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后宫》陌上闲余

5、第 5 章

　　后半夜，肖邦被凉风吹醒，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一摸，便碰到了一个滚烫的身体。“李炎？”

　　肖邦心惊，用手去探他的额头。“这么烫？”肖邦吐槽，自己冷的发抖，他还热的发烫。

　　“李炎，醒醒。”推了两下，身体的主人却陷入梦魇，寻着肖邦冰凉的身体，将他搂在怀里。

　　滚烫的身体入怀，驱散了肖邦身体里的寒意。肖邦乐的其所，免费的暖炉不要白不要，也没推开他。

　　“落儿，不要走，不要走……”李炎对着肖邦轻声低喃，口中唤着别人。

　　一场大雨的洗礼之后，第二天总是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肖邦被一束阳光射醒，睁眼时山洞外天已大亮。

　　肖邦低头，两人姿势不雅的搂抱在一起，身上衣服也只剩下内衫。见此情形，肖邦额头抽搐，虽然有药物维持身材，但肖邦还是害李炎醒来看出了端倪。从他的手臂之下费力的钻出来，肖邦正打算快速起身去穿衣服，却不想刚刚挣脱，还没走上两步，刚刚还在熟睡的某人便醒了。

　　“思归？”肖邦听见后面动静，没敢回头，一步三跨将晾干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见无不妥之处，肖邦才转头。

　　李炎不知何时以挣扎着起身靠在石岩上，未着衣物的上身就这样袒露在空气中。肖邦不知他看到什么没有，站在远处略含僵硬的身体，没有说话。

　　肖邦在李炎脸上没有看到震惊厌恶，心下稍稍安心。李炎也没有询问他的出现与昨日发生的事情。只对他挥了挥手：“过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肖邦不知何意，但还是走了过去，在他不远处站着。李炎伸手拉他入怀，未站稳的身子在毫无警觉的情况下，撞在李炎伤口上，随之传来一声闷哼。

　　肖邦正想起身却被人按住，“别动，让我抱会儿。”

　　称呼的变化并未引起两人的注意，肖邦强忍着想要逃离的身子，却也没将身体全部重力压在李炎身上。

　　察觉身上之人的小心翼翼，李炎内心喜悦，将他抱得更紧，细细闻来，肖邦身上传来独有的香味。还未成型的怀疑被李炎抛之脑后，只觉荒诞与对肖邦的愧疚。

　　“皇上，能走吗？”肖邦将洞口的遮挡物推开，外面的阳光射进，已快到正午。心知要尽快找寻出路，自己寻的那些草药治标不治本，李炎身体亏损严重，伤势拖不了多久。

　　“没事，我们先出去，御林军应该很快便会找到这里。”

　　肖邦搀扶着李炎，慢慢向外围走去。

　　“思归为何会进这林子里来，可是当时出了事情？”两人亦步亦趋，行走在茂密的丛林里。

　　“是出了事。”肖邦继续说道：“皇上你们离去不久，营地内就闯进了一批黑衣人，当时场面混乱，臣妾害怕，便跑进了林子。谁知道迷了路，幸好遇到了皇上。”

　　肖邦趋利避害，没提如何吓跑了黑衣人，自然也不会问李炎当时是如何识得他的。

　　李炎听他说害怕，望了他一眼。打算在问些，远处便传来了呼喊声。

　　肖邦适时回应，挡住李炎还想说的话。搜寻的人听见声音，很快找到他们。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御林军首领刘泉，屈膝跪地。

　　“起来吧！太后她们如何了？”李炎面不露怯，即使在最狼狈的时候也不会失了风度。

　　“太后与各位娘娘都在营地内，派有重兵把守，皇上放心。”

　　这次事故导致狩猎提前结束，一批人浩浩荡荡回皇宫。

　　“娘娘，您没事吧？”终于回到芳华殿，一直关注着肖邦的贝叶再也敌不过内心的担忧，连忙询问道。

　　“当时场面混乱，等奴婢安顿好安贵妃时，才发现您不见了。奴婢该死。”贝叶无法形容肖邦失踪那一刻的心情，一面责备自己的粗心险些酿成大祸，一面便是对安于淳的不满，要不是她，主子也不会身处险境。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出了岔子，怪不得你。你保护好沉香已经是大功一件。”肖邦缓缓开口，又不禁懊恼：“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机会还有没有下次。”关键是自己时间有限，禁不起等待。

　　“娘娘放心，会有的。”

　　肖邦没接话，心想：但愿吧。

　　这次危机对于肖邦来说也不全然是坏事。虽然李炎加强了皇城戒备，但也让肖邦进一步接近他迈了一大步。

　　在回皇城没多久，李炎便晋升了肖邦的位分，理由是护驾有功。看似合情合理，但在后宫中无疑让肖邦成了众矢之的。原来的云嫔虽也不合法，但也威胁不了众人的地位，李炎后宫佳丽众多，不会因为多一个云嫔而引起多少注意。但还未进宫一月便封妃的却是绝无仅有，而且后宫封妃的母族不是勾股大臣便是别国公主，根本不是肖邦一介舞女身份能够相媲美的。对于这一件事不满的，首当其冲的便是皇后聂怀心了。

