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同人]遇狼》钟鸾

6、舞会

　　在结束与扬尼斯不太愉快的第二次会晤后，斯蒂芬便被安排在密尔沃基的城堡中住下，他没有像他的部下一样被关进牢房里，反而是住在了扬尼斯寝室隔壁的房间。

　　斯蒂芬在这里除了不能自由出入外一切的待遇都与在金州无异。宫廷的环境的确比“标靶”好太多了，有柔软的床铺，炭火旺盛的壁炉，温暖的泉水，还有放在他床头的永远新鲜的玫瑰花，似乎是有仆人每天早上来更换。

　　尽管如此，他依然很想念明尼苏达的伙伴们，尤其是安德鲁，不能抱着他，斯蒂芬常常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半夜摸到空荡荡的另一边床铺他会突然惊醒，然后陷入莫名的失落中。他想他暂时还不能习惯没有安德鲁的日子。

　　扬尼斯有时会邀请斯蒂芬一起共进晚餐。

　　表面上是为了表达邦交友好，但更多的不过让扬尼斯有机会炫耀自己最新的赫赫战果。斯蒂芬搞不懂这个在别人眼中谦和低调的国王为什么总是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样子，什么昨天又攻占了哪座城池，今天又收服了哪个将领，甚至是他驯养的鹿这个冬天又生了几只小鹿……扬尼斯说的津津有味，斯蒂芬却一点也没兴趣，他想这些大约都是这个年轻人为了让自己降服采用的心理战术，他不会轻易上当。

　　“吃饭时总是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Giannis Antekokunpo国王。”斯蒂芬不喜欢他总是摆出一副傲慢的表情看着自己吃东西。

　　“把别人名字念错的人没资格这么说，Stephen Curry王子。”

　　斯蒂芬有些疑惑的抬头，扬尼斯向他挑了挑眉。

　　“Antetokoumpo.”他纠正道。

　　“对不起。”

　　斯蒂芬的修养让他下意识的这么说，可随即他又想自己为什么要向这个家伙道歉，明明是他把自己软禁在这里，还总是对自己傲慢无礼。现在罪魁祸首还没说什么，他这个受害者反倒要仅仅因为念错他的名字而道歉？

　　“不，我收回这句话。”

　　斯蒂芬涨红了脸。

　　扬尼斯笑了起来，他发现斯蒂芬库里是个很有趣的人，如果不是立场问题的话，他挺愿意和他交个朋友。

　　“你觉得密尔沃基怎么样？”他问道。

　　斯蒂芬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挺好的。”

　　这是他真实的想法，现在的密尔沃基比起父亲口中描述的苦寒之地已是繁华太多，他想对此扬尼斯的确功不可没。

　　“比起金州呢？”

　　“自然是比不上金州的。”

　　这是事实，也是斯蒂芬的真实想法。

　　扬尼斯倒也不生气。

　　“比起明尼苏达呢？”

　　“我更喜欢明尼苏达。”斯蒂芬肯定的说。

　　扬尼斯笑着摇了摇头。

　　“那么比起印第安纳呢？”

　　斯蒂芬楞了一下。

　　“PG的军营？”

　　扬尼斯有些恶趣味的问

　　他清楚的知道斯蒂芬的过去，当然也包括了保罗乔治的事。

　　斯蒂芬生气的想上去揍他几下，他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秘密，也不喜欢他提到保罗乔治。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杯装在玻璃中的水，任由扬尼斯一眼望到边。

　　“就算您是国王也不应该过分打听别人的隐私。”

　　斯蒂芬冷冷的说，然后便放下餐具离开长桌。

　　扬尼斯发现斯蒂芬在城堡的这段日子和每个人都相处的挺好，无论是对大臣、士兵或是对仆人都一样温和有礼，他总带着微笑，仿佛不是人质而是贵宾，他每天还会去喂养那些鹿以及给花园里的花朵除草浇水。

　　可以说斯蒂芬喜欢这里的一切，除了扬尼斯这个国王。

　　这也是当然的，扬尼斯总是爱在一些事情、尤其是些小事上跟他做对，不是说些轻薄无礼的话，就是以国王的身份命令他做这做那。

　　他不知道扬尼斯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好玩。

　　刚开始的时候，扬尼斯是非常讨厌斯蒂芬的。他不知道戴尔库里作为一位让人敬仰的枭雄怎么会把长子斯蒂芬库里培养成这种天真单纯的样子，扬尼斯不喜欢他的傻气和过分的善良，也搞不懂这个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爱心与耐心。

　　是的，斯蒂芬的爱大概已经多到可以泛滥的程度，而且毫不吝啬的愿意分享给每一个他遇见的人。他爱金州，爱他的家人，爱他的部下，爱印城的将军，爱明尼苏达的狼，爱密尔沃基的鹿，爱玫瑰花......就连出卖他的汤姆锡伯杜，也没听他说过一句坏话。

