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夫妇】回首无怨》皮实吖

2、化泪

　　二、化泪
　　他坠下云头，踉踉跄跄得回了禺疆宫的宫前。他废了穷奇，囚了天帝，烧了那宫殿。只回了洛湘府和栖梧宫拿了什么。他怀里露出的，是一管香蜜，一壶清酒，在让他重生又让他死亡的魔界大地上，他还是没让自己倒下。他站立起来，闻到什么血腥味。
　　他的姑娘离去那天身上满是这种血香，花神之女，就算离去也是花香满天。也是撕裂的痛，令他窒息的血。可她在他怀里化作流光，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怎会又有她的气息？难道…
　　恍惚间，他看到他的姑娘在前面张开双臂对他笑。“抱恩抱恩，不抱怎么还恩嘛。”他的姑娘笑嘻嘻地向他扑来，他不待那是不是幻影，他不待她过来，便向前抓去，收紧手臂。
　　却扑了个空。
　　锦觅…锦觅……你真的走了吗
　　抬手幻出一物，是蓬羽啊，原来那血香是蓬羽啊…你走了，我要这蓬羽何用。对不起，我终是没听你的话，蓬羽枯萎了啊。只是我未曾想到，这蓬羽竟是你用血造出的，我这是…又失去了你的什么吗……

　　他向忘川走去，无尽的遗恨，洒向忘川。
　　“公子可是要渡河？”老翁道。
　　“渡河？这魔界人间，天上地下无她，我能渡去哪呢？”他嘶哑道。这一路，真的是离去了太多，他，去哪寻她呢？随她而去？
　　老翁道，“魂兮不可问，黄泉归路深。一朵霜花寻天神于忘川，救苍生于忘川，老夫也未曾见过如此痴情之人。无上功德，便得生机。”
　　得生机…他眼眸亮了，“忘川？”
　　他的姑娘救他于忘川，离他于忘川，他本想如那熠王随她而去，却不知，一线生机吗？
　　老翁道，“忘川，忘川，相忘回首已成川，当年她寻你，如今你寻她……”说完，老翁便摇着舟离开了。
　　忘川的寒气终究引起了他的反噬，没关系，这又有什么呢？这是她给他的印记啊，他甘之如饴。只是，他的姑娘啊……还有一线生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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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终于不再哭泣了，也不再酗酒了，她在空中飘啊飘，又落到他身边。她竟看见他向她扑来，他，是看得见她吗？怎么办，她更舍不得凤凰了。
　　蓬羽枯萎了，她以身止战，却舍不得他，他现在，又是反噬缠身了吗……凤凰，不要自责，我便随着你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能有多久。
　　凤凰竟来到忘川，那老翁说什么无上功德，只是自己是山下猛虎，不负苍生，唯负凤凰。那凤凰，被忘川的寒气引发了反噬，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恶灵喜他这灵力高强之躯，向他涌来。
　　他竟不管不顾地向前去。
　　“不要…不要…不要凤凰，不要过去，我在这啊凤凰，你听见了吗…”她害怕极了，第一次后悔自己离开他。当初她想阻止人间的帝王饮下毒酒却无能为力，现在她想阻止他去那忘川也触之不及，“凤凰，你回头看我一眼啊凤凰，凤凰！凤凰！”
　　她不知道的是那鸟儿眼中是她的影像。“锦觅，我在这啊，回来，别过去…别走……”她听见他这样嘶喊着。原来，他竟是看见了自己去忘川寻他的样子…他怎能如此不管不顾，真是浪费她的心血。暗戳戳的怨怼生来，她真是于这鸟儿…苦得很哪…
　　可是她是魂灵，她触不到他脆弱的身躯，也留不下自己的酸涩，直让人想哀泣的那种感觉，她没法告诉他。
　　那个身影在踏入忘川的前一秒倒在岸边，身上的冰霜越来越多了……她的凤凰啊…她骄傲的鸟儿，现在还饱受这样的折磨。
　　可惜那凤凰倒在岸边，他没有看到，她的魂灵轻显，却又不见。她却还能随着凤凰，寒气向她周围聚集，他的体温也慢慢回来了。她这是，宿在了他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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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辞去了魔尊之位，他说，他要带她去看魔界的极光，体验人间的灯火辉煌，花界的四时之美，尝遍六界的美食。他说，他不信她还舍得离开她，和这世界。
　　他也去雪山寻遍每一朵霜花，走遍人间每一个角落。
　　他也去花界经过一个个四时，去忘川看过一次次极光。
　　只为寻一个她。他最常去的地方便是罗耶山，仿佛每一滴露水的下落，都曾有她的影子。
　　他不知抚过多少霜花，掠过多少风雪，却只能发出一声叹息，不是她啊……

　　那画卷他没敢打开，反噬倒从未有过了。

　　直到他梦见人间的帝王，天界的战神。

　　人间的帝王小心翼翼，“你可曾后悔救了他” “从未。”
　　天界的战神小心翼翼，“你可曾，爱过我”他绝望得让那个答案折磨，等待下一秒死亡的宣判。只是纯白喜服的她又把刀指向自己，“从未，不爱过。”

　　“锦觅！”他倏然醒来，原来，没有陨丹的你，是这样的答案吗……

　　画卷终是被他打开了，喃喃自语间，被他的泪晕染开来。

　　泪落，风起，时间仿佛静止。
　　竟化来一个黑衣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