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另一个空间 ...
-
理智告诉他，要想活得久，就别乱说谎。
但理智同时也告诫他，这是一个几乎没有赢面的局。
谢琤从房间柜子里翻出了一套床单被子，不用闻就知道这不大干净，于是把被子胡乱塞回柜子里，随手甩上了衣柜门。
苏辞离衣柜近，听见柜门“嘭”的一声，自己莫名抖了抖。
谢琤：“？”
“哈哈……没事儿，忽然有点冷。”
谢琤掠了他一眼，径自走到窗户前把窗户全打开。这一片大陆拥有正常的日夜，却没有春夏秋冬和温度变化，自始至终都是约莫十几二十度的样子。
房间视野十分不好，窗户前是另一幢楼房，回旋的风都不愿意光顾这一隅。虽然对居住环境不抱什么期望，但谢少从小生活富裕，这差得有点触及他的底线。
“诶，我们在古堡那会儿分开了，但我们走到最后都聚到一起了，怎么没见你？”
谢琤立在窗边，面朝对面楼房，虽然外面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我？我那时候跟巫婆正面solo呢。”
苏辞用下巴指了指他的手，“这个巫婆伤的？”
苏辞不提，他自个都快忘了手上有伤。不过是捏着玻璃的时候被边缘划伤的，伤口细小得想让人注意都难，就没及时处理，之后白雪的夜灯自燃，又添了点轻微的灼伤，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自己划的，那妖怪怕光，我用玻璃照她了。”
“怕光？”苏辞略微一回忆，发现好像却有此事，不过他还是很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谢琤转头定定地看着苏辞。
苏辞干笑道：“啊哈哈……我不问了不问了。”
“那位被巫婆附身的姑娘，消失后是从矮树丛下钻出来的。见不着光的树底，很可能是巫婆原本的藏身之处。还有一点，古堡大多数窗户都有窗帘，但一楼那扇高高的窗户没有，阳光照下来的时候，尽管已经附身他人的巫婆不再怕光，但她脸部下意识倾斜的角度，像是常年躲避阳光的人。”
豁。
苏辞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谢琤抿唇，“这些都不是很有力的推断，主要还是我蒙对的。”
苏辞心道，你当然能蒙对，而且只有你能蒙对。
他在谢琤看不到的背后兀自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告诉他。
“我就问你一件事，”谢琤从窗户边离开，走到门口把门关了。
苏辞心里涌上一股不想的预感。
“你是怎么死的？”谢琤不咸不淡地问。
都不问你是不是活人了，直接问你怎么死的。
苏辞有苦难言，盘算半天发现先前打的腹稿通通没用，因为谢琤几乎是肯定了自己原本是个“活人”，而非来自系统的拟人物。
若非如此，他大可以诓骗谢琤说自己是系统卧底，最好把自己的一切全甩锅给系统，不让他半点怀疑到自个身上。
谢琤看他语塞半天，十分善解人意地问了句：“不方便说？”
苏辞刚要点头，谁料谢琤十分恶劣地露出一个笑容：“不方便说也得给老子说，否则连你魂一并灭了。”
苏辞：“……”这可怎么办。
“……实不相瞒，是系统杀的我。”
“假话。”谢琤面无表情看着他，想都不带想地判断出来。
苏辞一愣：“为何？我就是死于系统——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谢琤反问：“既然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一开始不方便说？”
这逻辑没谁了。
其实苏辞第一句确实是假话，但第二句是真的，他确实死于系统。原本以为人死之后，爱恨恩仇都将鞭尘莫及，之后谢琤如何，组织如何，系统如何，都不是他考虑就有用的事。
……不消片刻，苏某人因说话不利索被嫌弃地赶出了房门。
而这一隅之外地界异常宽广。奚怀雨跳下越野车，懒得上楼梯，直接踩着路灯杆子和阳台栏杆跳上了二楼，冲劲掌握得刚刚好，这位美女抬头一看，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男人还窝在房间的沙发里看杂志，不禁悲从中来。
