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暮》澈着

2、二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弘虔正摇着折扇，率着三五仆从，笑吟吟地打桥畔走过。

　　早已过了集市的时辰，街上只有三两路人匆匆地赶路。

　　不多时，来至一家酒肆门口有着一摊贩卖力地吆喝着。弘虔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个娃娃咬着手指对小贩摊上鲜艳的糖葫芦流口水。

　　弘虔蹲下身来，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眉眼里都是温和：

　　“小家伙，想吃？”

　　娃娃瞅了瞅令人发馋的糖葫芦，又看了看这个长得有点像姐姐的哥哥，终究还是忘了娘亲的告诫，点了点头，糯声糯气地应了句“是”。

　　弘虔直起了身子，径直从靶子上取下来两串，后而示意身后的仆从付钱。

　　小贩之前四处张望，光顾着叫卖了，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眉目清朗的公子：

　　“俺家的糖球是新鲜的山楂刚做成的，开胃健脾，祛痰化湿……给你家孩儿要不再拿两串？”说着，又要从靶子上取下两串递给面前的娃娃。

　　思慎听此便有些薄怒：

　　“我家公子尚未娶亲，又何来孩儿一说？”弘虔收起白玉折扇，也不看他，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贩见此便有些悻悻地，意欲赶这个孩童：

　　“要吃糖葫芦，找你爹娘要铜子儿去。”

　　弘虔有些嫌恶地看了脚夫一眼，用折扇敲掉已经伸出的手：

　　“思慎，愣着做甚，快点给他铜钱!”

　　小贩眉开眼笑地接了。

　　弘虔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面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娃娃，用折扇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头：

　　“以后莫要再如此贪吃了，快些回去找你的爹娘罢。”

　　小家伙欢天喜地地接了，却是狠了狠心，将一串伸到弘虔的面前：

　　“哥哥，这一串，送与你吃。”

　　弘虔抚了抚这乖巧的幼童：

　　“好孩儿，哥哥不吃，你吃罢。等有机会你来哥哥的府邸，哥哥让人做比这更好吃的糖葫芦给你。你瞧这糖葫芦，都没有糖。”

　　孩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弘虔复又蹲下，从袖中取出帕子，拭去顽童嘴角的糖渍：

　　“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