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三两枝》弘零忘空

3、03

　　我学戏学的更认真，不分白天黑夜的练，练到手脚挪不动分毫，就躺在床上，期盼着自己赶快睡去。
　　这么练下去，身子早晚吃不消，我是明白的。
　　可我停不下来了。

　　从前，师哥是我的命。
　　现在唱戏是我的命。
　　我要是停下，就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结果，那晚，身上发起了热，脸被烧得滚烫，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只觉得自己要死了，睁不开眼，似睡非睡的熬过了晚上。
　　似乎有光亮透进来，我动了动身子，乏得很，身上好像还在烧，我却不去理会，强撑着起了身，走到了练戏园。

　　估计是我的脸色不好吧，师哥第一个发现了，走到我面前，一如往常的柔声问我，“脸色怎么这样。”
　　我勉强抬起头，微微笑着对师哥说，“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
　　他探手摸着我的额头，皱起了眉，“这样热，怎么不说！”

　　我实在没有力气反驳，身子瘫软就跌了下去，在昏倒之前，我似乎在师哥怀里。

　　这一晕，就晕了三日，中间断断续续醒来过，我听见师哥说，“可拿你怎么办啊……”
　　再睁眼，是黑天，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一盆水和搭在上面的手巾。
　　我打算再睡会，有人走了进来，是梳子。
　　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似乎是有些烫手，嘴里还不时的吹着气。

　　见我醒了，放下粥碗就开始数落我，“你是打算把你这小命留在这吗？怎么就不想活了，身上烧成那个样子也不吭声，打算自己硬挺过去吗？你知道我……我们担心成什么样子！你是他们唯一的师妹，我唯一的师姐！生了病却不知道来找我们，你……”

　　我赶紧拦住他，哑着嗓子说，“给我喝口粥。”
　　他虽然面上生气，却也赶紧把粥递了过来。
　　“这几日我昏倒，师哥他……”
　　“师哥师哥，天天提他你也不腻。”梳子撇了撇嘴，极不高兴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下，不再作声。
　　“他见你好了，就出去找人去了，也没跟我们说找的是谁……”

　　粥里是加了蜜的，我却尝不出，嘴里苦的发涩。

　　休息的好了，身子也恢复了不少。
　　只是梳子说，我这次发热，烙下了病根，自己得小心着点，不然就又会发热昏倒。
　　我乖乖的点点头，就又开始了练戏。
　　这次发热，嗓子似乎是有点烧坏了，唱起来哑哑的。

　　就像师哥低声说话的感觉。

　　师哥这几日很少在见到了，不过每次见到，手里都拿着桃花枝，笑着看着。
　　他笑的我心里发涩，我却没资格说些什么。

　　忽然一天，师哥门前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桃树。
　　师哥见我过来，开心的跟我说这桃花树将来开花满树的红，
　　一定很好看。

　　记得几年前，自己问过师哥，为什么屋子里、院子里不养些花草，让这地方看着有点生气。
　　那时……师哥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
　　他说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