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上我的所有》六与六月

4、第 4 章

　　如果，所有约定好的事，如约而至，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是欣喜、还是庆幸？
　　反正二（1）班的小朋友们，在第二天下午的第二体育课上，看完了电影，一个个都是笑着的。
　　但由电影而引发的后遗症就是，第三节课钱英的数学课，二（1）班的小朋友们都在讨论电影剧情，没什么人听课，其中，为了抓典型，就特意惩罚了最喜欢吴未，天天吧小吴老师挂在嘴边的小明。
　　放学后，钱英独留了小明在教室完成罚抄写，其他的小朋友们都回家了。
　　钱英自然没有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将吴未利用上课时间放电影给学生看，以至于，让学生们上课分心，不注意听讲的事儿几经渲染告诉了校长。
　　校长姓高，算是个老学究，也是这个山村本地人，非常希望这个山村能发展起来，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这个愿望不能实现，所以就把希望加在孩子们身上，希望孩子们可以跳出大山，可以飞黄腾达。
　　因此，对那些任何可能影响到学生们学习的不良行为、以及举措都十分的痛恨，更别提这次的事还被钱英的恶意误导，以及失真渲染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吴未撞枪口了。
　　晚上7点左右，没再下雨，吴未和江凯简单的吃了些煮面条后，两人十指相扣，就牵着手，在学校里散步。
　　江凯真的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田园牧歌，夫妻相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尔虞我诈，远离城市喧嚣，这样的日子，才叫日子。
　　“老婆，等以后我们老了，也来这样的地方养老好不好？”江凯转头，看着身旁的妻子问。
　　“好呀。”
　　吴未几乎是秒回，江凯虽然知道，吴未一定会是肯定的回答，但是每每听到后，心内的暖，还是会被增添一份。
　　吴未转头，笑着想看丈夫说：“我OK的，其实像这种山村，空气清新，瓜果蔬菜都是自己种的，天然无公害，而且日子过的很慢，几乎没有什么纷争，人与人之间也没有那么多利益纠葛，真的很适合喜欢慢节奏的人去生活，也很适合养老，所以你的这个想法，我赞成，举双手双脚的赞成。”
　　江凯笑了，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在吴未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真好，你所有的想法都和你爱的人相契合是种什么感受？应该就想诗句里写的那样吧。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到时候再生两个宝宝，一个男宝宝、一个女宝宝，凑成一个好字。”
　　这是江凯的梦想，有妻、有子、有女，有他。
　　很多时候，午夜梦回，江凯都会想到那片蔚蓝海。
　　如果当年吴未没有经过那片海时，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当年吴未没有冲进海里，拼命将自己救回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当年吴未没有在身边悉心照顾自己，自己会变化什么样？
　　如果这些年没有吴未在身边陪伴自己，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那时候，吴未没有心软回来，没有救回，服安眠药自杀的自己，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吴未不喜欢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没有吴未……那就….没有江凯。
　　“好，生，生两个只属于你和我的宝宝，生两个我们的孩子。”吴未知道江凯想要有个家，所以她也就不予余力的想给他一个家，也想给自己一个家。
　　曾经，那些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只拿自己当赔钱货的“家人”，不配称之为吴未的家人，所以在经历过小时候一些不平等，甚至可以说是屈辱史一般的生活后，吴未的心可以硬的跟块石头一样，也可以软的像滩水一样，只是分人而已。
　　吴未依靠在江凯的肩上，走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了些抽泣声。
