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三两枝》弘零忘空

11、11

　　日子开始平平淡淡起来，师哥的腿用了药，最近也好了许多，能站着走几步了，给我开心坏了，柳明嫣也是开心，但似乎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我想，这么过下去，也不错，或许将来的哪一天，我还能等到师哥腿好了的那一天，能再跟师哥上台子唱戏了。
　　可我却没想到，却是再也没等到了。

　　柳家传出来私自□□，被下令彻查，抄了家底不说，柳老爷和柳夫人也要锒铛入狱。
　　柳明嫣听了这个消息没什么喜怒，想来也是，当年师哥的腿被打折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恨意，这下子柳家败落，虽然会影响她，但是对她来说，也算是个能开心起来的消息。
　　柳家老爷四处奔走，求任谁都好，能救他们两人一命，什么东西他都愿意给。

　　几天过去了，柳家老爷和夫人被抓的消息没有被迎来，却迎来了一个老爷。
　　小园子被十几号人塞得水泄不通，指名道姓要柳明嫣出来。
　　我那日正好又发了热，下不了地，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外面有人叫嚣的声音。
　　一个女子的声音出现，园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听得不真切，似乎有什么“卖过来”、“换他们的名声”的话。
　　不一会儿，女子呼救的声音，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砸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
　　渐渐地，女子的声音弱了下去，一群人喧嚷的声音渐渐远去，园子一下安静了下来。
　　我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身子骨却是一点不听使唤，赖在床上不让动，似乎是不想我出去看那遍地残骸。

　　安静的环境，催促着我沉沉的睡去。
　　再一醒来，身上有了力气，脑子也不混沌了。
　　我走下床活动了筋骨，出了屋门，却叫遍地残骸吓了一跳。
　　打斗的痕迹，挣扎的痕迹，历历在目。
　　园子里没有人，我喊了喊，没人理我，我只好四处看看。
　　先走到梳子的屋前，敲了敲门，没人理会，估计是在睡觉，我不去打扰，就去了师哥的屋子。
　　师哥的屋子在外面落了锁，叫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试着拍了拍门，里面就拍了拍回应我。
　　师哥在里面。
　　我没有钥匙，就趴在门上说，“师哥，我去找找钥匙，你等等我”
　　屋子里没有动静，我知道他是听见了，就赶紧跑去找师傅，师傅有我们房门的钥匙。
　　师傅不在屋里，让我更加疑惑，来不及思考别的，就跑到了里屋去找了好一阵，找出了那一圈钥匙。
　　开了锁，师哥正跌坐在门前，我心底一惊，赶紧找到了轮椅把师哥拼了狠劲才扶上去。
　　师哥坐在轮椅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似乎知道了，又似乎不想知道。

　　是师哥先开了口，“王家老爷帮了柳家……柳家那两个畜生……拿明嫣换的他们自由！”
　　师哥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拳捶在了自己的废腿上。
　　我心底寒凉，又小声问师哥师傅去哪了。
　　师哥似乎在哭，有些颤抖，“师傅……被那群人打了，当时昏了过去，被哥哥们抬去了医馆……”
　　这事情来得突然，叫我晕了头脑，一时说不出话，缓了好一会，才明白事了。
　　“师哥……那个王老爷……可是上次来看我们唱戏的那位爷？”
　　师哥颓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嘱咐师哥好好呆在园子里哪也不要去，就跑出了园子。

　　东奔西跑，找到了王家大院。
　　府邸气派豪横，叫我一时有些退缩。
　　不管了，我心一横，冲到了大院门前，用力敲打着。
　　开门的是一个小厮，见我这幅凶狠样子，唯唯诺诺的问了一句所来何事。
　　我也没有理他，推开他就跑进了大院。
　　小厮缓过神，大喊着抓人。
　　几个人团团将我围住，我冲他们喊道，我要见王老爷。
　　小厮们拿我没辙，只好押着我到了王老爷面前。
　　我看见了跪倒在王老爷身边的柳明嫣，整个人没活气，像死人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看见我被押来，眼中流转了一丝情绪，我知道她想问师哥的状况，可我没法回答她，只是盯着那上座的王老爷。
　　王老爷似乎是认得我的，说“你就是那天唱戏翻了个好看跟头的丫头？”
　　我只能回答，“是。”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直视着王老爷，说，“老爷可否将柳小姐放了，我为您做什么都愿意。”
　　王老爷听了这话，眯起他那厚厚的眼皮，笑眯眯的说，“什么都愿意？”
　　我见他这副嘴脸，狠心答应下来。
　　王老爷哈哈大笑，走下来，站到我面前，挑起我的下巴，“我看你这姿色，倒也不差，唱戏的人……身子骨都软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感到一阵恶寒，就听他接下去继续说，“拿你……来代替她，你愿意？”
　　我惊恐的看着他，忍住想摇头的冲动，“若是老爷想要钱，我可以……”
　　他一只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嘴，“不……就那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