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叁蘇

14、第十四章 襄阳

　　晨钟初响，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愈来愈响，鸟叫声、叫卖声，一声一声唤醒沉睡的燕京。
　　上任的马车已经到了春山院，云深拿起包裹和李安告别，一路上和众多同僚寒暄着上了马车，木制的车轮压过青石板，留不下什么痕迹。马车慢悠悠的走着，沿途的百姓在为自己的生计卖力吆喝，殷切的声音传的很远，云深掀起车帘，迎面而来的板车拉着一筐筐青菜去往雇主家，偶有过路的行人在摊贩那买下一些东西，和父母一起出街的垂髫围成一团笑闹着，嘻嘻哈哈的更添热闹。
　　穿过街坊，繁华的市井、守门的士兵、厚重的城门都被一一甩在身后，越走就越显得寂寥，除了车轮咕噜咕噜的响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一路南下，天气也变得潮湿炎热，云深坐在马车里都热得出身汗，连手中的书本也不想看了。车门外坐着车夫和小吏，遇见凉茶铺时便问问他是否出来歇息修整，到了驿站就禀告地点，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七月立秋时到了襄阳县。
　　襄阳县，望。郭下。本汉旧县也，属南郡，在襄水之阳，故以为名。襄阳临汉江，平原地广，粮食多产，靠山环水，易守难攻，岘山，在县东南九里；万山，一名汉皋山，在县西十一里；巘郁池，在县南十四里。听闻每年襄州刺史上贡的东西连陛下都说好，无论是火麻布环水库路真，亦或是麝香，绫纱，竹扇，橙子，柘木，弩材，这都说明襄□□产丰饶，是个好地方。云深对这里，充满向往。
　　进来襄阳县门，交付文书，再由县衙内官员张布消息，一天完成这些才算是真正在县里安身。县衙设知县一员，掌管全县政令；县丞一员，掌管粮司、征税；主簿一员，掌管户籍、巡捕；典史一员，掌管缉盗、盘诘、监察、狱囚；税课大使一员，掌管商税；教谕、训导一员，掌管教育、选举（选取生员）；驿丞一员，掌管邮递；另有阴阳训术、医学训科、僧会司、道会司、急递铺等职能部门，各执其事。
　　县衙在整个襄阳县内极为醒目，衙署大门西角设有“申明堂”，民事案件先在此调节解决；往前走就是仪门，平日不开，只有县丞上任时才打开乌梁朱门迎接，两侧的角门平时可开，东角门可供人平时出入，西角门走的则是犯人；门后大堂“庆民堂”，高耸威严，堂上挂山水朝阳图，上书清正廉明，是审理案件的主要场所；堂后设宅门，一墙隔开大堂和二堂，由“门子房”通报得县令首肯可进，二堂是平时办公的地方；二堂后就是县令和县衙内各人休息的内宅。进到属于自己的厢房，云深松了口气，他看向门外的的青瓦白墙，山水意象，潺潺流水和倾泻月光，想起昨天的夜晚，他想今天晚上也能做个好梦。
　　第二天一早，云深起来去往二堂等候县令，路上遇见刘主薄也能聊聊天，说起来昨天也是他接待的云深，县衙的大家好像都很忙，一天都不见个人影。云深司掌粮食，征税职务，马上七月中旬襄阳县的早稻就要收割了，十一月的税收也要提上日程，不然算不过来，还要考虑到今年的收成.....。
　　“县令大人来了。”“县令大人今日可早。”
　　“不早，不早哈哈哈。通知一下，让大家歇了手上的活儿都来二堂一趟。”
　　声音一路向着里来了，是温和敦厚的，期间有不少插科打诨的，也不见有生气的情绪。
　　“县令大人安。”云深跟着刘主簿行李问好。
　　“好好，都坐下等一会儿。”县令摆摆手，云深看他，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陆陆续续的，门口进来不少人，大多是中年人，向云深这样的年轻面孔只有一位娃娃脸的，朝气蓬勃。
　　“诸位，都来了，今日是新县丞上任的第一天，都来认识认识。”
　　“真年轻啊。”“当真是青年才俊。”“说是从燕京来的吧，真厉害。”
　　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的云深脸红，这样一来二往，倒也把整个县衙的人给认齐了。
　　“好了好了，该干活了，济安，你带他熟悉熟悉。”县令发话了，刘主簿就带着他往各处熟悉办公。
　　人散了，就是干活了，看看历年税收，再注意一下今年有无新政，算算账本，一天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