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你别这样！！！ ...
-
井段以前唱歌的时候喜欢看着下面的观众，看着他们跳起来，pogo，开火车，随着自己的音乐，疯狂的跳动，撞击彼此，好像整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欢呼。
而身后，打鼓的郭云，贝斯的常俞，好像下面的人再想要拉着下去他们狂欢，而身后的两个人支撑他站在这里。
最后的时候，井段还会丢掉一切的，把自己的身体抛下去，抛到人群中，感受着无数双手拖着自己，任由着他们带自己去哪里。
他可以表达他一切的表达。
而此刻，他只有眼前的许万只和身后那张大大的明亮的镜子，镜子里映着物质的人，可这些人都与他无关。
他没找伴奏带，只有吉他的声音，总是有点儿单薄，没有欢呼，也没有自己。
有陈乙的监督，周围的人也不敢随意的到处跑，也都在低着头闷着训练。
这样让井段得到了短暂的放松，特别是眼前的这个少年，看着自己，眼睛灿若星辰，好像自己身上的发出的一点点微光，全部坠入他的眼睛里。
在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最后一个音落下来的时候，井段松开了自己捏着琴桥的手，垂落下来，微微带着一点儿喘气的声音，说着：“可以么。”
却突然听到眼前的人说：“为了你。”
“啊？”井段歪斜着身子，又继续说道，“你这小孩儿总是说一些不着边溜的话啊。”
又说到，“过来，教你弹。”
许万支拿了一把吉他起来，又乖乖的两只手垂在身侧，微微抬起头，看着井段凑近给他调音准，比自己高了7厘米的个子，挡住了自己前面的光源。
身上还因为刚唱完歌儿，冒着一点儿热气。
他突然不后悔自己昨天的决定了…
他没有办法放开眼前这个人的，特别是，他如此…鲜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
调完了音，井段才说道：“我昨天教你的那几个和弦的怎么按，还记得吧？”
又看着眼前的人眨着眼睛看着自己，没忍住的动手掐了一把他脸上的肉。
说道：“傻愣着干嘛啊，我现在可是你的老师。”
许万支看着井段额前几搓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搭在额前，按住了自己的手，低着头，开始有些生疏的在指板上找位置。
昨天井段很细致的从十二平均律开始讲起，带着他一起推指板上上面的每个音为什么在这里，然后让他背下来，虽然他现在背的不大熟悉，但是脑子里过一圈，还是能在指板上找到几个构成和弦的音。
井段身体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看着他，随便报着和弦。
许万支学的很快，但是按的手指总有些不规范，井段就总是一遍一遍的，纠正他。
纠正到最后，井段啧了一声。
“您是故意的吧？”
结果下一秒，许万支的笑声就落在了他的耳朵里，整个人像颗小汤圆漏了陷，最后强行压着自己的嘴角，才憋了回来，无辜的摇了摇头。
一下子把井段刚竖起的小刺儿，全部笑耷拉了下去。
说道：“笑笑笑，就知道笑。”
突然，许万支把吉他放了下来，指尖拉着袖口，蹭上了井段的额头，在井段的愣怔中，点了几下他的的头发。
说道：“你是紧张的吗？”
井段滚动一下喉结，在眼前挥了一下，说道：“没有的事。”
说完又看着许万支已经垂落下来的手。
“热的，我唱歌喜欢冒汗。”井段又继续说道，视线极快地落在了许万支的额头上，又像是被灼烧似的，撇向了另外一边。
刚好看到了袁艺正反常的看着他，在和他对视的一秒，又快速的躲开了。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再给你唱一首。”
许万支显然没有想到，井段又偏着头笑：“要不，你跟着我唱和声也成，不会唱和声，哼哼几句，或者弹和弦。”
又低着头看着他说，“我以前编的曲不难，我带着你。”
其实井段知道，他的私心是想要眼前的人看着自己唱歌，和唱歌。
他很久没有没有这么平静的唱完一首歌了，也没有这样可以在人面前表演了。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这种全身上下都只是单纯的因为音乐烧成一团火的感觉，还是让他很兴奋，哪怕因为周围环境的原因，只是一个小火苗。
井段翻谱子的时候，突然说道：“下次，你站在我前面成吗？我准备下午的时候在少数一部分人面前试试。”
“真的吗？”许万支整个人兴奋的很厉害，语气也高了一个调儿。让井段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真的啊，我以前心…有人和我说，就是，我我先要找到原因儿，然后再接住一点点儿逼着自己去面对，所以要弄起来还，挺好弄的。”
“恩！”许万支答应的时候，语气都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井段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的又笑起来，那些压在心里的石头，说出来的时候也总是只能用这些轻飘飘的方式。
当时他走出心理治疗室的时候，看着吕莹，笑的有点惨淡，说道：“不治了，走吧。”
“你…不是想唱歌吗，而且，你现在也有…能够让你继续唱的钱了啊！”吕莹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儿激动。
