口风。肖邦并没有等多久，因为这是李炎的寝宫，晚上他是肯定会再回来的。

　　李炎回宫时已是深夜，刚进寝殿便看见肖邦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他。“怎么还不睡？”李炎别过脸去，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睡不着，臣妾在等皇上。”肖邦糯糯的回道，“没想到皇上这么晚了才回来，臣妾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

　　“今日前朝事多，更何况这是朕的寝宫，朕不来这里晚上睡哪儿？难道思归是想独霸朕的龙床？”明明是调侃之语，却没让肖邦有丝毫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