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同人]遇狼》钟鸾

8、矛盾

　　斯蒂芬想大概乔治自己也没预料到当年他信口胡诌的三个预言居然真的在日后一一实现了。这几年中金州的确统治了美洲大陆，密尔沃基也在悄悄崛起成为金州最大的威胁，而斯蒂芬库里，也确实爱上了保罗乔治。

　　斯蒂芬总觉得乔治太容易就得到自己了。如果扬尼斯还要用些威逼利用的手段，那么乔治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张开怀抱他就会义无反顾的扑向他。

　　他那个时候太幼稚了，在金州的过度保护下从未真正接触过伊甸园以外的世界，他很容易就被保罗乔治的伎俩撩拨，就像亚当经不住蛇的诱惑吃下禁果。他爱乔治，爱的纯粹、热烈，还带着青春尾声的憧憬与梦幻。他爱乔治给他的预言和情话，爱他那张令人着迷的脸，还有打开他未经人事的身体、在无数个夜晚带给他的一次次火热的冲击。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爱一个人，他想他以后也不会再对其他人产生这样的感情，人的热忱一生只能有一次，而他全给了保罗乔治。

　　斯蒂芬愿意为乔治做任何事，不回金州的皇宫而是待在印城外的荒漠，逗留在军营里与他偷欢，以及在他大腿受伤后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斯蒂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也早就将尊严抛在脑后，心甘情愿的做着乔治的仆人和妓/女。

　　只是仆人和妓/女还要收费，金州的王子可不需要。

　　乔治没有给过他钱，大约也没有给过他爱。就连他珍视的那三个预言，也不过是乔治惯用的把戏而已。

　　斯蒂芬曾经在妓馆的房间外偷看到乔治搂着一个妓/女，拿着她喝过的茶杯，对她说：

　　“老印第安人曾经教过我怎么从喝剩的茶叶中预知未来。”

　　“第一个预言，你今年会有一个孩子。”

　　“第二，你会和孩子的父亲结婚，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三，可无论怎样你最爱的都是Paul George.”

　　“忘了告诉你，我就是那位Paul George.”

　　也许保罗乔治对每一个他看中的猎物都是这么说的，无论是妓/女还是王子。他只享受捕猎的乐趣，喜欢看着目标一点一点踏入圈套的过程，相较而言他倒不在乎最后的结果，因为很少有人能经得起他的诱惑。

　　斯蒂芬觉得大概是自己太容易上钩了，还比不上难缠的妓/女，乔治反而觉得无趣。

　　那次之后斯蒂芬便悄悄离开了军营，离开了印第安纳，没有和任何人道别。乔治也没有寻找他或是采取任何行动。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就像梦境一样从未真实发生。

　　后来，他们再度有了交集是在两年之后，印城新王登基发生内乱，乔治被革了军职远走他乡。而美洲大陆上每个国家都想招募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金州也不例外。

　　彼时的斯蒂芬已经不像两年前那样任性，虽然不愿意但他还是代表金州修书一封给乔治。信中言辞恳切的阐述了招募他的理由，承诺给他的官职与待遇，还有其他要紧或不要紧的这些那些，斯蒂芬几乎把能想到的都写了进去，除了关于自己的事。

　　乔治很快给了回信。

　　他拒绝了金州的招募。

　　理由是感知到了密尔沃基不可阻挡的崛起之势，而传说中能砍断鹿角的只有雷霆之刃，他得去俄克拉荷马寻找这件圣器。

　　斯蒂芬有时觉得乔治不去当神婆真的可惜了，他总是爱把这些预言、传说之类的挂在嘴边，说的活灵活现，可惜除了当初的斯蒂芬根本没人会真的相信。他要想拒绝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

　　可乔治在信的末尾附上了一句，如果斯蒂芬有需要，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来帮助他。

　　无论是真情还是礼貌的客套，斯蒂芬都得承认自己被感动了，他改不了对着乔治时的热忱和天真，时至今日他的一言一行还是会牵动着他的心。斯蒂芬常常在想如果乔治还愿意对自己张开怀抱，他会不会依旧像当初那样义无反顾的奔向他。

　　“你在想什么？”

