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校草想攻我》曹九野

16、第 16 章

　　柏空明不想起床，但他喉咙干渴的仿佛生嚼了块石头，干疼干疼的。

　　他咳了咳，挣扎着起身，顺便量了体温，38.8°C。他喝水时，在医药箱拿了片退烧药，和着水一起吞下去。

　　柏空明吃完药，给杨魁回了个电话，说了请假的原因后，倒头又睡着了。

　　他再次醒来时是被电话吵醒的。

　　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柏空明身上的不适减轻许多。

　　他看了眼手机，是肖满打来的电话。

　　“明哥，你身体好些了没？”电话接通，肖满那边吵吵嚷嚷，像是有许多人。

　　柏空明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放学时间，难怪他那里那么吵。

　　“好——”柏空明声音沙哑难听，他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好多了。”

　　“他说他好多了。”肖满的声音小下去，与其他人传话，柏空明听见有好几道声音在回复，但说了什么却听不清。

　　过了会儿，肖满又道：“明哥你吃饭了没？”

　　肖满这么一说，柏空明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没有。”柏空明道。

　　“那你想吃什么？”肖满道，“我们现在去找你，给你带饭。”

　　“带点白粥吧。”柏空明懒散道，“其他没有胃口。”

　　“行，你等着，我们等会儿就到。”肖满说完就挂了电话。

　　柏空明又懒洋洋地躺了会儿才起床。

　　身上黏糊糊的，他嫌弃地皱皱眉，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漱。等把自己打理干净，又等了许久，门铃才响起。

　　柏空明打开门，发现门外站了许多人，不仅有三个发小，还有苏月与束楚。

　　而这许多人里，柏空明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最后的束楚。

　　肖满一马当先地站在最前面，他手里拿着一大袋食物，朝柏空明示意：“重死了，明哥快让我进去！”

　　袋子里肯定不止柏空明要的粥，他已经闻到了孜然与辣椒粉的味道。

　　柏空明侧身，让他们进去。

　　初次来的苏月客气地问了下：“要换鞋吗？”

　　“不用啦。”岑启月亲密地挽着苏月的胳膊，直接拉她进门。

　　束楚跟在苏月后面，此时所有人都去了客厅，玄关处只剩下柏空明与束楚两人。

　　束楚抿唇道：“……吃药了吗？”

　　“吃过了。”柏空明关上门。

　　霜降过后，天黑的越来越早，柏空明把最后一丝光线关在了门外。没开灯的玄关陷入昏暗，莫名有些逼仄。

　　暧昧的环境中，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进。

　　柏空明比束楚矮半个头，但柏空明气场强，两人站在一起时，那点差距并不明显。

　　此时柏空明微抬着眼，借着黑暗掩饰，肆无忌惮地描摹着束楚的下半张脸。

　　束楚皱眉道：“那现在还发烧吗？”

　　“已经降了。”柏空明耐心道。

　　束楚抓住了柏空明话里被模糊的重点：“所以是还在烧？”

　　生病的是柏空明，现在他却反过来安慰束楚：“好很多了，睡一觉明天就能全好。”

　　“你们干嘛呢！快来！”肖满从客厅探头喊他们。

　　“来了。”柏空明揽过束楚的肩，推着他往客厅走，“快走吧，他们催了。”

　　束楚被打断，一时也捡不起话头继续说。

　　两人来到客厅时，肖满已经把食物摆满了餐桌。

　　柏空明扫了眼桌上的烧烤，挑眉道：“在我这个生病的人面前吃烧烤，人性呢？”

　　“明哥我相信你的意志力。”肖满说着，看见江太素不客气的一串又一串，急道，“你把掌中宝给我留点！腰子才是你的！”

　　柏空明手又有些痒，但为了自己这个生病的人着想，就饶了肖满。

　　苏月嘴里咬着肉，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咽下后对柏空明道：“我代表全班同学来看你，祝你早日养好身体。”

