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将息》柳了个橙子

8、告白

　　快晚自习前。
　　“大家快点到礼堂前集合！”班长站在讲台上招呼着，“今天晚上可是唯一一次在高考前晚上不用放松了啊。”
　　“哦，走了走了。”
　　“你觉得他们会表演什么新奇的东西啊…”
　　班里的人说着闹着 ，一个推搡着另一个稀稀拉拉的下了楼。
　　秋月白坐在座位上给秋月夜发微信。
　　[，]：今天晚上校庆结束，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你。
　　“哎秋月夜，还不走吗？”后桌拍了拍他。
　　叮咚。
　　[。]：知道了。
　　秋月夜收起手机，“走吧。”
　　高三年级的座位安排的是中间，按照班级坐下来，秋月白他们班级的位置正巧横竖都在中间，还是个挺好的观赏地点。
　　秋月白坐在过道旁，进出都很方便。他坐下后看向左侧高一年级，但是没找到秋月夜。
　　头顶的灯全都灭了，只有舞台上和前面老师校长那片的灯还亮着。
　　秋月白也跟其他学生一样默默调低了手机亮度，反正前面的人回头也看不见，照相的也是学生会的人问题不大。
　　“秋月白，秋月白。”旁边的人递给他一个东西。
　　“哦。”秋月白接过东西，是两个充气棒，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算了，别人举的时候他也举两下吧。

　　后台。
　　叮咚。
　　秋月夜抬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哎，别动。”面前帮他化妆的学姐说。
　　秋月夜暗自无奈道：“学姐可以了吗？”
　　“嗯……好了好了。”学姐收起润唇膏，“你这个唇色润一下就非常好看了，走吧。”
　　“呼，谢谢学姐。”
　　秋月夜立刻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他走到一旁打开手机。
　　[，]：用我一会儿去陪你吗？
　　那不就露馅了。
　　秋月夜回：不用了。
　　他把手机放进裤兜里，靠在一旁思考了一会儿，径直走向了主持人。

　　[。]：不用了。
　　秋月白看了一眼收起手机，既然小夜不需要他。那就看看节目吧，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了。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开始介绍，校庆正式开始。
　　第一组上场的是舞蹈表演，秋月白看的兴趣缺缺。倒是他旁边的男生奋力的为上面跳舞的女同学打call。
　　看这些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用。秋月白在心里想。如果没有这些表演的话，他早就应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哦，还是躺在小夜腿上。
　　这个节目过去后，大部分男生们也懒得看了，纷纷拿出手机开黑。
　　“秋月白你玩吗？”坐在秋月白旁边的丁彤问。
　　秋月白抱歉的笑笑说：“我手机快没电了，你们玩吧。”
　　丁彤点点头，没再询问。
　　实际上秋月白的手机并不是没有电，但里面没有一个游戏。他不怎么喜欢玩游戏，也没有什么太能让他上瘾的活动，也就无聊的时候写写画画。
　　他继续支着头看向舞台，默默等着结束。对他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热闹，就好像阳光洒下来，独独没有落到他身上。

　　“接下来请欣赏钢琴曲《Cherry》,作曲秋月夜，演奏秋月夜。”
　　什么！秋月白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也许只是名字很像。小夜…怎么可能？
　　但当西装革履的秋月夜走上来的时候，秋月白也不得不信了。
　　不得不说帮他化妆的学姐真的很用心。蓬松柔软的头发映着漂亮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下形状漂亮的唇轻轻抿着，好像有一点紧张。他轻稳的坐在钢琴前，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动人，相信经过今天晚上，秋月夜绝对会在校园里小火一把。
　　几乎所以人都注视着秋月夜等待着他的琴声，唯有冯老师有那么一丝丝不好的感觉。因为原本登台的曲子明明叫《Sea》，现在这么会变成《Cherry》。虽然秋月夜身为作曲人有更改曲名的权利，但他明明是定下曲名就不会更改的人啊，就怕连曲名到曲子全都不一样了，那秋月夜一定得用这首《Cherry》把他们都弹的记忆错乱了。
　　冯老师不是没教过问题学生，但大胆到在校庆表演上直接换曲目的还是头一个。也只能祈祷秋月夜用这首《Cherry》把他们全都征服了，也就不会太追究这件事了。
　　缓缓的琴声仿佛从秋月夜的手下流淌出来，旋律轻快明朗，但后面又有特殊的快节奏。每个人好像都沉入了他的音乐里，听出了有一个少年一开始懵懵懂懂的跟在一个人的身后，感觉只要有了这个人就像有了一切，但慢慢的他这种心情开始发生变化。
　　这一段的琴音让许多人都想落泪，那种炙热又充满爱意，但又不敢说的心情，就如同这首曲名cherry。只要我还能注视着你，我就永远爱你。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即使是秋月夜也停住了一小会儿，更别提被他带入沉浸在曲目中在场的所有人。
　　秋月夜右手轻触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微微阖上双眼，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感情。这才站起身来微微鞠躬。
　　仿佛被这个鞠躬刚刚惊醒，全场突然掌声雷动，充气棒敲打的声音也十分猛烈，他们全都在为秋月夜而喝彩。直到主持人宣布下一个节目才势头微敛。

