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邻居竟是我暗恋对象》寒江钓雪

13、受伤

　　两人开车回去的路上，棠梨大概是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季川温柔地弯了弯唇角，将音乐给关了。
　　他将车停在了停车场，见棠梨还没醒，也不急着叫醒他，他饶有兴致地观察起小同学的睡颜。
　　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他家小同学也还是一样的乖巧，看起来似乎比平时更乖巧了。
　　大概是心情不错，连睡觉的时候，唇角都是弯着的。
　　他发现他的睫毛真的很长，皮肤也是真的白。唇红齿白的，可讨人喜欢了。
　　季川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心情越好。
　　棠梨微微动了动，他戴着的眼镜有些脱落，眼镜架滑到了鼻梁中间。这次看得更清晰了，没有了眼镜的遮挡，季川都能看清他眼皮上的血管分布。睫毛也是，又浓又密，还很卷翘。
　　季川伸手想要帮他取下来，好让他睡得舒服点，却反而惊动了他。
　　棠梨睁开了眼睛，季川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上。
　　靠！妖孽啊！
　　季川想象过不戴眼镜的棠梨会是什么样的，大概是更加乖巧，乖巧之中还带着点灵动。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棠梨不戴眼镜竟然会这么妖孽。
　　棠梨有一双凤眼，眼角微微上挑，眼眸黑黝如一泓深潭，能把人吸引进去。因为近视，眼神微微有些迷离，眸中带着水汽。
　　真是好一副人间绝色！
　　“到了吗？”棠梨不戴眼镜有些不适应，声音还带着睡觉过后的朦胧沙哑，听起来很软糯。
　　“嗯。”季川不动声色地点头，将手中的眼镜递给了棠梨。
　　棠梨虽然奇怪自己的眼镜为什么在季川的手中，但他并没有多问，反而看到了季川手上的伤。
　　“你受伤了！”棠梨心焦，一把抓住了季川的手。
　　季川瞥了眼，发现自己手指关节处还真有点小伤，就是有点血，现在已经结痂了。
　　他想了想，道：“那几个人穿得花里胡哨的，身上不少链子，大概是揍的时候弄伤了。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然而小同学似乎不大高兴了，执意要替他处理伤口，季川也就随他去了。
　　棠梨把他带回自己公寓里，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是去拿医药箱了。
　　他坐在季川的身边，拿棉签沾着酒精清理伤口，还怕他疼，时不时的给他吹吹伤口。
　　季川忍俊不禁，觉得小同学太可爱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疼不疼？”棠梨抬头担心地问道。
　　季川绷住脸，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睁着眼睛说瞎话，“疼。”
　　这话如果被他哥季铭听到，估计会直接送他一个白眼外加“矫情”两个字。
　　初中有一次打架打得厉害，打得胳膊都脱臼了，接回去的时候季川面不改色。不过，他事后又揍了那群将他胳膊弄脱臼的混混。
　　那群人从此以后见到他就绕道走，再也不敢去招惹他了。
　　现在一点小伤就喊疼的川哥，一点儿不害臊地享受着小同学温柔地“呼呼”。
　　“还疼吗？”棠梨抬头又问。
　　季川不要脸地装出有点疼的样子，道：“还有点疼。”
　　棠梨又低头给他呼呼，温热的气息拂过伤口，有些微痒。这种痒似乎还能蔓延，从手背一路蔓延至全身，最后直击心脏。
　　季川看着棠梨头上的一个小发旋，看他低头认真的样子，心痒手更痒。
　　他伸手爱不释手地揉着棠梨软软的头发，笑道：“好了，不疼了。”
　　棠梨给他贴上创口贴才算完。
　　送走了季川以后，棠梨背靠在门上，滑了下去。
　　他发现自己得到的越来越多，渴望的也就越来越多。
　　牵手、摸头，这是季川给他的，可棠梨还想要的更多……
　　棠梨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得冷静冷静。
　　不然，他怕自己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对季川的爱意，会被对方发现。那样就再也维持不住现在的美好了，棠梨有些沮丧。
　　不过，还没等他行动，季川倒是因为一个外景拍摄要去外地几天。
　　临走前，季川将他家的钥匙交给了棠梨，让他帮忙照顾一下他养的几株绿植。
　　棠梨有些发愣，有些惊讶，还有些隐秘的惊喜。
　　他并不是没去过季川的公寓，也参观过。只不过，主人不在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次进去。
　　季川在阳台上专门弄了个架子用来放绿植，不仅有多肉，还有铜钱草、合果芋和水竹，这三种都挺喜欢水的。季川让他可以不用管多肉，就给另外几盆绿植浇浇水就好。
　　季川的阳台上还有一个吊椅，若是没有拍摄工作的时候，季川早上会坐在这里看书。
　　棠梨浇完水，还舍不得回去，坐在吊椅上看着那几盆绿植发呆。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一些记忆也窜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高考完时，整个季阳高中的高三学生都彻底解放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欢之中。
　　学生们终于不再压抑自己，老师们也不再约束学生，所有人似乎都被这一场似疯似魔的盛大狂欢所感染。
