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Boss身边的保镖喵》鱼朵云

8、血案（五）

　　一出韦府，已经到了巳时中。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程甫扬忍住心里的不适，问道。

　　“准备好了。”夏武锌担忧道，“大人，你没事吧？这个护身符是慈舟道长用散灵草水浸染过，再加了多道符咒，可辟邪！”

　　程甫扬接过，挂在腰间，

　　“他最近怎么样？”

　　“精神状态很好。观主说，只需再服药半月，便可痊愈。”

　　“嗯！”程甫扬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护身符一带，心里的难受慢慢减轻。

　　“派人守在韦府四周，尤其注意韦柔动静，一有异样就来通报。”程甫扬冷着脸，拽着缰绳的手指泛白，

　　“去中心街香料店！”

　　“是！”

　　一阵“噔噔噔”地马蹄声响起，带起飞扬的尘土。

　　白氏香料铺门口。

　　“吁”——

　　六匹马几乎同时叫停，程甫扬等人跳下马。

　　周边的摊主们眼神紧跟着，有一些人聚在一起，议论“官爷上香料店做什么？”、“这家店是不是犯事了？”

　　四名衙役守在门边，程甫扬与夏武锌先后走进去。

　　白雅脸上挂着标准笑容，双手交叉放在腰前，站在柜台后，语调温柔亲切，

　　“欢迎，请问各位要买点什么？”

　　程甫扬没有回答，挨个闻着店里摆出来的香料。

　　嗅完全店，他和夏武锌眼神对视，均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店里的香料都摆出来了？”夏武锌用剑敲了敲柜台，问道。

　　白雅头略有些僵硬地微微转动，目光落在夏武锌身上，面上的表情从他们进门就没有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请问，你们想要什么香料呢？”白雅一字一句，温柔道。

　　夏武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回头看了眼程甫扬。

　　“你还有什么？”程甫扬戒备地盯着白雅。

　　“请问……”

　　突然一道“啪”地声音想起，只见一只白猫一闪而过的身影。

　　一股熟悉的似桃花与柑橘的香味逐渐填满整个店铺。

　　白雅僵硬转身，目光落到地上碎了的妩心膏，惊呼道，

　　“我的妩心膏！该死的小猫！”

　　但很诡异的是，白雅脸上依旧保持那标准微笑。

　　她直直地蹲下身子，将地面的碎片捡起来，扔进一旁的篓子里，清扫一番。

　　程甫扬朝夏武锌使了个眼色，夏武锌继续问道，

　　“老板，我就要这个妩心膏。”

　　白雅收拾完毕，面对夏武锌，静静看了一会儿，微笑道，

　　“对不起，您没有资格购买妩心膏。”

　　“需要什么资格？”

　　白雅没有直接回答，她微微转身，直面程甫扬，

　　“他有！”

　　程甫扬平淡道，“给我来一盒。”

　　“好的。”白雅僵硬弯身，从柜台底下掏出一个小白石盒，盒盖上雕刻桃花，其余地方均素着。

　　程甫扬伸手去接时，白雅立马收回，

　　“对不起，您不符合要求。请您出去。”

　　白雅危险不变，温柔眼神不变，但整个身体都散发出一种警惕的信息。

　　“为何？”

　　“对不起，您不符合要求，请您出去！”

　　无论程甫扬、夏武锌说什么，白雅只说这一句话。

　　无奈，二人空手走出白氏香料铺。

　　“大人，现在怎么办？”

　　“无妨，去查查这家店的老板。”

　　“是！”

　　周围围观之人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是大理寺少卿程大人！程大人，你是在查连环案凶手吗？”

　　程甫扬目光扫视一圈，没有找到是谁在说话。

　　“程大人，你有没有能力破案啊？白水观不言道长都算出来了，这个变态凶手的目标在于那些有负女子之人。”又一人躲在人群中大喊一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百姓纷纷议论，白水观道长的箴言。同时，质疑程甫扬的能力。

　　这时，白雅突然拿着一张手帕，低头抹泪，发出哭声，

　　“程大人，小女子不过是个卖香料的孤女，好不容易能有个糊口的机会，您突然来这么一下，往后我这店该怎么开下去啊……”

　　夏武锌本就着急，他手中剑往前一指，“你……”

　　程甫扬拦下来，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哎呀，没法活了，官爷要杀人了。”白雅突然放开声趴在门上痛哭。

　　躲在角落里的无瑕恰好看到白雅脸上的表情，一颗眼泪都没有，反倒依旧保持标准笑容。

　　【可恶！我定要抓到这背后操纵之人！】

　　围观之人，被白雅娇弱模样给骗到了，他们纷纷指着程甫扬议论，有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看不下去了，

　　“程二公子，不管案子能不能破，你都不能污了你父亲镇远将军的名声！堂堂正正做个人，欺负弱小算什么！”

　　“说的对！”

　　有一人突然朝程甫扬扔菜叶子，一时间，激起群众的盲从心理，菜叶子、鸡蛋等东西纷纷扑向程甫扬。

　　白雅悄悄关上门，退了进去。

　　夏武锌和四个衙役挡在程甫扬面前开路，“胡说八道什么！让开！”

