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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杨庆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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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庆文是七岁的时候搬来苔水县的,以前都是和爸爸妈妈生活在浅水乡。后来为了杨海文和田甜为了让杨庆文接受更好的教育,就搬到了苔水县。随着直播团队做得越来越庞大,杨海文和田甜需要经常出差,所以基本上都是奶奶在管教孩子。七岁之前的杨庆文还没有那么调皮,至少表面功夫都做得很好,自从没了爸妈的管束,调皮的属性就越发显现出来了。杨庆文青春叛逆期的到来让刘奶奶更加头疼,经常半夜打电话给杨海文夫妇,让夫妇俩赶紧回来自己带孩子。但回来的日子迟迟定不下来,总是被各种事情耽误,只好一再延期,刘奶奶不得不时刻看着点。
“你跑哪去,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刘奶奶洪亮的声音从街头响到街尾,手里拿着竹条追着前面疯窜的孙子。
“哎,小杨今天又闯祸了吧?你奶奶年纪大了,一天天别惹奶奶生气啊。”陈姨是刘奶奶家的邻居,是看着杨庆文长大的,知道这刘奶奶家的孙子经常调皮捣蛋,最是不服从管教。她看着刘奶奶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跟孙子斗智斗勇,于心不忍,总想啰嗦杨庆文几句。
“唉,陈姨我也不想招我奶奶生气啊,我觉得我做的并没有错,但是这小老太太总是没事儿找事儿,我干什么都是错的,连在家呼吸都是错的!”说着杨庆文这小子还委屈上了,没聊几句,又跑没影了。
刘奶奶一把年纪了比不得十六岁精力充沛正值青春年少的崽子,腿脚不利索,转眼间那小子已经跑没影了。
杨庆文跑在街道拐角处发现奶奶没有追上来,估计也追不上了,便放缓脚步慢慢地走。突然他眼前一亮,一步作两步跑上去,搭上眼前清瘦的肩膀,靠近那人白皙的左耳大喊:“陈越 !”前面人的肩膀一颤,呆滞了几秒,缓慢地转过头,果不其然是那老冤家杨庆文。
陈越出于报复心理,也靠近这冤家的耳朵,声音调到最高档喊:“喊这么大声,耳朵都要喊聋了,喊魂啊你!”陈越拍开他的狗爪子,转身继续往前走。
“哎,这不是怕你听不见我爱的呼唤吗?” 杨庆文在他旁边嘻嘻哈哈地笑道,倚在他身上没个正形。
“上哪儿去啊,带我一个呗,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你又惹刘奶奶生气了?”
“哎呦,冤枉啊,我哪儿敢啊,就是不小心把奶奶留来做种子的南瓜子吃了,我也不知道那是选来做种子的啊。她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追着我打。”杨庆文快步走到陈越前面,面向着他倒着走路。
“哎,我说陈越,暑假就要结束了,也不知道这次我们能不能再分到同一个班,万一以后不在同一个班级,我要是想去网吧打游戏的话,怎么拿找你写作业当借口啊。”
“小心!”陈越看见杨庆文差点撞上一辆小推车,急急把他拉到自己的身旁,训斥道:“你眼睛长在后脑勺的是吧?!”