　　“……我就只是发个烧。”被苏月这么郑重一说，柏空明觉得自己好像病到要住院了一样。

　　他想不通为什么理智冷静的苏月只是跟岑启月走得近了点，怎么就变得越来越“岑启月”了。

　　柏空明懒得理会这些打着关心他名号，实际上借他家聚餐的人。他嗓子疼，餐桌上的食物对他来说都是诱惑，却只能看不能吃，真是折磨。

　　他索性拿过白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把餐桌让给他们。

　　束楚坐在餐桌边，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

　　昨天柏空明打电话过来时他并没有睡，却任性的没有接。

　　他关掉声音，强迫自己睡着，第二天起来才发现他睡着后柏空明又给他打了好几通。

　　这时束楚有些慌了，怕柏空明有重要的事找他，他忙回拨过去，然而柏空明却没有接。

　　随后他又在群里看到柏空明让帮忙请假的留言，一路上忧心忡忡，同时心里不住暗悔自己为什么要任性。

　　等杨魁说他是因为生病才请假后，束楚更是坐立难安，就这么心神不宁直到放学。

　　终于看见柏空明，他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柏空明像是已经忘了两人莫名其妙开始的冷战，对他依旧平和。对比之下，束楚之前无理的闹别扭更显得小心眼。

　　想他之前还怪马俊小心眼，没想到他更是不遑多让，束楚对此无地自容。

　　束楚实在吃不下，他擦擦嘴，悄悄跑到客厅在柏空明身边坐下。

　　柏空明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不吃了？”

　　“不想吃。”束楚低头，扣着手。

　　柏空明皱了下眉，严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束楚飞快抬起头，“我只是不饿。”

　　“那就好。”柏空明安心了，垂着眼继续喝寡淡的粥。

　　束楚看着柏空明，像是第一次见面般认真。他一直不太关注别人的长相，因此直到这时，他才发觉柏空明长得很帅。

　　与他没有棱角软成一团的长相不一样，柏空明虽然还年轻，但他的长相已经初显锋芒，是很有性吸引力的长相。

　　束楚看了会儿，竟有些脸红，他垂下眼睫道：“对不起。”

　　“嗯？”柏空明不解抬眼，把粥放在茶几上，“好好的道歉做什么？”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不知道怎么跟人做朋友……”束楚说到这有些心酸，双眼发涩。

　　他奇怪地吸吸鼻子。这个事他小学时就不在意了，怎么现在说给柏空明听却觉得好委屈。

　　“我第一次交朋友，不太懂要怎么做。我又好小心眼，看见你跟别人好，就觉得不高兴，还要迁怒你。你多无辜啊……”束楚说着都觉得自己够讨厌的，柏空明肯定不会想跟自己这么矫情的人交朋友了吧。

　　束楚越想越难过，声音都低了下去：“所以，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跟我做朋友了，你告诉我一声就行，我理解的。”

　　柏空明还没因为束楚对他撒娇高兴多久，就听到他说一拍两散也理解的话，柏空明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他暗暗深呼吸，声音平静道：“说完了吗？”

　　束楚怕被柏空明看见自己通红的眼，不敢抬头，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谁知下一刻，柏空明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与他面对面。

　　柏空明无声叹口气，用拇指擦过他的眼眶：“怎么哭了？”

　　柏空明这么温柔的问他，束楚瞬间忍不住了，眼泪如开闸的水龙头啪嗒啪嗒往下掉。

　　束楚慌乱地擦眼泪：“对不起！”

　　柏空明抽纸巾帮他擦：“无缘无故不理我你确实应该道歉。”

　　束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柏空明又软声道：“但是，主动跟你交朋友的是我，你好不好，我最有发言权。我都没有说你不好，你也不能自我贬低。”

　　束楚道：“可是我真的——”

　　“嗯？”他话还没说完，柏空明挑眉，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束楚刚停住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呜呜呜呜你怎么那么好啊。”

　　柏空明叹了口气，抱住他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柏空明觉得自己遇见束楚后叹气的次数，比整个初中时加起来的都多。

　　他闭上眼，嗅着束楚身上的香味，低声道：“我并不好。”

　　我并不好。我多怕等你看清真正的我后，会嫌恶的逃跑。

　　柏空明肩膀的衣服没一会儿就湿透了，束楚止住泪后，不好意思地挣开柏空明的怀抱。

　　他红着脸道：“对——”他习惯性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随后释然地笑笑，道，“我太爱哭了。”

　　柏空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束楚还没来得及不高兴，柏空明便道：“但很可爱。”

　　“哪有用可爱来形容男生的。”束楚口气不满，脸上的笑却怎么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