　　“太后娘娘，您可一定得为臣妾做主啊！”聂怀心借着早晨给太后请安的当头，哭诉。本以为是个替身，怎料得这替身要翻身做主人。聂怀心看得出来李炎对肖邦的喜爱，害怕她成为第二个段云落。

　　“什么事，一个皇后大清早的，嘈嘈嚷嚷成何体统。”慈圣太后按了按抽动的太阳穴，满脸不耐。

　　奈何被嫌弃的人没有自觉，忽略了太后脸上的厌恶。“太后娘娘，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云嫔魅惑君心，竟让皇上为她破例封妃，这将国家的纲常法度放在那里啊？”聂怀心打着一手好算盘，只字不提肖邦救李炎的事。她如此说，也是看出慈圣太后不喜欢肖邦。

　　慈圣见她喋喋不休，说了半天。知道她此来所为何事，心中暗骂她愚蠢。身为皇后，一味善妒，若不是倚仗她哥哥重权在握，暂时还动不得，哪里还能让她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毕竟是自己选的人，慈圣斜了她一眼，在她闭嘴后才说道：“这件事哀家也听说了，云妃救驾有功，封妃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

　　“皇后，你该做的事便是管理好后宫事宜，让皇上舒心，而不是在这里搬弄是非。”似乎没料到这次慈圣会不留情面的指责她，见讨不到好处，最后也只得起身告退。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见聂怀心离去，慈圣凉凉开口。

　　“琉璃，这云嫔是个什么来历？能得皇帝如此怜爱。”慈圣太后闭眸，向身后为她按摩的嬷嬷问道。

　　“奴婢听说那云嫔是南疆进贡来的舞姬，弹得一手好琴，皇上甚是喜欢。但奴婢听到了一个关键的事，就是这云嫔的长相。”说道后面便缄了口，明显是忌讳。

　　“她长相怎么了？还能美出天不成？”要说美，慈圣便想起了一人，那人的死还是自己直接造成的。

　　“美是必然的，不然皇上也看不上不是。关键是这云嫔长得像段云落。”琉璃在说出段云落这三字时明显感觉到慈圣太后微颤了一下身子，便知晓那件事在她心里依旧耿耿于怀。

　　“皇帝怕是专门想气死哀家，他才甘心。”

　　“太后娘娘多想了，皇上是孝子，必然不会做有违太后心意之事。”

　　未央宫内，胆战心惊。聂怀心怀着怒气，火急火燎的回宫后便乱发了一通脾气。

　　“尹思归那贱人，何德何能配得到皇上的宠爱，不就是张的像几分那死人，便要上天了？还有那老太婆，以前不是那样看不惯段云落吗，怎么这会子到充上好人了。”聂怀心口无遮拦，听得站在一旁的贴身丫鬟佩环胆战心惊。连忙挥退四周的丫鬟太监，关上房门，安慰着聂怀心。

　　“娘娘，小声些，这话可是说不得啊，要是让太后娘娘听见了……”

　　“让她听见才好呢，放心，她也不敢动本宫。本宫的亲哥哥可是兵马大元帅，他们也得礼让几分。”聂怀心满脸不屑，完全不明白，做臣子的功成、身败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未央宫与慈宁宫发生的事情肖邦一律不知，每日看似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但也只有他知道，内心的急切。

　　“娘娘，安贵妃来了。”贝叶略带不喜的声音传来，肖邦忙从躺椅上下来。自从上次狩猎之后，肖邦便没再去找过安于淳。主要是他现在太招摇了，而且每日还要被李炎唤去，一呆便是半天。

　　见安于淳进来，肖邦挥退了身边的丫鬟，只留下贝叶一人。安于淳见此，没说什么，让温冬在外守着。

　　“邦哥，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和李炎一起回来的？可有受伤？”安于淳走到肖邦身旁，拉起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担忧的问道。

　　站在一旁看着的贝叶心里不是个滋味，要不是因为她，主子能遭这个罪？虽然不喜，但她却不想出去，她就是想站在这里膈应她。

　　“放心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了让安于淳放心，肖邦还特意转了两圈。

　　肖邦穿着新进贡的琉璃裙，异常合身。转动的样子富有一桩别样的美，安于淳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心慌。她认真的抓着肖邦的手，说道：“邦哥，你会带我出去吧？”

　　“沉香这是说的什么话，若不是要救你出去，我何苦要来这大燕皇宫。”

　　见肖邦说的真切，眼底的爱意做不得假，安于淳才放下心来。将肖邦抱住，软软的说道：“邦哥，真想我们能快点出去，去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安慰日子。”

　　“很快就会出去的。”安于淳所想的便是他想的。

　　贝叶见相拥的两人，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心里涌过一丝‘得不到便毁掉’的邪恶思想，但很快便将心思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