“嗨呀,这不倒着走路没看见吗?哎,陈越,我怎么发现你怎么越来越变得和我奶奶一样啰嗦了。再说我可是有功夫在身的,你看。”在推车大叔疑问的眼光下,杨庆文在陈越面前成功表演了一个跨越式跳推车的动作。“哦耶,满分!保准它碰不到我,再说了我这铮铮铁骨,伤不到我。”
“傻子,铮铮铁骨不是这么用的。还有你挡住我路了,借过一下。”陈越说着,向前跨了一大步绕过杨庆文。
“还有,我不想别人看见我和你一起走的时候也被当作傻子。”
“不怼我你心里不舒坦?有的时候你说话还挺欠揍的。”杨庆文作势想来他一拳。
陈越说着自上而下打量了杨庆文一眼说:“我说,你这小身板一拳打死谁呢?你不谢我的救命之恩,还想恩将仇报。刚刚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估计私底下就要偷偷抹小珍珠了哟。”陈越欠嗖嗖的大步朝前走了。
“哎,走这么快干嘛,你等等我啊,赶去投胎啊。”杨庆文急急忙忙追逐着他的背影,眼看就要转到拐角看不见人了,他直接一个箭步跑上去,想要在弯道超车。他还没完全转过弯道呢,直接被躲在墙角,守株待兔的刘奶奶提溜着衣领逮住了。
“老年人不讲武德,好意思吗你 !”杨庆文被勒得红着脸控诉道。
“我这是爱幼,怕你走丢,特意在这儿等着你呢!”说着放下了杨庆文的衣领,并迅速抽出竹条,拿起他的手,象征性地打了几下手背。
“哎呦呦,您老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疼疼疼。”杨庆文用手抓住竹条,以防自家刘奶奶再次偷袭。
“别在我跟前贫,还没使劲就喊疼,都是给惯的。”刘奶奶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杨庆文的脑门。
杨庆文撇了撇嘴,在后面嘀嘀咕咕地:“知道啦,阿里嘎多,奶奶桑。”
“什么桑?等一下我叫你没命丧,别以为我老了就听不到你在后面嘀咕了,一天天就净捣乱了。你要是有人家小越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懂事,私下里和我比起来半斤八两。”杨庆文心中默默吐槽。
苔水市修建在山间的一个平原里面,杨庆文所住的地方属于苔水市的郊区。由于地理位置过于偏僻,导致这边的经济发展落后,工资低而物价水平高得堪比一线城市。刘奶奶给了杨庆文十一块钱去王爷爷店里面去买醋,结果到店之后才尴尬地发现涨了一块钱,钱没带够。
买醋的地方离杨庆文家有点远,是一家自己酿醋的老店。但抵不住刘奶奶喜欢,喜欢原汁原味的陈年老醋,所以经常让杨庆文跑去买醋。“王爷爷啊,您看,我都是您家的老客户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少一块钱呀。”杨庆文不想来返再跑一趟,试图用常年的买醋情打动王爷爷。
王爷爷摘下他万年没取下来的老花镜,用帕子擦了擦上面的灰,说:“庆文啊,你也知道我这老头子家里人都不在了,就靠这家店来维持生活了。一块钱虽说不多,但是万一让其他人知道了,个个来店都要求少一块钱,那我这个店还赚不赚钱了。”
王爷爷在这里开了几十年的小卖部了,在别的店开始推掉木板贴瓷砖的时候,王爷爷的小店仍穿戴着原有的毛坯皮肤,继承祖上世世代代留下来的小木屋。任凭风吹雨打,驻立在有着几百年历史的槐树旁边。
正当杨庆文和王爷爷推脱起劲的时候,杨庆文眼尖地看到木窗外面一个人影闪了过去。杨庆文一眼认出那是陈越,急忙跑到木窗旁,手隔着木窗死死地抓住陈越的胳膊,急忙说:“陈越,现在你的好兄弟有难了,你决定帮还是不帮。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立马给他一块钱,第二个选择是给他十三块钱,你选哪个?”
“那我两个都不选。”陈越将杨庆文的手慢慢地掰开。眼看陈越就要走了,杨庆文直接夺门而出,抓住陈越的手:“哎,好兄弟,求求你帮帮忙,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杨庆文立马装作很委屈的样子看向陈越。
陈越低头看着杨庆文紧紧抓住他的手,杨庆文也缓缓低头,立马放开了陈越的手。陈越眼神复杂地看向陈越说:“说吧,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今天我出门买醋少带了一块钱,你能不能借我一块钱,我会还你双倍利息的。”
“双倍利息不就才两块,我这救命的恩情就只值两块?那我还是决定不救了,等你自生自灭吧。”陈越作势要走。
“那算欠你一个人情,行吗?”杨庆文咬牙切齿地说。
“成交。”陈越干净利落地直接替杨庆文付了十二块钱的醋钱。
“正是谢谢你啊,大恩人,下次一定好好报答你。”杨庆文给陈越缓缓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大恩不言谢,免了,但情要记着。”陈越潇洒背对他摆了摆手。杨庆文瞪着眼睛,直到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黄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