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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又起风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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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伤修养府中的程甫扬，连着几日处理这些事情，连环案原先的疑点都暂时搁置了。
这日，终于得空，程甫扬让人请四位大理寺丞进府谈一谈近况。
“大人，秦迁还未回来。”夏武锌道。其后跟着三位寺丞走进来。
“嗯！”
炎炎烈日，屋内未放置冰块驱热，程甫扬坐在桌后。
安忠赶忙给各位上茶，随后自觉出去关上门，守在外面。
“诸位大人最近可有什么进展？”
众人担忧地看了眼程甫扬的身子，文大人交待过最近不要来打扰程甫扬，并让他们自己处理连环案的后续事宜。
“我身子无碍，你们尽管说。”
“是！”冯岗站出来，“大人，原本付杜氏一直闭口不言，后来听闻您与上神杀了狐妖一事后，她吓得连忙说出实情。”
“据她交待，付大人死亡前三天，她应娘家嫂子邀请，去天女楼玩。嫂子听戏听到一半有事回去了。
她一人听完戏，路过占卜屋时，因着连日来的计谋失败，她进屋算了一卦。
那术士给出的卦词是，‘风过梨树断折腰，半生苦楚奈何桥’。说她与相公相克，她气运压不过她相公，注定活不过三十岁。
她就问该怎么躲过一劫。那术士说，让她去街尾，报上问心卦，买一妩心膏即可。
她听了，着急忙慌地买回去，按照店家说的，涂在身上，每日在元君娘娘面前祈祷。
不曾想，三日后，她相公死了。”
“那术士是？”
“道号文心。”冯岗回道。
“武锌，我记得韦柔也去算过卦，对吗？”
“是的，大人。”
“冯寺丞可查过文心？”
“有，文心原是南方中橙山中成观女道士，四个月前脱离道门，两个月前来到灵歌城，以术士身份在天女楼摆摊营业。”
“因何脱离道门？”
“暂且未知，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
“好！方平、方通你们这边呢？”
方通示意方平去回话，方平上前一步，“大人，当日我们俩分别守在两个城门口，共阻拦官员十五名，但均不曾带有异香。
事后查探，刘明刘大人是从城东出去的。至于刘大人，嗯，并不愿透露其他情况。”
“哼，就是欠打！”夏武锌忍不住接话。
程甫扬未做评论，扬手，示意方平道，“继续说。”
“下官的人注意到，刘大人这些天除了养伤，请了不少道士、和尚、术士前往府中。”
“有没有查刘明家眷去过天女楼吗？”
“没有去过。那些日子，刘府家眷每日待在府上，不曾出门。”
程甫扬眉头紧蹙，静静思考，又问，“刘大人出事前的行程呢？”
“刘大人除了日常上朝，就是上怡红院喝花酒，或是去梧桐街外室处歇息。”
“梧桐街，那是不是韦府所在的街？”
“额。”方平一愣，连忙点头，“是的，大人。”
“方平、方通你二人去抓捕文心。冯岗，随我去会会刘大人。”
“是！”
方平、方通二人先行。
冯岗在门外等候，夏武锌有些担忧，“大人，您的身子还没好全。不如，让卑职和冯寺丞一同去吧。”
“让你再去打他一顿？”程甫扬换了一件外衫，“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好的差不多了。”
路过夏武锌时，“我不去，他不会说的。走吧。”
三人一同出现在刘明府上，程甫扬坐在大堂等候刘明。
一盏茶过后，刘明吊着右手，身后跟着一名道士，出现在大堂。
“程大人，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刘明面上不满道。
程甫扬冷笑一声，“刘大人，我这一身伤还没找你算账呢！”
刘明面上出汗，这些日子过去，他以为程甫扬不曾来找他，那事早就过去了，毕竟自己也挨了一顿打。
他收起不满，逞强道，“程大人，那我也被你手下打了一顿，到现在我的手都没好！”
“刘大人，你这伤明明是狐妖所为。”
“你，胡说八道。程大人，你可别睁眼说瞎话。”
“呵，刘大人，你与狐妖勾结害我一事，似乎没被曝光吧。”程甫扬低头转动手指上的玉戒指，嗤笑道。
刘明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忐忑道，“你想干什么？”
“刘大人，你若是老实交代，那日之前，你每日干了些什么，接触了那些人，刚刚那事我可以选择忘记。”
