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中秀才后我变傻了》长物

10、再生祸端

　　贺西年是贺家的大哥儿，虽不受宠，但也是有过几年西席先生的，只是在他十岁的时候被他那所谓的母亲以哥儿无才才是德的借口辞了西席先生，让他学着做一些女工之类的。

　　他并没有因此放弃读书，他会用他每月少得可怜的零用买劣质的纸笔练习，也会悄悄偷听贺阙上课，学识虽比不了沈秀才，但抄书绘画他还是拿得出手的。

　　“你要去抄书？！”哪知这个提议却被卫芸否决了：“不行，你可是贺府大哥儿啊！让你照看舟舟我都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还能让你操心这心？你呀，就在家里。”

　　“卫姨，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辛苦。可家里沈叔和舟舟哥哥他们能离开你吗？你这一去就是半个月，虽然能赚到一两的银子，那之后呢，难道也要这样离家一长段日子那这个家怎么办？遇到了事儿又该怎么办？”看卫芸一脸就纠结，贺西年又道：“卫姨，抄书又不累，就是写几个字儿而已，我拿回来几个下午就完成了，还是一个长期的生意。况且啊，我抄书的时候可以给舟舟哥哥念念上面的内容，万一哪一天他就突然想起来了呢？”

　　到底还是贺西年会说，让卫芸放弃了去顾府帮忙的打算，并同意了他抄书的事情。

　　所以一吃完早餐，贺西年带着重新穿戴着书生样的沈延舟去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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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舟哥哥，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和任何人说话，知道了吗？”贺西年带着沈延舟径直到了县城最大的书店——墨意斋，在店门口侧边站定后仔细嘱咐道。

　　沈延舟面无表情轻轻嗯了声，倒是贺西年看到这个样子的沈延舟愣了一会儿神。从他见到沈延舟起，沈延舟就是挂着一幅傻傻的笑容拉着他在村子里上山下河窜来跑去，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一身书气的端方公子模样的沈延舟，只是这假象很快就被沈延舟给打破了。

　　“年年，我刚刚做的像吗~”他一说话，就又变成了那个傻傻的拉着贺西年袖子的沈延舟了。

　　沈延舟可不会想到他这一句话带给贺西年的震撼，他还等着贺西年的夸奖呢。这一路，他脑子里就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要把贺西年交给他的事情做好，他要不说话，要沉着脸。

　　“很像，舟舟哥哥，你做得很好！”贺西年回过神来立马夸道，而后让沈延舟保持刚刚的状态转身走近店里。

　　“掌柜的，你家书店需要抄书吗？”贺西年进门就直奔柜台找上了掌柜的。

　　“哥儿？”掌柜的是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墨色的书生长衫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看。闻言抬头看向贺西年，看到他右眼角的红痣疑惑道：“你会写字？”

　　“掌柜的说笑了，我一个哥儿怎么会呢？”听到这儿，贺西年连连摆手道：“是我家哥哥。”说着，他伸手指向门外，那掌柜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沈延舟，一身的书生意气看得掌柜的直点头夸好。

　　贺西年则顺势道：“我家哥哥才考中了秀才，他想着抄书一能帮他练好书法平心静气，二来嘛自是能增加家里的收入，他打算冲一冲明年就参加乡试呢！”他才不会傻到说是自己抄书呢。

　　“嚯，你哥哥了不起。”那掌柜的一听贺西年这么说，立马夸道，当即让小二拿了四本书来：“这位小哥儿，这几本都是本店从府城买来的一些乡试能用到的书，卖得很快，本店也需要人帮忙抄写。这样，我给你算抄一本三百文，纸笔本店提供，就是你需要给我一两银子的押金，如何？”

　　“多谢掌柜的！”贺西年又和掌柜的互夸了几句，签订好契约约定半月后来交书后拿着纸笔和书走出书店。

　　沈延舟站在原地数着地上爬过的蚂蚁，就听贺西年叫道：“舟舟哥哥~”

　　他没有忘记贺西年的嘱咐，就只是转头轻嗯了声。

　　贺西年又夸了沈延舟一番，拉着人走了。

　　在他二人离开不久，就有一个人从书店里走到了他们之前站立的位置，还看了二人离开的方向一眼点着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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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你都不陪我玩了。”沈延舟嘟着嘴，有些生气道。自从那日他们抱着书回来后，贺西年下午都待在他自己屋子里，不陪他玩，叫他也不理，他娘还让他不要去打扰。他好不容易趁着他娘不在家偷偷溜进了贺西年的屋子，就见贺西年埋着头在写写画画。

　　他都站在他桌子旁边好一会儿，贺西年都没有发现他，他便出了声。

　　结果还把人给吓着了。

　　贺西年手一顿，纸上立马就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他“啧”了一声，把那张废掉的纸团吧团吧揉了几圈后才看向沈延舟：“舟舟哥哥，年年这几天忙着抄书呢，过几天再陪你玩哈~你先去小勇他们。”