　　吴未站直身子，看着江凯问：“老公，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江凯点头，“听见了，好像是有谁在哭。”
　　“有人在哭？可是学校已经放学了，没人了，会有什么人在哭？”吴未胆子还是有些小的，着莫名其妙的哭声，让她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部鬼片，咦….，吴未害怕的抱着江凯的手臂，躲在江凯的身后。
　　江凯知道吴未害怕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所以也舍不得故意去吓唬她，安慰道：“没事的我的小吴老师，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你要想象，你可是个人民教师，可是学习过马列主义的人。”
　　“？？？？”
　　这个时候，身为丈夫的你，难道不应该抱着我说乖乖不哭吗？？
　　江凯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在下一秒，就解答了吴未的疑惑：“我是可以抱你安慰乖乖别怕，甚至可以亲亲你说别担心有我，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有学生。”
　　“嗯？？”吴未听见有学生后，立马从江凯的身后站出来，刚刚的害怕此刻全变成，一身正气，我不怕你的样子。
　　“那儿。”
　　江凯扬了扬下巴，指了指校门口。
　　吴未看过去，在校门口旁的围墙阴影下，还真有个团影子在那儿。
　　吴未几乎是小跑过去的，这个时候孩子们应该都回家了，他为什么没回家，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生病了？？
　　小明抄写完罚抄的作业后，就在已经锁门了的办公室门口等，因为钱英说要给她检查完作业后才能走。
　　学校放学是下午5点多，小明罚抄完，时间已经到了接近6点，而后又在办公室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没等来钱英，而后天彻底的黑了，小明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有些害怕，不敢一个人回家，所以只能哭着蹲在校门口，不知所措。
　　吴未走到孩子的身前，蹲在轻声细语的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没回家？”
　　小明听着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了小吴老师，委屈和害怕，一时之间全都涌现了出来，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吴老师~~~~”
　　吴未看着竟然是小明？不解中，又听见了小明的哭声，那叫一个凄惨，听着心都快碎了，上前抱着他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好孩子，告诉小吴老师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回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明打着哭膈，几个字、几个字的把事情的大概说了出来，吴未一听那就火了！
　　但是在孩子面前，不好发火，只能隐忍着，笑了笑说：“乖孩子，不怕不怕，小吴老师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明擦着眼泪，点了点头，“谢谢小吴老师。”
　　“不客气，还走得动路吗？走不动老师让人背你好不好？”
　　小明本想说不用的，但是拗不过吴未担心孩子的心，看了看身边站着的江凯，眼神示意了一下，江凯无奈的点头、蹲下，将小明背了起来。
　　“谢谢小吴老师的老公。”
　　吴未无语的笑了，这什么称呼啊，江凯听着却高兴的很。
　　“小明，不许乱叫，你可以叫他江叔叔，但是不能再乱叫什么小吴老师的老公咯。”吴未将小明的书包换了只手拿，走到小明的身边，抚了抚小明的小脸说。
　　江凯没说话，起身，背着人往学校外走，在校门口，站定，问背上的小明说：“怎么走？”
　　小明指了个方向，江凯迈步走去，吴未则在身旁跟着。
　　小明家，原先也是很幸福美满的一家人，一家三口，还有个奶奶相伴。
　　只不过后来，小明的爸爸在外地打工，出了事，两条腿都被截肢了，小明的妈妈原本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人，但因为小明爸爸的突发变故，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精神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出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为了儿子和孙子，一家子的重任就被小明的奶奶给承担起了，只不过，奶奶的年纪，毕竟也大了，所以，很多事也力不从心，虽然有政府的各项补助，但是救急也救不了穷啊。
