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几家欢喜几家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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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总是下雨，下完大雨下小雨，下个没完。
顾言正对着窗子发呆突然手机响了，顾言看了一眼接起来。
“喂，天儿。”
“哎，言，家里下雨了吗？”陆准问。
“嗯，都下了好几天了，淅淅沥沥下个没完。”顾言把手伸出窗外接雨水。
“我们这边也下雨了，我这几天可能回不去了。”陆准说。
“怎么？”
“我妈，她偏想跟我一起回去，说回去看看她的小伙伴们，所以我可能得等她忙一阵儿才能回去。”
“奥……”顾言顿了一下，“这样啊，没事儿，早晚都一样嘛。”
“给你带草莓干回去。”
“哈哈，好。”顾言笑了一声。
“对了，还有，后天就能查成绩了，别忘了。查完给我打个电话。”陆准说。
“行，知道了。”顾言应着。
“那挂了啊。”
“拜。”
顾言挂了电话看了一下日历，真的是后天出成绩啊，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出成绩这天，天空意外地放晴了，外面有鸟儿在叫着。顾言登上查询网站，还没有到时间，顾言说不出此时自己是什么感觉，可能是紧张吧。
顾言掐着点输入了自己的信息，在成绩公布的下一秒登录了进去。
顾言满怀希望看了一眼，下一秒却感觉自己突然坠落万丈深渊。465分，一个顾言无法接受的分数。
为什么会是这样？
模拟考不是挺好的吗？
不是说有付出就有回报的吗？
我对得起谁……
顾言放下手机无力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浮现出无数个问题。
“啊……我玩完了吗……”顾言狠狠的搓了一下眼睛，把胳膊搭在眼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突然手机响了，顾言知道是陆准，到底接还是不接？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接起来吧。顾言擦掉眼泪，清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喂，言，查了吗？”陆准问。
从陆准的语气里听得出他挺高兴，分数应该很如意。
“怎么？考的不错吧？”顾言故意转移话题。
“嗯，688，腻害吧，嘿嘿。”陆准傻乐。
“腻害腻害，真腻害。”顾言真心为陆准感到高兴。
“言，你呢？”
终究还是逃不过去的，顾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对不起陆准，枉费了他一片苦心。顾言沉默了。
陆准察觉到那边顾言有些不对劲，“怎……怎么了？不理想吗？”陆准小心翼翼问道。
“465分……天儿，呼……我……对不起……”顾言抬着头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
陆准的心突然颤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言……”陆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别这么说，也……不是很差的嘛……上了大学再努力就好了，你已经尽力了，别太当回事儿。人这一辈子路还很长啊，咱们才这么小，一辈子才刚开始啊，再说了……”
“天儿，你不用安慰我，对不起，费你一片苦心。我想一个人静静……”顾言打断陆准挂了 电话。
顾言把手机关机扔在一边躺到床上揪过毯子裹住自己。
“拜托了，老天爷，告诉我这是再做梦，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顾言蜷起身体，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啊……哈……”顾言按着自己的胸膛歇斯底里地吼。
陆准自己对自己的分数很满意，从高考前的情况来看顾言真的很不错，高考时状态也不错，但到最后……怎么会这样……这样的结果陆准也没想到。
“怎么了？”陆妈妈看见陆准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考的不好吗？”
“688分。”陆准说。
“很好啊儿子！真的太好了！”陆妈妈拍拍陆准的肩膀笑起来，“真的太好了！怎么不开心呢？”
“言，他考的不好，挺差的。”陆准说。
“哦……这样啊……”陆妈妈沉默下来。
“妈，言的状态不是很好，我想自己先回去，等你什么时候忙完了自己再回去行吗？”陆准问陆妈妈。
“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走？”陆妈妈问。
“明天下午吧，明天早上我把我爸交给我的工作结个尾，都安排好再回去。您看行吗？”
“明天妈妈给你订票，妈妈再给你点儿钱，你回去给小言买点好吃的。”陆妈妈说。
陆准点点头。
“需要妈妈给你收拾一下行李吗？”陆妈妈问。
“不用了妈，我自己简单收拾一下就好，我可以回去用他的。”陆准说。
陆妈妈点点头，“行，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去告诉你爸爸，你爸爸一定会高兴的。”陆妈妈摸摸陆准的脑袋走出陆准的房间，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儿子，爸妈真为你骄傲！”
“谢谢老妈。”陆准笑笑。
顾言不知怎么睡着了，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顾言从毯子里钻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顾言睁开眼睛，却感觉上眼皮有千斤重。顾言坐在床上发着呆，呆了一会儿顾言揉揉眼睛望向窗外，久违的星空啊。夜空中挂满了星星，顾言下床站到车窗边望着星空，他找到那颗最亮的星，“爸爸，对不起。我没能给您长志气，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顾言靠着窗框在窗边站了好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想回家……找我爸……”顾言突然张口对自己说。