　　“我不！”沈延舟反应却很大：“年年，小勇是坏蛋！他们说我傻子，还骂你，骂你是狐狸精，我把他们揍了！”他说着还捏了捏拳头。他不知道狐狸精是什么意思，但看小勇他们脸上的表情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他和小勇他们争论，争着争着就上手打了起来。

　　他毕竟比小勇大了七岁是个大小伙子，没两下就把小勇按在地上单方面胖揍，打得鼻青脸肿的被闻讯赶来的小勇爹娘给拉开了，因着这个卫芸还在村长家和小勇他爹娘掰扯呢，他也才能趁机偷溜进来呢。

　　“年年，你在做什么呀~”看贺西年停住笔深思着，沈延舟连忙上前几步走近了书桌：“咦，我认识它们呢！”说着，还伸手拿起书来。

　　“哎舟舟哥哥、”贺西年赶忙伸手想从沈延舟手上把书拿回来，毕竟书很贵，他怕沈延舟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

　　哪知，沈延舟拿上书的一瞬间整个人周身的气势也跟着变了，变回到那个在书店门口书生意气的端方公子了，嘴里还一字一句地念着“虽有佳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他念着兴起，竟是端了个板凳，在书桌对侧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始写起来。

　　贺西年凑过去看，才看到沈延舟在他刚刚被打断的地方续写着，并且字迹和他的一模一样！

　　沈延舟竟在模仿着他的字迹抄写！

　　“舟舟哥哥，你、你恢复了？”贺西年惊喜道。

　　沈延舟却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写着。贺西年还想再问，就听屋外传来卫芸和沈二武的声音。

　　“……沈小勇他娘就是个心坏的，当着小孩的面说那么难听话，要我我也打。”在村长家得知了沈延舟打人的原因，卫芸都气坏了。沈小勇他娘还想要她赔钱，她才不赔呢！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都到家门口了别让年年听到，他该伤心了。”经过了近十天的休养，沈二武已经能拄着拐到处走了。他和卫芸在半个时辰前被人叫去村长家，才知道沈延舟竟然把沈小勇给打了，问清缘由后，他虽然生气，但在最后还是给了沈小勇他娘两百文医药费才把这事情给翻过篇。

　　贺西年也没再多听，打开屋子满心欢喜地跑向卫芸：“卫姨，舟舟哥哥恢复了！”

　　“什么？！”卫芸激动大叫，连沈二武高兴得都差点握不住拐！

　　两人跟在贺西年身后走进屋子，就看到沈延舟正襟危坐地提笔书写着。

　　“舟舟！”卫芸直接就哭出来了。

　　倒是这声哭让沈延舟忙乱地放下笔，看向卫芸：“娘，你怎么了！坏人又欺负你了？！舟舟去揍他们！”

　　“这、”三人一听沈延舟的话再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恢复。

　　最后，卫芸还是请沈虎帮忙请来了许大夫，一番问诊过后也只能是说沈延舟虽然变傻了，但他身体还保留着他读书的记忆所以才会下意识的看到了书就会去书写，并且读书这个行为很有可能对沈延舟的恢复有帮助。

　　而之后，抄书的事情就由沈延舟和贺西年两人一起，仅仅只用了八天就把四本书全都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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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恰好是赶集日，沈家一大早就穿戴整齐了，他们打算全家去县城逛逛。

　　“年年，让我带着小红一起嘛~上次去县城我听你的没有带小红，这次你就该听我的了~”沈延舟抱着小红在院门口耍赖。

　　“好好好，这次准许你带着。”贺西年笑道，反正这次只是去书店交书，到时让卫姨带着沈延舟就行。

　　“嗯嗯，年年最好了！”沈延舟高兴地凑过去“啵”地一口亲在了贺西年脸上。这是他前几天还没和沈小勇打架的时候，他们一起在河边玩耍时看到有两个人在做这个动作，沈小勇说这是代表喜欢的意思。

　　只是，“年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亲完后，沈延舟就见贺西年的脸一瞬间变通红疑惑道。

　　“你、”贺西年羞愤地看着沈延舟，但看他一脸懵懂，只得故作凶狠道：“你不准再这样做！”说完，便跑了。

　　“诶”沈延舟不知道怎么惹到贺西年了，但还是追上去连声道歉。

　　而在四人刚要离开的时候，有人来找卫芸说是她娘突然生病了，让卫芸赶紧去看看。于是到最后仍是沈延舟和贺西年两人前去县城。

　　因着贺西年答应了沈延舟让他能带着小红一起，在到达墨意斋时，贺西年仍旧是让沈延舟等在了外面。

　　墨意斋的掌柜动作很快，翻阅了贺西年抄的书后，很满意地给了他一两又三百文，多出的一百文是奖励他书抄得工整。

　　贺西年得了钱和掌柜的道了谢，约定好之后还要抄书后就出了墨意斋。

　　只是门外却没了沈延舟的影子。

　　“舟舟哥哥？舟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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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有佳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引用自《礼记》
我今天写到年年哥儿身份象征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是一个汉子在右眼角长了一颗红痣，那是不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2333333333
下一章舟舟就要恢复了~~~恢复得还有点惊心动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