　　——大约就没有斯蒂芬库里不爱的东西。他的世界永远充满阳光，永远以善意去对待他认识的人，永远把别人想象的和他自己一样正直善良。

　　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扬尼斯不敢相信，于是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试图看到他发怒扭曲的样子或是不为人知的阴暗的一面。

　　可是没有，每一次他的冒犯都被斯蒂芬用爱和良好的修养包容原谅，所谓的报复也仅仅是态度冷淡，不再对他使用敬语而已。这更让扬尼斯显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扬尼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讨厌他，反而还有些控制不住的被他吸引，这种感情随着与他相处时间的增长变得越来越浓烈。扬尼斯甚至有时在想如果斯蒂芬库里是个女孩子该多好，那么他就不是王子而是公主，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向他求婚，金州和密尔沃基结为姻亲，也就不必再打仗了。似乎一切的问题都会随之解决，如果斯蒂芬爱他的话。

　　扬尼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理智告诉他对敌国的王子产生这种感情是件危险的事情，他不能让自己的任性危害到国家的利益。

　　何况那是爱吗？还是仅仅因为寂寞在作祟？他不清楚，他从未爱过别人。

　　他决定听从大臣的建议召开舞会，密尔沃基从上到下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可以来参加，他要从这些女孩子中挑选一位王后。他也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

　　王宫的舞会举办的盛大而隆重，几乎全城的未婚女子都盛装出席，扬尼斯是她们的国王，也是高大强壮的英俊少年，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斯蒂芬因为身份原因显然不会出席这种场合，但也没有被禁止行动。于是他就站在大厅的二楼，隔着栏杆看着楼下的盛况。

　　女孩子们打扮的或清纯动人或美艳妖娆，有秩序的排成一条长队，兴奋的等待着和扬尼斯跳舞。场面非常热闹壮观。

　　然而斯蒂芬觉得以这种方式挑选王后实在草率，短短一支舞的时间又能了解什么、产生什么感情呢。可这偏偏就是传统，童话故事里也都是这么写的。王子和公主在舞会上爱上彼此，然后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没人想过他们是否真的合适，他们所谓的爱是真爱还是仅仅因为被外貌吸引的一时冲动也不得而知。

　　这本来不关他的事，可他一想到这其中的某位女子即将成为扬尼斯的王后，他就感到有些莫名的难过，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扬尼斯的傲慢和“无理取闹”，后者也不像他刚来时那么过分，更多的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要真说起来还挺有趣的。他有时甚至窃喜这位严肃的国王孩子气的一面只有自己能看到。

　　而且，他还记得扬尼斯那天开玩笑的说让他作王后的事。

　　思及此他的脸颊慢慢燃烧起来，红的像颗熟透的番茄。

　　斯蒂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应该讨厌扬尼斯，就算不讨厌也该冷眼漠视，再不济送上一两句祝福也可以，无论怎样他都不该像现在这样，羡慕甚至嫉妒那个即将与扬尼斯结婚的女孩。

　　这与对安德鲁的感情完全不同，斯蒂芬把安德鲁当做单纯的孩子，可以毫无戒备的喜欢和信任；而扬尼斯则是与他势均力敌的、他不得不防备却又控制不住被吸引的同类人。

　　他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扬尼斯抱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孩随着音乐旋转跳跃，失落的情绪一点点将他笼罩，可他又不想离开，他想看看扬尼斯会喜欢怎样的女孩。

　　可扬尼斯到最后也没有选出一位王后，到场的女孩似乎都不能让他满意。大臣宣布一个月以后再度举行舞会，所有东部大陆的未婚女性都可以参加。

　　宾客们逐渐散去，舞会的装饰也一一被仆人撤走，热闹的大厅慢慢变得空旷冷清。

　　扬尼斯没有回寝室，依然坐在大厅里，他最常坐的位置，默默的看着人们进进出出，最后只剩他一个。

　　他让仆人们都下去休息，也将灯火都带走，只留了一支放在他面前的蜡烛。

　　斯蒂芬仍然在二楼看着他没有离开，扬尼斯在微亮的烛火下的侧影显得十分孤独。

　　“过来。”

　　扬尼斯早就发现了他站在那儿盯着自己。

　　斯蒂芬像被施了什么咒语，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向他靠近。

　　“你不开心？”

　　这是明知故问，他近距离看到扬尼斯的表情，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落寞。

　　“你……不喜欢那些女孩子？”斯蒂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自己的情绪都还没有平复好。

　　“你为什么至今还没有结婚？”扬尼斯反问他。

　　斯蒂芬库里比他还大了几岁，早就该到了结婚的年龄。

　　斯蒂芬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开口。

　　“我想先帮父亲解决好这次战争的问题。”

　　扬尼斯却轻轻笑了起来。

　　“所以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没办法和别人结婚？”

　　“不……”

