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Saving Private Ryan（下） ...
-
“啊？我应该知道什么。”陆昭笑着问他，吸了一口烟，感觉裹挟着的味道顺着肺管潜入四肢百骸，让她慌神，自己到底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要来做为“朋友”帮这个忙。“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有救赎者的成就感。”苏勒没有缘由的发问，“我要是来演一个救赎者，我就不会在这和你又抽烟又喝酒凌晨不睡觉浪费时间了,直接骂你一顿然后生拉硬拽从这个酒吧给你弄出去岂不是多快好省。”苏勒笑了，“对不起，为了你知道的原因。”陆昭愣住了，随机掐灭了烟，盯着眼前薯片的盘子，一瞬间放空了。不知道为什么，苏勒说完之后，仿佛内心好大一块地方空了，也陷入了空白，不过率先回魂的是他，举起酒杯看着陆昭，陆昭一恍惚，也回神了，拿起酒杯碰了上去，“不过你知道，我从来不想违心地说‘没关系’，因为‘没关系’只是对对方的解脱，我不是来扮演救赎者的。”说完喝了一口酒。
“那要不然你骂我一顿。”“我没有这个立场。”
“可如果我想你有这个立场呢？”“这个顺序是不可逆的，你得先让我原谅你。”
“好。”“好什么？”进行了三个回合的对话让陆昭在最后才发觉摸不着头脑，什么呀，这家伙在说什么，紧接着一偏头发现苏勒已经凑了上来，幸亏两个人晚上出来都带了有框眼镜，但现在还是能感觉到他鼻息的温度，陆昭眼神向下闪了闪，随即毫不躲闪地直视他的眼睛，看着他借着醉意肆无忌惮的眼神，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那，陆小姐，要我怎样做才能原谅我呢。”苏勒说完，看见陆昭佯装镇定和她往常一般散漫地转过去，拿起一块巧克力开始咀嚼，一边又偏过头看他，有漂亮卧蚕的眼睛像小狗一样亮晶晶的，慢条斯理地说：“嗯，那肯定得很多事情，我得慢慢想，不过第一件事情，你不要大半夜的再跑出来酗酒了，你看到了，我可是不定期会来的，想抓着你还是很容易的。”苏勒低头笑了，发自内心的，越笑越开心，明明就是在给自己机会，直起半伏在陆昭左侧的台子上的身子往后撤，又看着陆昭，“那今天这瓶怎么办，以后不来了开着氧化太可惜了。”“今天既然有我在，就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来，干杯。”“干杯！”
喝完这瓶酒，已经快4点了，陆昭和苏勒走出来的时候，夏风正柔，天光只泛着朦朦的灰色，后街的昏黄色的路灯还齐刷刷亮着，五颜六色的霓虹混着橘黄色的灯光从道路两旁的香樟树中参差溢出，陆昭的酒意被风吹得散了大半，想起赵让还在对面的便利店里，就让晃晃悠悠半梦半醒的苏勒站在这里不要动，自己去对面的便利店里把已经在桌子上睡着的赵让摇醒，赵让醒来的时候还晕头转向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迷迷糊糊地问：“搞定了？”陆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啊，算是搞定了吧，你再观察吧，走走走困死我了。”两个人从便利店里出来，苏勒半梦半醒，也没有对赵让的出现表示出惊讶或者什么，赵让拎着晃晃悠悠的苏勒，陆昭走在一边，三个人貌合神离但又自成结界地在凌晨的马路上走，这个场景陆昭到很多年以后都记得，并且意识到果然是清醒的人最荒唐，因为苏勒之后一直不承认自己那天喝醉了被赵让拎了回去，坚称自己是清醒地走回去的。
据赵调查员反馈回的数据，苏勒自打那天之后就再没有凌晨偷偷跑出去酗酒，甚至还有之后也没怎么再抽过烟的意外收获。其实根本不用他说，陆昭是完全知道的，因为苏勒自那天之后就开始用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和巧合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让她坚信他不可能有这个好精力凌晨出去买醉，同时还天天在她眼前晃悠。
先是苏勒以自己将近一个月没听过课因此有可能听不懂课为由每节共同的公共课就赖在陆昭身边，搞得彭妩和董晗霖自动双双远离他们俩，为了平息陆昭的不耐烦，每节课变着法的从各种地方变出零食给陆昭；又以作业不会做为由，在陆昭去图书馆的时候赖在她后面跟着她一起选座位，她选什么座位就选她的旁边，并辅以“孝敬”给陆昭的各种“贡品”和一个“谄媚”的笑容。让陆昭一边鄙夷他的厚脸皮，一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财神爷或者是送子观音之类的。
终于，在苏勒出现在陆昭的双学位课上的时候，陆昭终于忍无可忍，“你要干什么，现在不会想来和我说你也修法学双学位吧，你这种校区风云人物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过多和同一个异性同屏出现对别人会不会造成困扰啊。”“你这种人还有这种困扰？”陆昭被一句话噎了回来，转而语气软了下来，“你说你专业课跟我混也就算了，双学位你有什么必要一起跑过来，这不是浪费时间么。”“谁说的，我来这边上自习，法学院的樱花教室多美啊，对我的心理健康有益。”是是是，对你的心理健康倒是有益了，我现在可是马上要变态了，陆昭在心里暗骂，“行行行，您老人家慢学，这是您做为自由人的行动自由，我没有权力干涉你，好吧，但是之后别再给我带零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爱吃甜食。”苏勒想起之前比赛的时候一起和陆昭吃早饭的时候，陆昭喝到以为没有味道的甜绿豆粥的苦瓜一样的表情，忍俊不禁，主要是零食就没有不是甜食还方便随时拿出来的东西啊，也确实是自己想逗逗她。想着想着把原本要给陆昭的巧克力拆开扔进自己嘴里，一边趴在桌子上偏头看陆昭，女孩的中发长得很快，才不到三个月已经长长到背，微卷还没有被拉直，远处的窗外是还没凋谢的最后一批樱花、蓝蓝的天以及难得的灿烂阳光，苏勒有点晃神，觉得时间停滞了。
直到被老师的声音拉了回来，“哎那个男同学，别看你身边的女同学了，哪有你这么陪人家上课的，人家都不理你你在这直愣愣看什么呢还坐在第一排。”苏勒回神，在教室一片嗤笑声中不好意思地向老师点头抱歉，掏出自己的书本开始看书，没有注意到陆昭暗自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Saving Private Ryan（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