“这位先生，榜一没了这么淡定？这一大早一群人围着天屏就等放榜，原本还能挣个第二，没想到这次第二让您给占了。”
男人百无聊赖地想要打一个哈欠，奈何最近睡眠质量极佳，一时打不出来，浑身将上不上，正憋得难受，开口就是怼：“榜二也是尔等不可匹及的高度。”
奚怀雨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其中一罐对准他脸盆子跑过去，可惜被对方成功拦截，她乐呵道：“你最近怎么了，跟梦想破灭的咸鱼似的，以前冲在刷分第一线的是哪个啊？”
魏凝不可置否地扬了扬眉。
“诶，你就不好奇谁夺了你的榜一？”
魏凝计从心来，笑道：“是隔壁铁拳哥，还是刘峰涛啊，猜对你把新拿的那个本让给我呗？”
奚怀雨暗笑，你不可能猜对。
“行啊，那你要是猜错，请一个月的饭没问题吧？”
一分钟后，奚怀雨轻轻松松送出了自己刚拿到的云阶五福利本，最终也没能闹明白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宅，是从哪里知道“谢琤”这个名字的。
1004新手组一共九个人，云阶一刚开始他们就死了四个，算得上同进度里死亡率最高的一组了。活下来的陈静、沈拾忆、刘然率先离开童话副本，被送到了这里。刘然自顾自离开了，剩下两个十七的学生抱团待在这儿。
不过显然实力与年龄并不成正比，刚来的半天时间，陈静把大致境况都摸了个清。原来光是空间仓，就有好多个分区，他们最先出来的那个，是专门提供给新手的，因此环境也更利于新手熟悉规则和发育，但若从云阶三出来，就会被投放到空间库，具体从哪出来，根据玩家自身而定。相比于其他空间仓，新手专属空间仓被单独分开，连同这一片区域一并被划分，成了新手和菜鸡的聚集地，俗称“小渔村”。
也许在别的新手眼里，是“更广阔的的天地在向我招手”，但在谢琤眼里，是“更舒服的床在向我招手”……
这一夜在动人的鼾声中慢慢流逝，房间隔音效果几乎为零，屋内有着常年不见太阳的潮湿感，谢琤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屋顶，揭下两片瓦，信手朝楼下的窗户扔去。
七楼的窗户半开着，被他砸开一个大洞，里面熟睡的大汉被巨大的声响惊醒，脾气爆炸，撸起袖子就对着窗户吼：“他奶奶的！哪个鳖孙到你爷爷门前找死！”
大汉醒了，鼾声停了。寂寥的夜里，谢琤又揭下来两片瓦，在手里掂了掂，毫不犹豫地再次往下面砸。
嘭！爆头。
谢琤自己把自己逗笑了：我这一天怎么净跟头过不去呢？
“你他奶奶的！……”大汉生的三五大粗，两三块薄薄的瓦无关痛痒，却彻底引爆了他煤气罐一样的脾气。这会他看清了，瓦片是从上面抛下来的，大汉一米九高，又常年锻炼，轻轻松松踩着栏杆就寻仇屋顶了。
谢琤晃悠悠地坐在原地，一双深褐的眼睛冷静又带着几分取笑的意味，给寻仇者浇了一把金龙鱼调和油。
“你他妈的小屁孩还狂！你给老子狂！”大汉手一撑，整个人就爬上了屋顶，那拳头抵人小半个脑袋，带着十足的火气挥向谢琤。
十分钟过去……
劝架一号沈拾忆颤巍巍地从屋顶露出一个头：“谢哥，别打了……他疯就让他疯去吧。”
劝架二号苏辞蹲在屋顶角落，安静等谢琤打完给他收场。
劝架三号陈静，扶着脑袋唉声叹气。
这人不愧是练过，先天条件好，后天训练足，除了第一回合过于鲁莽，被扫倒在屋顶上，剩余的回合都仔细很多，但还是百战不馁，就差被按着脖子锤了。尽管如此，这口气虽然被打下去了，但面子不能输。
陈静也不怕被殃及池鱼，“这位大哥，您别挣扎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您难道还想让一个你打不过的人为你退步吗？”
大汉：……老扎心了。
天蒙蒙亮，三十多的大男人汗流浃背，面上带着别出来的闷红，刚想吼劝架的人，胳膊跟就一阵扭曲的刺痛。
“啊——你他妈放手！”
谢琤十分虚伪地笑了：“我也打累了，就说今天这事儿，你服不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另一个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