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三度大鹅鸭

14、动画片中的坏人

　　刚摸出钥匙就被隔壁的玻璃破碎声吓了一跳，传出来的是中年男人的打骂声和女士的抽泣声，看其他住户的反应显得这是很平常的事，本来走廊还有一些住户，一听到声音就把门给关上了。

　　高道枫把人拉到床上，脱了外套鞋子盖上被子，调整好枕头被子，就着从阳台透进来的月光细细地看了一遍房间。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也没沙发。

　　正想着在凳子上凑合着睡，门外就响起来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一个才长到他腿边的小男孩哭哭啼啼喊着哥哥哥哥地要挤进来。高道枫就杵在门口不让进，那小孩才抬头看了看，可能发现不是要找的人，又撒开腿要跑。

　　隔壁传来开门声还有女人的拉扯和求饶“他还小啊！真的！呜…我求求你”

　　靠，这是得家暴吧？！

　　高道枫眼疾手快地领起小孩的衣领扯了进来，一脚踢着关了门，又拿手捂住小孩不住地抽泣声，没过多久就听见门外男的人一边甩着啤酒瓶一边大声骂着野种。

　　那男孩就这样流着金豆豆，一颤一颤的，高道枫本身就猫着腰边控制小孩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终于等到外面没了声，想着还是得问问着小孩情况。还没出口，就感到跪倒地上的膝盖一热，低头一看，竟是没忍住口吐芬芳。

　　天！这小孩竟是吓尿了！现在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高道枫，两人就这样干瞪着，最后高道枫受不住，一边嫌弃一边用脚踩着餐巾纸擦干净了。还得给这小孩换衣服，打开江竹三的衣柜随手拿出一件卫衣给他套了上去，这卫衣下摆直接到了他的膝盖下面，高道枫一惊，刚刚还没发现这小孩这么小。

　　“几岁了？”

　　“…七岁”小孩嘎嘣嘎嘣嚼着高道枫翻出来的零食，看样子还是饿坏了。

　　“来这里干嘛？你爸爸要打你？”

　　“嗯，他打我”小孩歪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江竹三，“哥哥会保护我的”

　　从小孩嘴里东拼西凑出来了个大概，这小孩家里这样被打很平常，爸爸老是发火打妈妈打他，妈妈护着他，可也护不住多少，就让他跑，等爸爸气消了就好了。可一个小孩能跑到哪里去只能在这长长的走道上从这边打到那边，瞅着机会在这栋老旧房子里藏起来。

　　看着这小孩被打成这样，那些邻居没办法帮忙只能在私底下说着造孽啊。情况是在几个月前改善的，那时候江竹三刚搬过来没多久，又碰着一次家暴，江竹三也是这样把他护在了自己屋里，给他上了药。就有了这样的情况，遇到事就往这里挤，这里是他的避风港，甚至江竹三家里的钥匙他都有一份。

　　“他就跟老师说的英雄一样！你…你也是！”崇拜的眼神直直看着他。

　　“别，我不是，我是要当英雄的内人的”说着说着，高道枫伸出猪手在睡着人的脸上捏了捏，可真软！

　　又多个小孩，没办法，高道枫把小孩放在床上，多次阻止小孩要进一步靠近江竹三的动作，小孩说着“原来就是这样抱着的”，气得高道枫直哼哼，拿出一个枕头划开了两人间隔，警告再这样就睡地板。

　　许是这声警告，或是高道枫脸上的神情像极了他看的动画片中的坏人对珍宝的占有和束缚，这小孩愣是没敢动。

　　江竹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小孩一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就按着被子盯着他。江竹三坐起来晃晃脑袋，就看到了正对面靠着墙睡在凳子上的高道枫。

　　小孩看着江竹三也起来了，就跟着坐了起来刚巧碰到了旁边桌上的小球，落地声音刺耳。

　　高道枫眼都没睁就开始压着声批斗：“你这犊子咋这么找事呢？！没消停过...”眼皮一掀想露出个凶恶的表情吓住他，竟没想刚暼过去就堪堪定在了那，面对面的两人脸上都有几分不自然又默契地转了视线

　　“小鬼，饿了没？”高道枫立马把视线投在了一旁小心捡球的小孩身上。

　　“嗯..嗯！”

　　江竹三下床在床底翻找，“我不是告诉你，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就过来嘛？！”，说完拿出酒精和创可贴清理他身上的伤口。

　　“我…我怕妈妈会被打得很惨…想保护她！”