　　小明已经很久没有被爸爸背过了，自从爸爸生病以来，脾气就变得特别的坏，但是他以前可好了，而且…而且，小明看着吴未，忽然，很想、很想他的妈妈了，可惜他再也不会有妈妈了。
　　小明哭着趴在江凯的背上，看着走在江凯身旁的小吴老师，忽然，心里突然有种不孝的想法，可能很离谱，但是且也很可怜。
　　“要是，要是江叔叔和小吴老师是我的爸爸妈妈就好了。”小明小声的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后，又哭着转了个头，把脸转向另一边。
　　江凯感觉到了后背的湿润，猜想这孩子应该又哭了，看着吴未的眼睛，用头指了指身后，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吴未皱眉，也用口型说出了那两个字，“哭了？”
　　江凯闭了闭眼，点头。
　　吴未不是班主任，只是代课老师，虽然也知道这里的孩子们都很可怜，但是具体的情况就不是很了解了。
　　所以，知道她和江凯将小明送到家，看到他家的情况后，才知道，原来这个整天笑嘻嘻的孩子原来这么的不容易。
　　到家后，江凯放下小明，小明奶奶迈着小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小明，朝着他屁股就是打，但看的出，力气不大。
　　“臭小子，你跑哪儿去了，吓死奶奶了！”小明奶奶操这一口能听得一星半点懂的山里话教训着小明。
　　小明奶奶本来在家看着7点多了孩子还没回来，还以为孩子出事了，吓个半死，正想叫上隔壁邻居去找，就看见孩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又是庆幸又是生气。
　　小明笑呵呵的，没有生气，宽慰奶奶说自己是因为贪玩，忘了时间，天黑了，又不敢一个人经过坟山那边回家，才来晚了。
　　说完后，还心虚的看了看吴未，吴未笑着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明白，不揭穿。
　　江凯看着，笑了笑，也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小明，笑着看着他们，而后跟奶奶介绍吴未和江凯。
　　小明奶奶把手放在衣服上擦吧、擦吧后，才敢伸出手跟吴未握手，“吴老师好，江老师好，今天谢谢老师了，要不然，我个老婆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奶奶没读过什么书，只觉得，老师身边一起的，应该也是老师，所以就跟着一并叫江凯为老师了。
　　奶奶握完吴未的手后，又去握江凯的手，吴未原本以为江凯会拒绝，但江凯却笑着点了点头，让奶奶握了手。
　　吴未笑了，这就是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可爱的男人。
　　老人家说话口音有些奇怪，“吴”总感觉说出了“胡”，但吴未也没在意，笑着说：“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奶奶不用谢。”
　　“来来来，进屋坐坐，吃饭了没有，我给你们炒两个鸡蛋吃吧。”
　　“不用了、不用了奶奶，我们吃过饭来的，不用麻烦了，喝杯水就好了。”吴未是真不愿意老人家多费心，本来家里就困难，还拿出鸡蛋招待人，吴未吃不下，也不可能去吃，但为了不让老人家觉得自己是看不起他们，索性说去喝杯水好了。
　　奶奶其实心里很感激，听出了吴未维护自己家颜面的事儿，所以笑着牵起吴未的手往屋里走，走的时候，还不让对吴未身后的江凯说：“小江老师，也进来坐。”
　　江凯点头，跟着他们进了屋子。
　　家徒四壁的小瓦房，堂前内只剩下一张用来吃饭的四方桌子，摆放在一边，桌子边放了三条长板凳，桌子上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老式的钟表，记录着现在的时间是晚上7点50分。
　　堂前的尽头，外挂式的玻璃里摆放着一尊观音像，香炉上还冉冉升起了些许烟。
　　这是小明家，可以被人看见的光景，好像一切都很平常，就是户普通人家，可是在那不被外人所看见的光景里，先传来的是阵阵的咳嗽声。
　　“小明，端杯水去给你爸爸喝。”
　　小明听话的点头，端了被水，一溜烟的跑进了里屋。
　　奶奶招呼着吴未和江凯坐下，看着黑黢黢的板凳，吴未担心江凯介意，刚想拿出口袋里的纸巾给他垫上，江凯就已经先坐下了。
　　吴未笑着收起了手中的纸巾，跟着也坐下了。
　　不锈钢的杯子里，到了些白开水、加了点儿糖，吴未吹了吹，喝了一口，有点甜。
　　“奶奶，那个，家里这是…..”