　　折纸飞机，撕书扔纸，教室里乱成一团。
　　不知是谁先开的头，本来在教室里头闹，后来闹到了走廊上，最后甚至捧着一堆纸片“哗啦”撒到空中。
　　一个人开了先例，身后总有不少紧跟而上。越来越多的人，从教室里跑了出来，趴在栏杆上，朝着底下扔纸片、纸飞机。
　　书本越撕越薄，纷乱的纸片在空中飞舞着，好似一场大雪。祭奠着少年人逝去的青春，也预示着他们将要长大，将要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纸飞机承载着的不只是逝去的青春，还有少年人的梦想。
　　他们将要步入大学，去更高更远的地方展示自我。
　　老师们并没有阻止他们，只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们，今天就放过你们了。”
　　这句话，却让不少少年人红了眼眶，不知是谁对着天空大喊一声，“我终于考完了，自由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去你妈的高考，老子终于结束了这苦逼的日子！”
　　“我长大了，我终于要摆脱束缚了。”
　　“大学，我来了，我自由了！”
　　“上了大学，我要天天泡吧，打游戏打到通宵。”
　　“季川，我喜欢你！”不知是谁忽然告白，混在一群怼天怼地的少年声中。
　　青春的悸动，总是分外惹人迷醉，散发着少年人的芳香和青涩。
　　高考结束了，他们也终于不再受学校早恋的管束了。
　　那时，喜欢季川的人不少，一个人开了头，之后根本不需要做些什么。开关已经被拧开，水流是自然而然的。
　　“季川，我也喜欢你，两年前就喜欢你。”
　　越来越多的人喊着对季川表白，中途混杂着几句是对别人的表白。
　　作为当事人的季川，因为高考，高三的时候没有谈恋爱，目前是单身。
　　好事者将季川退了出来，喊道：“还有谁喜欢我们川哥，赶紧的过来表白，过了今天可就没什么机会了。”
　　季川笑骂一声，本来还无所谓地站在那里。
　　结果，太多人因为这句话蠢蠢欲动，一下子涌了过来，一副来势汹汹地模样。
　　季川见势不对，赶忙拔腿就跑，身后的众人赶忙追了上去。
　　季川毕竟是个长跑高手，蝉联了季阳高中三年长跑的冠军，没两下就把那些女生甩到了身后。
　　棠梨在季川跑出教学楼后就偷偷跟在了他的身后，他也想要告白，毕竟以后可能都没什么机会了，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季川甩开了那些人后，直接上了学校天台，趴在栏杆上喘着气，他没想到这些女生竟然这么难缠。
　　没一会儿，天台门再次被打开，季川难得有些慌乱。
　　不会吧，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不过，来的人只有一个，是一个长得比较清秀的男生。
　　这个人季川认识，是同班同学，季川松了口气，“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那群女生追上来了呢。”
　　男生“嗯”了一声，走到了季川的身边，他笑道：“都要毕业了，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你了，她们逮住这个机会告白，不也挺正常的。”
　　季川笑了笑，道：“可也架不住那么多人一起冲过来，怪我长得太好看。”
　　男生似乎有点扭捏，却还是点头道：“嗯，是挺好看的。”
　　季川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在意，“你怎么也来天台了，这个时候你不在教学楼撕书，跑来这里做什么？”
　　男生支支吾吾，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季川忽然意识到氛围不太对，开口道：“那群姑娘估计走了，回去吧。”
　　“季川，我喜欢你！”男生似乎有些急，一直藏在心目中极其隐晦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
　　季川错愕，表白倒没什么，他是被人表白到大的，完全不在怕的。但是，表白的对象是个男的，他就很震惊。
　　“你是……”季川顿了顿，觉得不大礼貌。
　　对方倒是大方的承认了，“是，我是同性恋，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生。”
　　季川沉默着，对方继续问道：“你讨厌同性恋吗？”
　　季川摇头道：“不讨厌，性取向是每个人的自由，我为什么要讨厌？”
　　男生笑了，又哭了，“从我发现自己性取向后，我就一直在挣扎苦恼着，我身边有不少朋友毫不掩饰对同性恋的厌恶，我只好将自己的性向隐藏起来。”
　　“只是我没想到，高二同你分到一个班后，我竟然会喜欢上你。但喜欢上你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你很优秀。”
　　男生将这两年的隐秘喜欢说了出来，季川静静听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那你喜欢我吗？”男生眼中充满了期盼。
　　季川：“……”他沉默了一瞬，“抱歉，我不喜欢男生。”
　　男生有些失落，但这个答案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他笑了笑，道：“谢谢你，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不客气。”季川对喜欢自己的人一般会比较宽容。
　　男生说完就走了，不久后季川也走了。
　　而棠梨呆愣在角落里，迟迟未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