“我想清楚…我根本也就不想唱了，这个世界也根本不需要我唱歌。”
“这歌儿叫做《末日》。”井段笑着，说道，又看到了摄像老师“极度渴望，但是不敢靠近的”的眼神，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道：“您要过来吗。”
摄像老师这才赶紧扛着摄像机，在旁边吉他老师羡慕的目光中，走了过来。
又快速的说道：“您让我留个素材可以么，就拍一下你们一起唱歌的视频。”
“没事儿，你拍吧。”
井段说完之后，又低着头，告诉许万支要怎么按，如果不会的话就跟着自己哼哼就行。
草率的交代完了，井段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下面！这首歌儿送给我们的摄影老师！《末日》。”
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许万支死死地抿着嘴巴。
摄像老师的手都抖了一下，小声的念叨：“我以前，每天都听这首歌睡觉！”
“这歌词，你也能睡得着。”井段笑了一下，整个人像是一种从一个繁重的壳里面逃脱出来了一样。
“周围一片生猛的绿色。”
“空气都是快乐。”
“但是看看我自己，是个行货。”
当然…这只是像。
等着陈乙过来看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井段的小腿肚子就开始抽搐了。
旁边的许万支赶紧偏过头，看着他，本来手上的和弦就按的生疏，这一下，更是直接放弃了，转了个身，挡在了井段的跟前。
“眼前的阳光被吞没 。”
“所有的建筑坍塌。”
“我坐在卧室里没有明天。”
陈乙看着他们，喝了一口绿茶，因为不懂音乐，半天也没有说什么话。
下面的人还在窃窃私语什么，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还是一下子全部钻进了井段的耳朵里。
“房梁砸出白沫。”
“血腥纠缠着着口舌。”
“我尖叫着，被淹没。”
袁艺比昨天稍微改了一点儿的鼓点再次在脑中想起来了。
井段看着前方，又躲避的把眼神看向了许万支。
“末日之后是什么。”
“是冰冷，是黑暗。”
“与我无关。”
手上一下子没有了分寸，又像是一种和内心那个拼命往回躲避的自己做着抗争。
失真音色出来的一个瞬间，空气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拨片直接短成了两伴儿，从指尖炸开，指甲没有缓冲的刮到了琴弦。
最后的尾音碰撞着墙面在众人之间盘旋。
下面的人率先鼓起了掌，给这场差劲到顶的表演。
井段看着眼前的所有的人，身体微微往后靠。
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许万支的手死死地扣着他的手腕。
井段一下子从所有人的注视中跳脱了出来。
别担心，我不是要躺下去。
“你手没事吧。”许万支的声音都好像票在他的耳边，但是从那一堆掌声的噪音中，脱颖而出。
“没事儿。”井段感觉不到那是从自己的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甚是还带着一点儿笑。
陈乙自己看完了，就又开始赶着其他的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还数落着他们，哪有热闹往哪钻。
“拉着我干嘛？怕我摔死啊。”井段故意的晃了晃他的手，本来想调戏一下的，结果晃的速度不快，倒像是撒娇。
“拉你一下子不行吗？”
“行行行。”井段看着他看着自己，又没忍住的，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脸。
许万支也乖乖的仍由着他掐，目光一寸不移的看着他。
“你小子，刚认识的时候那股，害羞，生涩劲儿呢。”井段被他看的不自在了，忍不住的吐槽了几句，一点儿没意识到，其实他和许万支现在也是刚认识不久。
正在这个时候，井段看到了一直没往这边凑的袁艺，一个人往外面走去了。
伸出手顺势拍了拍许万支的脸，然后把吉他取了下来，直接挂在了许万支的身上说到：“等我一下。”
就快步的追着眼中的那个身影出去了。
只留下了许万支一个人还没从刚才井段亲昵的拍脸中缓过来。
推开门的一个瞬间，寒气就瞬间包裹了他，井段快步的走上去，扯住了袁艺。
说到：“怎么了啊，今天，这么反常。”
只看到袁艺心虚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就快步的往前走。
井段看着他的样子，一下子也紧张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快步穿过了走廊。
直到了厕所的隔间，井段还没有反应国球，就被一把扯了进去。
“草！你别这样！”井段下意识的躲开了袁艺突然凑近的嘴巴。
“你想什么呢！我直的！”袁艺拍了一巴掌井段的肩膀，接着小声地说到，“你听我说！”
“你是不是和许万支在一起了？”袁艺的语气格外的怨念。
看的井段心惊肉跳的，怯生生的问道：“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我和他在一起之后，吃醋了，发现你爱的是我？”
只看到袁艺一个大白眼翻了上去 “你能别这么自恋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你别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