　　“帮我跟班长说声我去厕所了。”秋月白对丁彤说。
　　“哦，行。”
　　秋月白从过道台阶快速走出去，兜里的手机还亮着微微的光。
　　[，]：在哪？
　　[。]：礼堂外面。
　　所有人都不知道最后的几个音符有特殊含义，但秋月白知道。

　　曾经在音乐教室里，秋月夜坐在钢琴前弹了两个音符，接着又对坐在一旁的秋月白说：“哥哥。”
　　秋月白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笑着说；“这个代表我么。”
　　秋月夜点点头。
　　“那我也教小夜一个。”秋月白凑近，修长的手指按响了‘sol re do’三个音。
　　秋月夜一脸迷茫，不知道哥哥表达的是什么。
　　“笨蛋。”秋月白敲敲秋月夜的脑袋，“小夜果然对这些没用的东西一点也没兴趣。”
　　“是什么？”
　　“sol re do，521，我爱你的意思。”是很普通的谐音梗。
　　秋月夜了然，抬手按下一串音符。
　　秋月白听到眼神暗淡了一瞬，又笑起来，“这五个音符可不能连着弹，当小夜找到了一个你真正的爱人才可以弹给那个人呐。”

　　而在cherry的结尾就是这五个音符。
　　秋月白跑出礼堂四处张望那个人。
　　“哥。”秋月夜看见秋月白向自己走了过来。
　　他其实内心也很忐忑，那首曲子就是因为秋月白作的，所以尾音才会加入那五个音符。想着就算不能亲口跟哥哥说，写在曲子里也算是告白了。怕被哥哥听出来，又怕没被听出来。当秋月白真的站在他面前时，秋月夜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脏又开始快速跳动。
　　“哥……”秋月夜见秋月白不说话更紧张了，一只手死死的捏着另一只手，“我——”
　　“你早就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了吧。”
　　听到这话秋月夜一下子慌了，伸手去拽秋月白的衣角，“哥，别……”别丢下我，别放弃我，我只有你了……
　　“笨蛋小夜。”
　　秋月白看着面前这个低着头的大男孩，从知道秋月夜不是他的亲弟弟已经有六七年了，也知道几年前小夜就了解了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的事情。小夜总是很聪明，也是个很透彻的人。这么好的小夜，今晚他的光芒照耀了很多人呢。
　　……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发现这颗被埋在沙土里的金子的。
　　秋月白目光深沉，一把拽住秋月夜的领子往上。
　　“！”
　　秋月夜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唇上柔软的触感。哥哥…在吻他。
　　秋月白松开秋月夜的领子，眼睛里满是笑意，他说：“小夜，我喜欢你。”

　　后台，秋月夜换回自己的衣服，把西装给了负责人之后就走了。
　　“哎？领结呢？”负责人检查了一番在上衣口袋发现50块钱，但领结确实是没有了。

　　“哥，我洗好了。”秋月夜带着一身水汽走到客厅，看见秋月白还穿着校服坐在沙发上，走到他面前。“哥？”
　　秋月白睁着一双剔透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左手抚上脖子上系的黑色领结，“小夜，不帮我摘了它吗？”
　　秋月夜的耳朵尖染上一抹粉色，今天他心情的转变都快赶上过去一年了。
　　他凑过去吻上秋月白修长的脖颈，在右手摘下前，亲了一下领结。
　　“surprise。”
　　“那真是我最大的惊喜了，哥哥。”