　　吴未喝了两口，停下，一脸担忧的问奶奶。
　　奶奶心酸的摇了摇头，道出家里的这些糟心事儿，这一说，就是半个小时，直到奶奶发现时间已经快8点半多，才匆匆停了下来说：“这一说怎么就说了这么久啊，你看看我，就是嘴碎！”
　　吴未摇头说：“没有，没关系。”
　　“好了好了，不说了，吴老师、江老师，你们也赶紧回去吧，要不然等会儿下雨了，山里更难走。”
　　吴未点头，“好，谢谢奶奶的关心，那我们先走了。”
　　“好，去吧，对了，有手电筒吗？没有的话，我哪一个给你们先用用。”
　　“不用了，不用了。”吴未起身，“我们有，不麻烦您了，我们先走了。”
　　江凯也起身，先一步，往外走，吴未看奶奶不容易，就掏出钱包，里面钱不多，只有500多，吴未全都拿出来给了奶奶。
　　“不行不行，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们也还是大学生，没有工作，没赚到钱，不行不行，不能要你的。”奶奶连连拒绝，吴未执意要给，把钱塞到奶奶衣服口袋里后，人就走了。
　　奶奶眼眶红着，去送吴未和江凯，目送两人走远后，奶奶收拾桌子上的茶杯后，在江凯喝茶的茶杯下又看见了钱。
　　奶奶拿起拿钱，追出去想还给他们的时候，他们人已经走了。

　　隔壁路过小明家的马大婶，看见小明奶奶拿着红钞票抹眼泪，就问怎么了，奶奶摇头，说没什么，只说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
　　马大婶鬼灵精的很，早一眼就看到了小明奶奶手里的钱，一大摞，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可小明家根本就没有什么有钱亲戚，谁会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给他们？
　　马大婶看着小明奶奶的离去的背影，心里就开始了盘算，凭什么这钱他们家有，自己家就没有？？不行，一定得搞清楚，那钱是哪里来的！
　　两人走了下山的路后，终于走到较为平坦的村间小路上，吴未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想擦擦手臂衣服上刚刚沾到的雨水，但是纸巾在刚刚小明家，已经全都给奶奶擦眼泪了，没有了。
　　吴未用手拍了拍后，直接把湿的手，抹在了江凯的衣服上，江凯就看着吴未擦，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和满足。
　　“我刚刚留了500块钱给他们，本来想再拿些的，但是，没带那么多。”
　　“巧了，我也是。”
　　“嗯？”吴未抬头看着江凯，江凯看着吴未点了点头。
　　“你也给了，多少？500？”吴未有些不相信，这么少？？
　　“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只有500。”江凯解释。
　　“哦，等会儿，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钱？”灵魂拷问来了，吴未抱胸，站在江凯的面前问：“我记得，领证的第二天，你就叫人吧全部的身家财产都做了转移，在我名下，而已，你说，你生活上，用不到用钱的地方，所以把卡全都给了我，那问题就来了，你这多出来的500块钱，是哪儿来的？？”
　　“呃……”江凯第一次觉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那个…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好，你说。”吴未笑着，看他还能讲出什么花儿来。
　　江凯笑着摸了摸自己说：“其实，就是前段时间，和大陆、老霍去澳.门出差，大家说一起赌场玩玩吧，我就借大陆1000块钱，去玩了玩，然后赢了点儿钱。”
　　“赌场？？江凯！你胆子大了哈！”吴未生气了，赌博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了可就不得了，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填不满赌博那个坑，“你去嘛！你再去，就别回来了！”
　　“哎哎哎，老婆。”江凯拉着吴未的手解释道：“那个…那个赌场是我们自己家的，这个也不能玩？”
　　“啊？？”自己家的？？吴未懵逼，这是老板娘亲自堵自己家的财路？？“那我们会不会犯法？？”
　　“不会，我们是正规的，而且，不是所有的赌场都是违法的，如果都违法，那澳.门赌城的名号哪里来的？澳.门的最大经济收入来源不就垮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不就想当于赚自己家的钱？你在赚我的钱！”
　　“没有没有，我和对家玩，我赚的都是对家的钱。”
　　“哦，那你赚了多少？”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快说。”
　　“也就…几十万吧。”
　　“好呀你个江凯，我还以为你是江小呆，没想到，你一点儿也不呆，还学会藏私房钱了，还也就几十万，呵呵！”
　　“冤枉啊，那几十万早就转你名下了，我就留了2000块钱，还了大陆1000，利息500 ，还剩500，刚刚也给出去了，现在身上是一分没有。”江凯为了自证清白，运动裤和夹克衫的口袋都给套了出来，“你自己看，一贫如洗，比刚刚小明他家还家徒四壁。”
　　吴未笑了，江凯，知道吴未消气了，走到她身边，抱着她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误入歧途，不过，你要对你有信息，吃喝嫖赌毒这些事，我只干一件，那就是嫖，还只对你。”
　　“滚蛋。”吴未拍了拍江凯的后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