顾言去洗了澡换上高考那天穿的衣服，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戴了帽子背着背包出了门。
顾言去打车去了客运总站，在站前买了甜豆浆喝下去，顾言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等到鼻涕从鼻子里流出来他才发现自己感冒了。
顾言买了回老家的车票，看着手里的车票上的目的地突然感觉好陌生，那个地方多久没有回去过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了呢……
车要走了，顾言上了车，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背包放到脚下，头靠着窗子。一路上顾言一直看着窗外，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景色一幕幕映入眼中。好久不见啊。
车停了一下，好多乘客涌了上来。顾言旁边坐下了一个人，顾言依旧看着窗外。
车子开了，颠了一下突然一股滚烫的液体洒到了顾言的腹部，烫的顾言一个激灵，顾言赶紧揪起衬衫。
“对不起，对不起！”旁边的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生慌乱拿着纸巾帮顾言擦着衣服。
“我自己来，没关系。”顾言用手挡开她，自己接过纸巾简单擦了一下，白衬衫上沾满了黑褐色的液体，顾言轻叹一口气。肚子上估计是烫出包来了，有点痛。
“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女孩不停地道歉。
“没关系。”顾言应着。
“真的对不起，要不我赔给你一件衬衫吧，我加你个微信转账给你也可以。要是……”女孩喋喋不休地说着。
顾言听着头大，他只想静一静。
“我说了，没关系，求你闭嘴好吗！”顾言打断她的话，转头盯着她。女孩被顾言的眼神吓到了，她赶紧闭嘴。
顾言转头看着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顾言关上窗子，雨越下越大，窗子越来越模糊。顾言压低帽檐靠着座椅。
此刻顾言思绪万千，没有一点头绪，无数的声音回荡在脑中。雨点敲打着玻璃的声音给顾言片刻安宁。
啊……难受……
“有没有在西城下车的？”司机突然吼了一句。
“有，麻烦您停一下。”顾言回了一声。
“好嘞。”
旁边的女生惊喜地看向顾言，“啊，你也是在西城下车啊，我也是。”
“嗯。”顾言应着，戴好帽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出雨伞准备下车。
车停了，“西城的从后门下车。”司机说。
女生下了车，顾言跟着也下了车。顾言伞撑着站在雨中，雨下得很大，空气中泛起白雾，前路变得朦胧起来。顾言站在刚下车的地方看着老家的方向发着呆，突然有人戳了他胳膊一下，顾言转身。
“同学，你要不要去加油站那里先避一下雨，你的鞋子湿了。”女生说。
顾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白鞋子上粘了一些黑色的沙砾，裤子也被雨水溅地湿了裤脚。
“谢谢，不用了。”顾言回了一句，直接往前走。
女孩只好看着顾言渐行渐远。
路还要走好久，这条路真的是很陌生啊。顾言走了好久才到了小时候生活过的村庄。顾言站在村口叹了口气，继续走。
变化真是大啊，以前的泥路大多变成了水泥路；以前的泥巴老屋大多也都不见了，有也是剩下断壁残垣。树也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小洋楼或是田地。
顾言顺着那条深深刻在记忆里的路走着，下了大雨很多邻居家的妇人们总会聚在一家的大门口聊天，顾言路过一家人的大门口，那里有很多老阿姨辈儿人，等顾言路过的时候，本在“谈古说今”的她们突然安静下来，顾言出于好奇往她们哪儿看了一眼。
“这谁家的小伙子啊，长得真出条儿。”一个大妈很大声说了一句。
是生怕我听不见吗？顾言想着继续往前走。
快到家了，顾言莫名放慢脚步。邻居家很多都搬走了，顾言走到门口看着已经生了很厚一层锈的大门笑笑。
顾言掏出钥匙开门，锁也生了锈，顾言开了好长时间才打开。
顾言推门进去，条件反射般说了一句：“爸，我回来了。”得到的却是一片冷清。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一滴很大的眼泪掉下来砸到手上。
“没人再会回应了……”
家里天井里长满了杂草，野蛮生长。顾言收了伞走进去，一个什么东西在草丛里扑腾了一下。顾言穿过草丛走到屋里，他曾经的卧室现在已经成了老鼠的天下了。顾言环视着这个破败不堪的房子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在一个破椅子底下有一块什么东西，顾言走过去拿起来，用手擦去尘土。
“啊，终于找到你了……”是一个项链，红绳穿了一块石头雕的树叶和一块石头貔貅。这是六岁那年老爸去唐山打工过年回家带给他的礼物。那时候顾言不愿戴它就随便放，后来就找不到了，时隔十二年，没想到能在这种时候再见到它。
绳子已经烂苏了，但叶子和貔貅还好好的，只是粘了泥土。顾言抽掉绳子，把叶子和貔貅攥到手心。
家里没有一点可以用的东西，连电也没有。顾言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井发呆，看着屋檐上的雨水滴到草上，再看着雨水从草叶上滴到地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放空自己……
渐渐的雨停了，天也慢慢黑下来。顾言就一直坐在门槛上，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顾言怕黑，起身去找一个明亮的地方呆着。顾言走出家门，家门附近有一盏路灯，顾言走到路灯下来来回回走着。
“好饿啊……好冷啊……”从早上来的时候喝了一杯豆浆，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过。顾言没有换衣服，到了半夜刮起了凉风，顾言吸溜着鼻子抱着胳膊搓。站累了就蹲一会儿，蹲一会儿再站一会儿。顾言靠着电线杆蹲下，一只小□□跳过来，顾言找了一根小棒逗它。
虽然现在他身体很难受，但他很享受这种没有人打扰的宁静，很舒服。
这种久违的宁静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几家欢喜几家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