刘明心中一突，不知道程甫扬到底要调查什么，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他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大理寺似乎来问过他些事。
刘明试探性问，“程大人难不成还在查连环案？”
“刘大人，近来，我的耐心不太好。”程甫扬眼带杀气地看向刘明。
他被吓得颤抖，倒退几步，身后的道士连忙扶住刘明。站稳后，刘明咽了口唾沫，
“我就每天上值，去了几趟怡红楼和梧桐街。在梧桐街，我有一栋房子跟韦家是邻居。
就有一回，遇到韦五小姐月夜下弹琴，琴声中有引诱之意，我就爬梯子，趴在墙上看了看。
后来被她家丫鬟发现，赶了下去。
当天晚上，我就开始做梦，梦里有一个白衣女子在弹琴。我就在梦里认识那个女子。
连着两晚都梦到她，第三天，那女子说要跟我现实相会。后面的事，您就知道了。”
“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刘明仔细想了想，“有，那天晚上风大，我趴墙上闻到一股香味，当时以为是花香。”
“你确定就这些了吗？”
“就，就这些啊！”刘明结结巴巴道。
“希望刘大人说的都是实话。”程甫扬站起身，路过刘明时，他身上早已没了那香味，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描淡写道。
话毕，三人出了刘府。
冯岗一出府，憋不住地问道，“大人，刘大人当真与妖勾结？”
“被蛊惑了。”程甫扬扶着马鞍上马，不在意道。“走吧。”
“大人，去哪？”冯岗连忙上马，追上去问。
“去大理寺等方平他们。”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大理寺。
衙役们一见程甫扬回来，高兴极了，热情地冲着程甫扬打招呼，他面色温和地点点头回应。
这时，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冲出来，抓住程甫扬的手臂，胡子拉碴的脸上带着泪道，
“大人啊！我才知道你受了重伤！下官回来迟了！”
程甫扬眉头一跳，有些洁癖的他，忍耐住推开秦迁的冲动，
“你去收拾收拾，跟我汇报情况。”
秦迁这才想起自己是什么样子，他连忙松手，边点头边跑开了。
回到屋内，程甫扬让人去问方平、方通回来没，却得到否定回答。
“怎么这么久？他俩不会出事了吧？”冯岗推测。
“派个人去看看。”程甫扬吩咐。
“我去！”冯岗自己请命道。说罢，便离开了。
屋内，只余下程甫扬一人，他靠着椅子，揉了揉太阳穴，静静清理思绪，现在目标就锁定在文心、韦柔二人身上。但韦柔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
苏家姨娘们、刘明都在韦柔身上闻到过所谓妩心膏的香味，这个香膏香味一被沾染，久久不散……
“大人！”收拾妥当的秦迁，人未到，声先到，打断程甫扬的思路。
门被推开，秦迁高兴地走进来，
“大人，下官此次杨城之行，有重大收获。
杨城孙家四个月前已被灭满门，我通过我八天的努力，终于查清楚孙家被灭门的真凶，是两个女子所为。
其中一个女子是曾经与孙家大少爷来往密切的道姑。
据孙家唯一幸存的丫鬟翠香说，孙家大少爷骗了那道姑，最后却要为了权势娶别人。甚至为了掩盖他与道姑的那一段往事，孙家买凶/杀/人。
结果，没想到，道姑没有被杀死，后来，孙家大少爷成婚前一晚，道姑联合另一名红衣女子屠杀整个孙家。
大人知道那个道姑是谁吗？她就是现在天女楼的文心。”
“还有吗？”
“啊？大人不惊讶吗？文心所在的天女楼，可是整个灵歌城最能接近所有达官贵人家眷的地方，她要想害人，从这些家眷入手，一定能成功。”
“嗯，付辛就是这样死的。”
秦迁后知后觉地发现，“大人已经知道了啊。”
“嗯，不过你带回来的消息更能证明文心与妖勾结犯事的动机。辛苦了。”
原本还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的秦迁立马笑了，“不辛苦，不辛苦！”
“大人，那咱们去……”
“大人！”门外传来冯岗的声音，冯岗走进来，面色焦灼，“大人，文心死了。被掏心死的。”
“怎么回事？”还不等程甫扬说话，秦迁惊讶叫道。
冯岗睨了一眼秦迁，向程甫扬回话道，“大人，暂时还不知道情况。尸体是在城南杨柳巷——她家里发现的。”
秦迁禁声，垂头站在一边，懊恼，怎么一下子就被程大人的慰问搞得开心过头，忘了规矩了。天呐，我在大人心里的形象又没了。
“去看看。”程甫扬起身，严肃道，根本没介意秦迁的逾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