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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东窗事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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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月,你打算一直在门外站到什么时候?”沈若半倚着窗户,虽然隔着一扇门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立于月影之下。也难怪那女人要用自己全部的男宠来做交换了,这般清冷的男子,即便是影子也显得遥不可及。
 
 “疏月不敢。”门外的人略显拘谨的退了两步。夜风忽至,灌满了他的长衫,本就是身形单薄的人,此一时,更显孱弱。
 
 “你不敢?!你怎么会不敢呢。你的胆子可大的很啊。”像是叹息,像是嗔怪,还带着沈若惯有的冷嘲,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竟浑然不知其味。明明就是毫不相干的人,她竟有种莫名的情绪氤氲开来。
 
 “你起来吧,天凉。也不必跪在地上,你要跪的本也不是我。是你自己早就决定好的事情,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成人之美,你去让老板给你开间房,早些歇下吧。”沈若语气冷淡的说道。张开手掌,月光顺着指缝映射在微黄的墙面上,反倒显得青白了许多。可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这只手,星星点点的仿佛满布血痕一般。像极了疏月额头的那朵曼珠沙华,张牙舞爪的花瓣。
 
 “呵呵,原来你一直不知道,你居然一直不知道自己身边跟着的竟是个连小倌都不如的男人。”
 
 “与你无关。”沈若看也不看说话的人,该随自己进屋的,在门外站了一夜,不该随自己进屋的,倒在自己的床上占了一夜。
 
 “你这是打算赶我出去吗?你答应过我,我只要告诉你真相,就留我一晚的。”
 
 “如果早知道你喜欢喋喋不休,我绝对不稀罕你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沈若忍不住翻个白眼。
 
 “乌七八糟?!你觉得曼珠沙华在那个男人的头上是无所谓的事情吗?”撑着头半躺在床上的男人扯开一个无比嘲弄的笑容,这世上,他还没见过一人会对印上曼珠沙华的男人感兴趣的。当然,□□上的除外……
 
 “你叫什么名字?”沈若不答反问。
 
 “红衣。”男子一愣,脱口而出。
 
 “好吧,红衣,你现在只要好好睡觉。等天一亮,立马给我走人!”真是后悔他当初潜进来的时候,自己怎么没一掌劈了他!
 
 “你知道跟在你身边的男人是什么吗?我告诉你,所有在额头印上曼珠沙华的男人,连做奴的资格都没有,在景阳,那就意味着所有的女人都能对他为所欲为!街上的无赖、杂货店老板、甚至是菜市上的屠夫!”
 
 红衣刚进屋时所说的话,就好像今晚的月光,在沈若的脑海里,影影重重的晃个没完。为什么……他要将自己置于这般田地!
 
 “睡觉?!呵呵……要知道我们这种男倌,一天没有雨露的滋润,怕是明天的太阳都见不了了。”红衣娇笑一声,夸张的甩了甩如墨的长发。媚眼如丝,半嗔半笑的以指尖轻点上自己的锁骨。
 
 “早说过了,你不适合做这行。”沈若起身,对红衣的意思视而不见。在她看来,他就像嚷嚷着要吃糖的孩子,憨笑、哭闹、甚至谎言。不过就是为了吧嗒嘴时,那股甜滋滋的味道罢了。
 
 “不要走!我难道还不如那个是人都能玩弄的家伙吗?”见沈若要走,红衣连跨几步一把将她抱在胸前,气息依旧平稳,就像当初自己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她引诱的那一刻一摸一样。他不懂,他就是不懂,为什么自己抱着的这个女人会对一个被种上曼珠沙华的男人感兴趣。却对自己视而不见。那是世间最卑贱、最恶劣、最没有……尊严的玩物啊!
 
 “红衣,尊严这种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要问自己拿的。”像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沈若轻叹一声,摇头拭掉挂在他脸上的两行清泪。人们往往就是这样,想要的是什么,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是自己给的?”
 
 沈若点头,感觉环在自己腰间的双臂禁锢的力道越来越低,她才迈步出门。身后传来红衣续续不断的低喃“原来是……自己给的。”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呵,不知道另外一个时空的月亮是不是也像今晚这般。沈若忍不住勾起唇角,自己不适合那个时空吗?!那这个呢?又或者再换一个呢?
 
 不知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摇摇头,甩掉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的不远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客栈建的倒也蹊跷,前院就是普普通通的几层小楼,房间也是规矩方正,常有客人来来往往,可大部分时候都是客满。往往这种情况下,一个合格的商人应该是扩大经营才对,可这家客栈的老板,却空着后院诺大的地方让它闲置着生满杂草,只有几间看上去像是仓库的土坯房,落败的不成样子……
 
 想必正是如此,这后院才成了野鸳鸯定期幽会的好去处……刚才自己听到的,该是这般八九不离十。
 
 “嗯。”一声闷哼,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沈若只是微愣,脚下轻点,借着几株高草之力,踏空而至。
 
 “疏月,果然是你。耶?还有个熟面孔嘛……”
 
 “若……”疏月忽然泪盈满眶,那个王字淹没在唇齿之中。这里是景阳地界,如果被人知道她是凤林王爷,只怕两国又要刀戈再起了。
 
 “放开他。”沈若看了看那双还掐在疏月脖子上的手,她有一千种法子让这双手的主人痛不欲生,只是她在考虑,究竟选其中的哪一种,才让那人悔不当初!
 
 “放?!好啊……反正爷我已经玩腻了,看上去一副风骚的样儿,结果是个不知趣的木鱼。哪里比得上我家红衣,翻云覆雨!”那人□□一声,无所谓的松开了手。
 
 “过来。”沈若招招手,腿里仿佛灌了铅水,竟不能向前一步。
 
 疏月低着头,慢慢向她走近。短短几步的路程,他却走得踉踉跄跄,几次都险些倒地。
 
 “老板娘是不是没给你房间?那为什么不回来?”沈若此时真是懊恼的想抽自己,她竟然忘了,这里的男子说话根本没有分量,她还让疏月去让老板娘给他一间房,加上那朵曼珠沙华,他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
 
 “对不起,是我错。”沈若脱掉外衣罩在疏月身上,他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破破烂烂,月光下青青紫紫的印子在他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更加清晰。
 
 疏月只是摇头,强忍在眼眶里的眼泪随着他轻盈的动作,如泉涌而出。他何德何能,让她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