　　程甫扬面无表情地抓下头上的菜叶子，上马，疾驰而去。

　　一时间，有关程甫扬破不了案子，欺负弱女子的事情传遍整个灵歌城。

　　后又有人出来爆料，程甫扬早上还去韦家欺负韦家小姐……一些肮脏而又无耻的话，流传于大街小巷。

　　虽然有不少人不断反驳，证明程甫扬不是这样的人，但总有人站出来把他们的声音压下去……

　　同时，有关白水观道长的箴言也被迅速传播开来。

　　茶楼里甚至开始了有关女子地位的辩论。主要还是原先的苏学派和林伯厓派站主导。

　　先前就说了，苏学学问高，平易近人，唯独人很风流。而林伯厓学问高，很钟情，唯独恃才傲物，不爱搭理外人。

　　苏学派认为，一个男人有足够魅力，能吸引各色美女追捧，娶上十几、二十几个姨娘，那是他的本事。

　　再者，女子本就依附男子生存。她们天生柔弱，眼界狭窄，每天就知道谈论哪里的香料好闻，哪里的胭脂好看，然后就是谁家丈夫有能力，谁的儿子有前途之类的话。

　　林伯厓派认为，一个男人的魅力不是靠女人来体现的，主要靠学问、风度、人品。

　　男人和女人都是人，凭什么男人就要决定女人的一生，享受女人温柔贴心的同时，还要踩她一脚！试想，你要是是个女人，你沾花惹草，养面首无数，作为你的丈夫，他怎么想？

　　不论争吵结果如何，至少这个消息传到达官贵人耳中时，他们仔细对了对已死三人后宅消息，越想越是心惊！

　　付辛，宠妾灭妻；韦壬，卖女求荣；苏学，妻妾成群……

　　一时间，都城内掀起了赶妾风潮……

　　话说回来，被人扔了菜叶子的程甫扬回到大理寺，收拾干净后，独自一人在屋里练字。

　　他紧握毛笔，站直身子，轻悬手腕，大开大合地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大大的“静”字。

　　程甫扬面上平静无波，双目专注，仿佛不受一点影响，但从那满带杀意的字中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又窝在屋顶的无瑕看不懂什么字体，凭直觉感受到程甫扬此刻的怒火和气恼。

　　它从屋顶上跳下来，用暴力推开窗户，跳进屋，几步落在程甫扬面前，与他一桌之隔。

　　“喵~”无瑕略带嚣张的语气响起。

　　【大反派，来打一架啊！】

　　程甫扬目光如刀一般射向无瑕，看着它昂着头，表情桀骜，前爪“啪啪”地拍在地上，还时不时冲他招手，再龇牙咧嘴上几回，一副十足欠打模样。

　　“没事干，上屋顶呆着去！”程甫扬收回目光，不感兴趣地说了一句，根本不理它的挑衅，继续练字。

　　无瑕也不放弃，在它看来，没有什么气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再不成，就打两架，三架……

　　它一个大跳跃，蹦上书桌，一爪子毁了程甫扬笔下的字，又冲他龇牙！转身一跳，又落到地面上，朝他挑衅！

　　程甫扬一言不发，随手将破了的纸拧成一团，扔到一旁，重新开始写！

　　无瑕一脸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能忍！它再次跳上桌，又撕毁了几张纸。

　　程甫扬忍无可忍，一甩笔，动作迅速地捏住无瑕的命脉——脖子。

　　他坐下来，将不断挣扎的无瑕按趴在桌面上，凉凉道，

　　“我现在没空跟你闹，安静点！乖！”

　　程甫扬的情绪早就在写前五张大字的时候平复了。

　　在都城人眼中，他们程家满门忠烈，每一辈都是沙场猛将，唯独他走了文官之路。

　　一些人总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丢了程家的脸面；说他是因为能力不够，才走文路。尽管他十六岁拿下状元，也有人抬杠，这种东西，赵国随便有能力的文人都可以做到！

　　一些话听多了，也就差不多免疫了。今日，有些气愤也是因为从未有人当面这么折辱他。

　　无瑕瞄了眼程甫扬，四肢在桌面上划了划，【行吧，今日就让你一把！】

　　程甫扬见无瑕安静下来了，他伸手将它抱在怀里，不断按揉，松松软软的，毛发顺滑，越揉心情似乎慢慢在变好……

　　无瑕也随之舒舒服服地打起瞌睡……

　　不知多久，“大人！”夏武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程甫扬抱着无瑕坐在椅子上，头都不曾抬起来。

　　“大人，目前消息传遍了都城，似乎可知有两拨人在背后推动。一个是韦府小姐，还有一个藏的有点深。恕属下无能，还未曾查出来。”

　　“嗯！韦府小姐的近一个月的行程拿到了吗？那家香料铺查的怎么样？”

　　程甫扬心中早就有数，这么快就能查到幕后推手，那对方今日这波浪也推不起来。

　　“韦小姐近一个月出门次数不多，参加两场宴会，一个是夫人举行的游湖会，一个是苏家的赏花会；去了一趟天女楼、白氏香料铺。”

　　“白氏香料铺店主白雅，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原本家住城南竹林，两个月前，来到白氏香料铺开店。”

　　程甫扬停下按摩地右手，双指慢慢磋磨，静心思索。

　　怀中的无瑕听完后，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