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遠山鶴

27、（二十六）

　　云深不知处，蓝湛告诉蓝曦臣聂明玦的头颅的确在金光瑶手中，而魏婴是亲眼所见，他相信魏婴。蓝曦臣却声称大家都没有亲眼所见，蓝湛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相信魏婴，了解魏婴，而他也一样一直相信金光瑶，自认为了解金光瑶，但是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他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魏无羡告诉蓝曦臣头颅在金光瑶的密室是亲眼所见，而且他还看到一些东西可以作证，蓝曦臣却认为或许魏婴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却无法证明是在金光瑶密室看到的。
　　魏无羡怀疑致使聂明玦走火入魔的诱因或许就是清心音，蓝曦臣一笑置之，认为这个曲子是他教授给金光瑶的一定不会有问题。
　　魏无羡当场为蓝曦臣吹奏出清心音，蓝曦臣承认这个曲子就是清心音，且非常难习，当时也是金光瑶非要学这个曲子，只是因为效果极佳金光瑶才想学习。
　　可是魏无羡吹奏的却错了几处，魏无羡却十分确定这就是金光瑶为聂明玦弹的“清心音”。在蓝氏的禁书室里，三人发现了一本来自东瀛的密曲，有令人气海翻腾、神魂激荡的效用。
　　魏无羡分析，金光瑶一定是把乱魄抄融入到了清心音里面，因为赤峰尊是听过清心音的，担心被他识破所以金光瑶才选择了高难度的融入。
　　由此可见金光瑶音律造诣极高。而赤峰尊并非专业人士，所以并未识破里面的不对劲，金光瑶在清心音部分并未注入灵力，只有在乱魄抄的时候才发力，因此导致赤峰尊慢慢走火入魔。
　　蓝曦臣认为这些都是魏无羡的推测，金光瑶虽然经常出入云深不知处，但是却从未进入藏书阁的禁地。魏无羡却认为金光瑶是可以到不夜天做卧底的人，不夜天的秘密军事图都让他给复制了下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蓝曦臣却依然表示犹如蓝湛相信魏无羡一样，他相信金光瑶，除非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
　　私下，魏无羡询问蓝曦臣蓝湛身上的戒鞭伤是怎么回事，蓝曦臣知道蓝湛必定不会亲自说出来，因此就告诉魏无羡，当年他跳下悬崖，各世家围剿乱葬岗，蓝湛力排众议护着魏无羡的伏魔洞不许任何人搜查，因此惹怒了叔父。
　　叔父训斥蓝湛违背家训不得结交奸邪，可是他却一心护着魏无羡，叔父责罚蓝湛戒鞭三百，关在寒潭洞三年面壁思过，蓝湛却质问叔父究竟什么是黑什么是白，气得叔父火冒三丈。
　　看着身后的静室，蓝曦臣告诉魏无羡这是以前他和蓝湛母亲的居所，蓝湛父亲活着的时候常年闭关不问世事，云深不知处也一直是叔父打理。
　　在父亲年少时候一次夜猎回来的途中见到母亲，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可是母亲并不爱父亲，还杀了父亲的一个恩师，父亲知道此事之后痛苦万分，但是经过三思之后还是秘密把母亲接过来，并当众宣布这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子，一生挚爱的人，如果有人要为难母亲就先过了他这一关，随后和母亲成亲。
　　但成亲之后，父亲就把母亲软禁在了静室，而他也找了一处地方把自己关起来，等到他和蓝忘机出生之后父亲就立刻把他们抱走交给别人抚养，待到大一点就交给了叔父教养，叔父一直对他们非常严格训练。
　　每个月都会有一天父亲会安排他们和母亲见面，这一天是他们最快乐的一天，母亲从不抱怨关在这里多么辛苦，也从不问他们的功课如何，只是陪着他们，蓝忘机和蓝曦臣都是心里默默盼望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突然有一天叔父告诉他们再也不要去那里了，因为母亲已经不在了，当时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不在了，总以为母亲只是离开了，很快还会回来的。
　　蓝曦臣告诉魏无羡当年他修习诡道，蓝湛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迷茫和纠结，就像看到母亲当年一样。随后，蓝曦臣吹奏一曲，声称自己也曾经劝过蓝忘机放弃魏无羡，可是事到如今轮到他的头上，他才知道要抉择是如此的难，或许人生就是如此都是横看成火侧看成冰。
　　静室中，魏无羡看向默默为他倒酒的蓝湛，他知道“不得结交奸邪”，三百条戒鞭的鲜血淋漓，那不仅仅是为了他，是他的姐姐是那个被人称作“邪祟”的女子。
　　他想和他的父亲一样，无论承受多少次戒鞭，也无论被关禁闭多少年，只要能让他和她在一起便好。
　　“你和她...”
　　“她说过会回来的。”
　　“我不明白，就像不明白我师姐对金子轩一样，你对她究竟是什么？”
　　“从第一次见到她，我便觉得好像许多年前，我就认识她。我对她...我也不知道。”蓝湛看向魏无羡，“你信吗？”
　　“当然，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魏无羡抬头吞了好大一口酒，“当时我叫她姐姐，只是一句调侃。可后来，她真的像师姐一样，一样支持我，一样的相信我。可我却...”
　　魏无羡不能接受，即使是知道了当年不夜天一战，自己是受了乱破抄的影响，才导致心性大乱，害死了师姐和她。可他还是不能接受，不能原谅自己。
　　可自己就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能告诉他了，师姐死了，他见不到了，姐姐忘了，他的道歉她也不会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