　　扬尼斯将他压在身/下质问道。斯蒂芬不应该在做--爱时失神。

　　“Paul George.”斯蒂芬毫不隐晦。

　　他的声音冷清的仿佛来自古老的远方，他嘴角不再上扬，金绿色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和玻璃珠没有分别。再多的谎言都无法掩盖。

　　他不知道扬尼斯会因此对他做些什么，他也不在乎了，他最近总是沉湎在与保罗乔治的过去中无法自拔，尤其是在和扬尼斯上-床的时候。

　　如果扬尼斯是现时的诱惑与喜欢，那么乔治就是长久以来的痛苦与爱。斯蒂芬越来越矛盾，他无法用喜欢代替爱，可又控制不住被吸引。

　　扬尼斯却意外的没有生气，也没有想要惩罚他。只是叹了口气，缓缓从他身体中退出。

　　“你不应该想他。”

　　他清楚的知道斯蒂芬与乔治的那些往事，除了妒意外他只有心疼，他替斯蒂芬的付出感到不值。命运是不公平的，乔治得到了幸运却不知珍惜，再有人想弥补那颗破碎的心却是为时已晚。

　　扬尼斯想如果斯蒂芬遇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绝不会是像现在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常常觉得自己已经忘了斯蒂芬是他用来要挟金州的人质。如果戴尔库里拒绝自己的要求，他真的会杀了斯蒂芬吗？

　　不，他想他不会，他大概会把斯蒂芬永远囚禁在密尔沃基，囚禁在自己身边，做他真正的“王后”。

　　他将斯蒂芬拥入怀中，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斯蒂芬蜷缩在他的臂弯中哭了出来，扬尼斯的胸口都被打湿了。

　　他希望斯蒂芬哭的再大声一点，最好是撕心裂肺的那种，将过去的不快乐通通发泄出来，然后再慢慢淡忘。

　　可是没有，金州的王子连哭泣都是优雅的，小声的默默的哽咽、流泪，而不会嚎啕大哭。这让扬尼斯更加心疼。

　　“我会陪着你的。”他说。

　　他的情人在床上想着别人，他不能生气反而还要安慰。扬尼斯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卑微比起斯蒂芬对乔治的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扬尼斯也无法真正的一直陪着斯蒂芬库里，他是国王，有自己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他为了选后准备的第二次舞会就要举行，整个东部大陆的未婚女性都会来参加，他无法再拖延或逃避。

　　这是斯蒂芬最后一次在床上抚摸扬尼斯的侧脸，这个男人明天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与自己再无瓜葛。

　　他得感谢扬尼斯这些日子以来不计前嫌的包容和陪伴，除了自由外他几乎给了力所能及的一切，带着他慢慢走出阴霾拥抱阳光。斯蒂芬的心也一点一点不受控制的向年轻人打开，如同黑暗中的飞蛾奋不顾身的扑向那一点火光。他不知道这是爱还是依赖，或者仅仅是寂寞和脆弱撕扯出的缺口让他趁虚而入。但扬尼斯总是温暖的、会给他回应的，和保罗乔治不一样。

　　也许当初和密尔沃基的国王纠缠在一起时他早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只是斯蒂芬觉得在感情方面上帝对自己实在不够怜悯，以前他爱乔治，乔治却不爱他，现在他喜欢扬尼斯，扬尼斯也喜欢他，他们却不能在一起。

　　斯蒂芬库里总是爱而不得。大概是他在其他地方都太幸运，所以在感情上才会注定经历波折，毕竟完美的人生是不存在的。可玫瑰不是仙人掌，没有那么顽强的生命力去承受狂风暴雨的一次次冲击。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个怪圈。

　　“你又哭了。”

　　斯蒂芬没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扬尼斯却注意到了。

　　斯蒂芬躲进他的怀里，把他抱的更紧。明天这个人就要属于别人了，他只有这最后一晚。

　　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全都混在一起流的满身满脸都是，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修养再好的人在真正痛苦时也会哭的这么狼狈。

　　扬尼斯也抱紧了他。

　　“你在为谁而哭？”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斯蒂芬库里从不会为了保罗乔治哭成这样。

　　“Giannis Antetokoumpo.”

　　斯蒂芬终于念对了他的名字，可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