　　高道枫边拿出三桶泡面边泡着边心里吐槽，个小屁孩能怎么样？哭哭啼啼地让他别打了？这不是找打嘛？想着想着发现自己家还蛮幸福的，除了他自己。
　　吃完面后，小孩就哒哒地回到隔壁去了。屋里也就他们俩，一个低头看手机，一个站在阳台看来看去的，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确定昨晚到底是酒精上脑还是情之所致…

　　万方帮她们就近开了个房就直接打车回家了，这期间姜逸磊也打过几个电话，他没有接，发了句“她们挺好的，别给劳资咸吃萝卜淡操心，那么担心她们自己找去！”就没再理他了。

　　万方家比较闹腾，他还有个五岁的弟弟，话都说不全还唧唧歪歪的，烦得狠。幸好大多数家里也就只有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所以很好糊弄。

　　“糖！”

　　万方发誓真的对他这个弟弟很不想搭理，那一年他初二，一边跟着高道枫混来混去一边因为青春期跟家里没多大愉快，撂下一句再生一个呗，反正我就这样了。没过多久他在家就没看到他妈了，问他爸也只会支支吾吾说去玩了，没想到再见到他妈时就是在医院，手里还抱着一个新生儿叫着万奕。

　　新生儿也就算了，好好哄着呗，可这人就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万方哄了几周就撩腿子不干了。

　　“什么？我没有！几点了都，滚回你屋睡觉去”万方拿着充电器充电，“还糖想得美！”

　　方亦哼了哼翘着嘴巴“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糖砸在了他桌上：“最讨厌你了！”又跑着出门。

　　“傻子玩意儿，你以为我很喜欢你啊！我看你是欠抽！”万方朝着他一顿吼，看着那人真就回了屋没回一句，气呼呼地坐了会儿才把房门关上。

　　……
　　班里表白就一个不好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心心念念认真喜欢的人怎么会没有芥蒂呢？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好像不大恰当，是淡淡说一句你好，还是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就算擦肩而过那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面无表情那眼往哪里看好呢？

　　释怀这东西哪是一朝一夕可以悟到的，所以给我点时间吧，让我先躲一躲。

　　动漫社趁着五校欢庆活动招人，陈清清想去报名，但人实在太多了自己根本挤不进去。

　　“给我吧，我比较熟”施子青笑笑。

　　陈清清和施子青是在江竹三和高道枫闹别扭的时候认识的，两人跟着他们后面，一来二去就比较熟了，也有着女生可怕的第六感明白着对方的意思。

　　“怎么样？你追到了没？”

　　“好人卡，我是没戏了，你加油！”

　　“哎，男人嘛，要是想要姐给你介绍”施子青揉了揉自己进沙的眼睛，“不过你也肯定不差人啊”

　　“他真的很温柔，对谁都是，免不了对他的好感。”

　　“我懂，我也年轻过，两情相悦太难了看开点，又不止你一个爱而不得。”

　　万方和姜逸磊今天请了半天假，姜逸磊请他到了自己家开的火锅店吃饭，刚发过去万方完全是无视，但还是抵不过一张张美食诱惑。

　　“这菜一点都不新鲜啊！就这？呵！”

　　“换！换！”姜逸磊示意着旁边站着的经理，经理那立马叫服务员换掉

　　“这毛肚一看就老了啊！”

　　“换！”

　　“你就上这点吃的！”

　　“再上！”

　　“我不吃这个酱！”

　　“重调！”

　　“我要吃超辣锅底！”

　　服务员刚要动手去换就被颜成磊叫了下去，姜逸磊烫了一块牛肉夹到了万方碗里：“不行，你胃病还在呢，这也很好吃的。”

　　“我不想动！”

　　“我来，我来”经理松了口气想着挑刺儿终于快完了，立马拿着另一双筷子就开始烫着菜。

　　万方就这样看了姜逸磊一眼，姜逸磊直觉不好，吞了一口鸭血瞥了一眼，发现万方真就看着自己没有动筷的意思。认命似的拿过了经理手中的公筷，并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一块又一块地夹在了他碗里。

　　万方哼哼几声。

　　还没吃几口万方慌不择路地躲在了桌底下，顺着万方的视线看过去，万奕跟着爷爷奶奶到了这家店。

　　“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要是他们知道我没上课，躲这儿吃饭还不打死我！”

　　姜逸磊也不敢动啊，他经常串门，这些人对他那也是熟悉得不得了。

　　咳了几声经理就笑着脸跟了上了：“少爷，怎么了吗？菜不好还是”

　　“换包厢，和刚刚来的那三个人离远点”经理看了一眼躲下面的万方，又看了不远处的那一桌，虽摸不着头脑，但动作麻利“好嘞”

　　走的时候万方那可是大气不敢出，披着姜逸磊的衣服就是一阵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