　　然而斯蒂芬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这个说法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正确的，但未免太过暧昧了，而且……他想到刚才的事不禁有些脸红，幸好的黑暗中扬尼斯察觉不了。

　　“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扬尼斯向他伸出手。

　　“现在？”斯蒂芬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

　　扬尼斯点了点头。

　　斯蒂芬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招，但他的脸在柔光下看上去充满了真诚和期待。

　　斯蒂芬的爱又泛滥了，他不忍心拒绝这样的人，鬼使神差的将手交给了他。

　　扬尼斯吹灭了最后一支蜡烛，拉着斯蒂芬的手走到大厅中，拥着他缓缓跳起了华尔兹。宫殿里没有灯光，没有音乐，他们也分不清方向，仅凭着感觉挪动脚步。

　　斯蒂芬被踩了好几下，最后不得不被扬尼斯半抱在怀里，他的脚几乎是悬空状态，只能抓紧了扬尼斯肩膀，像个木偶被牵引着在黑暗中旋转。

　　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跳舞，他们挨的也太近了，他甚至能闻到扬尼斯衣服上残留的来自刚刚那些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他的心跳的很快，他想扬尼斯应该也感觉到了。

　　“你刚刚为什么一直在楼上看着我？”扬尼斯问，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那来自上方的热切的目光。

　　斯蒂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如果你想跳舞，就应该直接走下来。”

　　扬尼斯带着他又转了一圈，他跳的越来越快。

　　斯蒂芬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大厅，还是早就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没有选出一位王后？”他问。

　　“我不希望那些人中的一个成为我的王后。”扬尼斯说的很直接。

　　“那你希望什么样的人成为你的王后？”斯蒂芬越发好奇。

　　扬尼斯顿了顿，斯蒂芬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希望她有高贵的出身，美丽的外表，优雅的谈吐，”他说，“天真善良，永远乐观、温柔而坚定的面对一切困难。”

　　斯蒂芬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你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不，”扬尼斯凑近他，“我还希望她有一双金绿色的眼睛，嘴角总是带着微笑，身上还有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

　　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Giannis……”

　　斯蒂芬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扬尼斯也是喜欢他的，光是这个认知就已经让他的理智不清醒了。

　　“你不知道在密尔沃基想要养活一株玫瑰有多难……”

　　扬尼斯停下脚步，双手仍然拥着他。黑暗中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脸。

　　“Stephen Curry……”

　　扬尼斯轻唤他的名字，斯蒂芬向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一支花瓶。

　　哗啦——

　　花瓶掉在地上，碎成几片，在深夜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谁？”

　　“谁在那边？”

　　“是小偷吗？”

　　巡夜的士兵听到响声纷纷赶了过来，脚步声和烛火的亮光越来越近。

　　扬尼斯迅速反应过来，拉起斯蒂芬的手就往前跑。

　　“为什么要跑？”

　　斯蒂芬有些不理解，这可是他的城堡。

　　“被他们发现我们两个半夜单独在一起你打算怎么解释？”

　　“商讨国家大事还是在偷情？”

　　扬尼斯开玩笑的说。

　　斯蒂芬却沉默了。

　　密尔沃基的国王和金州的王子只能在黑暗中跳舞，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扬尼斯带着他在宫殿里穿梭，上楼下楼，左转右拐，像是在捉迷藏。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有握紧对方的手摸索着向前。

　　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扬尼斯好不容易找到一扇没有锁住的门。他打开门，将斯蒂芬带进那个房间，再转而压到门后面。

　　“你干什么？”

　　斯蒂芬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用修长的食指抵住嘴唇。

　　“嘘——”

　　扬尼斯示意他听外面的动静。

　　士兵已经找到这里了。

　　“刚刚还看到有人过来，怎么这会儿没有了？”

　　“肯定是躲起来了，再仔细找找。”

　　他们没有离开，而是认真的在这儿查看。

　　斯蒂芬的心脏快跳出来了，他害怕会被他们发现。他自己倒无所谓，只是怕扬尼斯再也解释不清。

　　——他们的国王为什么不喜欢舞会上的女孩子，反而和一个男人躲在这种地方？

　　扬尼斯却在这个时候坏笑着凑近他，吻上了他的唇，从轻微的触碰，再到攻城略地式的抢夺。

　　斯蒂芬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一瞬的理智与呼吸都被扬尼斯带走。待他反应过来后才扭动的想要挣扎。

　　“嘘——动静太大会被他们发现的。”

　　扬尼斯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然后又吻上了他。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斯蒂芬真的不动了，扬尼斯充满磁性的嗓音就是控制他的魔咒。何况他并不讨厌他的亲吻。

　　他闭上眼睛，任由扬尼斯将他压在门上，甚至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这一扇门为他们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门外，密尔沃基的士兵尽职的在搜捕“小偷”，门内，密尔沃基的国王正火热的与敌国王子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